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为了给大房涨脸，卫氏将宴席办得极为盛大，菜品和用具无一不精，至今已成为京都宴客的标杆。
可听到卫氏说的银两，秦氏心头微凛，一万两？
“你这是何意？”秦氏冷着脸看向卫氏。
“母亲，公中没多少银子了，马上紧跟着就要过年了……”卫氏话说到这里，又笑了，“不过母亲执掌中馈多年，心里自是有数的，是儿媳多虑了。”
秦氏看着卫氏，半晌才道：“我身子不好，这件事，你就看着办吧。”
“母亲，云晚只是我的侄女，即将又是三皇子妃，儿媳如何敢自作主张呢。”
卫氏一脸地惶恐地站起来，“母亲，还是交给郡主办好了，她身子不好，但她身边的人都极为得用。”
“卫氏，我方才都说了，郡主身子弱，你莫非是为着册封老二为世子的事不满？”秦氏厉声喝斥着卫氏。
以往，卫氏很是会察颜观色，以往自己只要开个头，卫氏就会自己把银子补上，因此秦氏也从来没有这样对她疾言厉色过。
为此，秦氏并没有真正动怒，而只是让卫氏恐慌，哪怕是委屈，也认下这差事。
可没想到，卫氏居然腿一软，竟跪下了。
“母亲，儿媳怎敢？正因为二爷已经是世子，儿媳更不敢越俎代庖。”卫氏一边解释一边抹泪，一副委屈得不能自已的模样。
卫氏知道这件事自己不能沾手，否则事情办了，银子出了，不定还要给自己安个罪过，说自己不敬皇上，借此把大房打压得死死的。
不论是以往还是现在，卫氏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不能惹祸上身。
秦氏看着卫氏，想不明白她怎么比以往更加伶牙俐齿了，而且哪怕是一脸的泪，居然也能句句说得清楚明白。
“卫氏，你既然没有这个心思，便要想明白些，老二现在是世子，你现在对他们好些，往后梧儿他们的日子也要好过些。”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斤斤计较，往后如何能撑得起大房的后宅来。”
秦氏一副为大房着想，才让卫氏办这场宴的模样，还一脸忧心地叹了口气。
名声？只怕自己办了这场宴，才没有名声呢。
卫氏现在不对秦氏有任何的指望，只低着头回：“以往是儿媳不懂事。”
见卫氏如此装聋作哑，秦氏的手捂上了胸口。
“那你的意思是，这宴席，你不办了？”秦氏冷声道，“那往后，你别怪说我这个当婆婆的不给你露脸的机会。”
“母亲，这侯府都是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儿媳不敢奢望。”卫氏依旧回头。
“那你回去吧，这宴，也用不着辛苦你来办了。”秦氏将卫氏之前递过来的章程劈头盖脑地朝她扔了过去，然后起身回了内室。
凝香朝瑞香使了个眼色，便进去伺候了。
瑞香想了想，上前扶起了卫氏：“大少夫人，侯夫人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您……”
瑞香的话还没说完，卫氏便