一、清晨的“战利品”展览
天刚亮,吴邪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弄醒了。推窗一看,差点气笑——小满哥正叼着一只破草鞋往石桌上放,黄狗叼着半块锈铁,黑狗拖来一根断绳,花狗最绝,嘴里叼着只褪了色的红绣鞋,四个“小家伙”排着队,把这些“战利品”摆得整整齐齐,像是在邀功。
“这是把后山垃圾堆给刨了?”吴邪套上外套出门,脚边还踢到个缺角的瓷碗,碗底印着“为人民服务”,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物件。
胖子揉着眼睛出来,看到石桌上的“展览品”,嗷一嗓子:“我的新草鞋!小满哥你个败家玩意儿,那是我昨天刚买的!”他冲过去要抢,小满哥叼着草鞋往后跳,黄狗立刻挡在它身前,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黑狗和花狗也围了上来,摆出防御架势。
“嘿,还学会拉帮结派了?”胖子撸起袖子就要“理论”,被张起灵一把拉住。张起灵捡起那只红绣鞋,鞋面上绣着朵残败的牡丹,针脚细密,不像寻常农家的手艺。
“这鞋……是绣给军人的。”张起灵指尖拂过鞋尖的磨损处,“鞋底有字。”
吴邪凑过去看,果然,鞋底纳着极小的“平安”二字,针脚里还嵌着点暗红,像是血渍。“抗战时,好多姑娘给前线战士绣鞋,要是战士牺牲了,鞋就会被带回老家。”他想起王大爷说的,“这鞋说不定是当年碉堡里那位李军医的。”
正说着,黄狗突然对着后山叫了两声,然后往竹林方向跑,跑几步回头看一眼。小满哥立刻叼着草鞋跟上,另外两条狗也紧随其后。
“得,又要去刨宝了。”胖子抓起工兵铲,“胖爷也去凑个热闹,说不定能挖着金银财宝。”
二、竹林深处的“秘密仓库”
跟着狗群往竹林深处走,越走越偏,地上的杂草没过膝盖,时不时能踩到些玻璃碎片和生锈的罐头盒。黄狗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住,用爪子扒拉树根处的泥土,露出块松动的青石板。
“有东西!”胖子眼睛一亮,用工兵铲撬开石板,下面是个半米深的土坑,埋着个铁皮箱子,上面了锁,锈得几乎和箱子融在一起。
小满哥跳下去,用牙咬着锁链使劲拽,喉咙里发出低吼,像是在跟这把旧锁较劲。张起灵接过工兵铲,对着锁扣一撬,“咔哒”一声,锁开了。
箱子里铺着层油纸,掀开一看,里面的东西让三人都愣住了——几件叠得整齐的旧军装,领口的红星徽章还很亮;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封皮上写着“李建国”三个字;还有个铁皮药箱,里面装着些玻璃针管、纱布,甚至还有半瓶没开封的盘尼西林,标签已经模糊。
“李建国……应该就是王大爷的爹。”吴邪拿起日记本,翻开第一页,字迹刚劲有力:“1942年秋,随部队驻进雨村后山,碉堡改作临时医院,今日收治三名伤员,其中一个是个小鬼,才十六,腿上中了枪,哭着要娘。”
往后翻,字里行间都是战场的残酷与温情:“小黄(狗)今天立了功,在日军扫荡前叼着我的急救包跑回碉堡,救了重伤员;”“给秀儿绣的鞋不知道收到没,她说等我回去就成亲;”“碉堡西侧塌了个洞,得赶紧堵上,别让伤员冻着……”
最后一页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写得很急:“日军又来了,伤员转移不走了,小黄带着狗牌去找大部队报信,它认得路……秀儿的鞋留着,要是我回不去,就当念想吧。”
“原来红绣鞋是李军医给未婚妻绣的。”吴邪合上日记本,心里有点发酸,“小黄真的去找大部队了吗?”
王大爷不知何时拄着拐杖跟了过来,看到箱子里的东西,老泪纵横:“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爹当年就是没回来,我娘抱着这只鞋等了一辈子……”他摸了摸黄狗的头,“老黄的祖宗真的完成了任务,大部队赶回来时,碉堡已经炸平了,只找到这只鞋和我爹的日记本。”
三、拆家联盟的“新任务”
回去的路上,小满哥像是开窍了,不再乱叼东西,而是对着有泥土松动的地方狂吠。胖子跟着它的指引,又挖出了几个弹壳、一个军用水壶,甚至还有颗没引爆的手榴弹,被张起灵小心地收进背包,打算交给派出所。
“这狗成精了吧?”胖子啧啧称奇,“比咱家那探测仪还灵。”
吴邪却发现,小满哥的“拆家”其实很有规律——它从不碰家里的贵重东西,专挑墙角、柴堆、树底下这些容易藏东西的地方下手。就像现在,它正扒着院角的柴火堆,把里面的干柴一根根叼出来,露出底下的一块木板。
“这儿肯定有东西!”吴邪掀开木板,下面是个地窖入口,黑黢黢的,透着股潮湿的气息。
张起灵打开手电往下照,地窖不深,也就两米多,里面堆着些陶罐。胖子跳下去,抱上来一个,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些晒干的草药,标签上写着“止血草”“蒲公英”,正是日记本里提到的急救药材。
“李军医当年藏的?”吴邪拿起一株草药,叶片都干透了,却还带着股清苦的药味。
接下来的几天,拆家联盟忙得不亦乐乎。小满哥带着三条土狗几乎翻遍了院子的每个角落:在鸡窝底下找出个装着铜钱的布包,据说是民国时期的;在灶台后面的缝隙里扒出张旧照片,上面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怀里抱着条黑狗,正是李军医和小黄;甚至把吴邪晒在院里的干辣椒叼走一半,埋在老槐树下,像是在“储存粮食”。
胖子嘴上骂着“败家子”,却每天变着花样给它们做肉粥;张起灵会把找到的旧物件分类整理,用软布擦干净;吴邪则把日记本里的故事讲给王大爷听,老人每次都听得老泪纵横,临走时总会给狗们带些肉干。
四、深夜的异动
这天夜里,吴邪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不是狗叫,像是有人在院里翻东西,窸窸窣窣的。他悄悄爬起来,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看——月光下,一个黑影正在柴堆旁摸索,手里还拿着个铁铲,动作鬼鬼祟祟。
“有贼?”吴邪刚要叫醒胖子,就见小满哥从狗窝窜了出来,对着黑影狂吠,黄狗、黑狗、花狗也立刻围了上去,形成一个圈,把黑影困在中间。
黑影慌了,挥着铁铲要赶狗,却被小满哥跳起来咬住裤腿,狠狠拽了个趔趄。这时张起灵和胖子也醒了,打开院灯,看清黑影的脸时,都愣住了——是邻村的刘老三,平时游手好闲,总爱打听谁家有老物件。
“你在这儿瞎翻什么?”胖子上前一把按住他,“是不是看上我们家挖出来的东西了?”
刘老三脸都白了,哆嗦着说:“我、我就是听说你们挖到宝贝了,想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张起灵指了指他手里的铁铲:“这是我放在柴房的,你闯进院子偷东西,已经犯法了。”
吴邪注意到刘老三的裤脚沾着新鲜的泥土,不像刚从外面来的:“你是不是已经挖过别的地方了?”
小满哥像是听懂了,突然往院外跑,在篱笆墙根处停下,对着一块松动的泥土狂吠。吴邪走过去一看,那里有个新挖的坑,里面空无一物,但泥土里掺着点油纸碎片,和李军医箱子里的油纸一模一样。
“你把什么挖走了?”吴邪厉声问道。
刘老三这才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就、就一个小铁盒……里面装着几枚勋章,我、我以为不值钱……”
原来他早就盯上了王大爷家,听说李军医的遗物被找到,猜着附近还有藏东西的地方,就趁夜里来偷挖。没想到被小满哥发现了。
五、勋章与狗牌的归宿
第二天,派出所的人来把刘老三带走了,那盒勋章也追了回来,一共有三枚,都刻着“李建国”的名字,其中一枚还是二等功。
王大爷捧着勋章,手都在抖:“这是我爹的军功章……他总说自己没立过功,原来是怕我娘担心。”他把勋章小心翼翼地放进铁皮箱,又把那只红绣鞋摆在旁边,“这样,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中午,王大爷杀了只鸡,炖了满满一锅,特意给四条狗各盛了一大碗。小满哥叼着碗跑到老槐树下,把肉骨头埋在土里,像是在给小黄“上供”;黄狗则趴在王大爷脚边,温顺地摇着尾巴。
吴邪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小满哥的“拆家”一点都不讨厌了。它拆的不是家,是被时光掩盖的故事,是那些不该被遗忘的人和事。就像这雨村的日子,看似平淡,却藏着这么多温暖的过往。
傍晚,夕阳把院子染成金红色,拆家联盟趴在门槛上打盹,嘴角还沾着肉汤。吴邪坐在石桌旁,翻开李军医的日记本,看到最后一页补了一行字,是王大爷的笔迹:“爹,娘等了你一辈子,现在你们的东西都齐了,安息吧。”
他抬头看向张起灵和胖子,两人正凑在一起研究那半瓶盘尼西林,讨论着当年的医疗条件有多艰苦。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轻声应和。
或许这样的日子才是最好的——有值得守护的人,有藏着故事的物,还有一群爱拆家却比谁都忠诚的狗。吴邪笑了笑,拿起一块肉干,丢给小满哥。
“接着拆,”他低声说,“拆出更多故事来。”
小满哥叼着肉干,尾巴摇得像朵花,仿佛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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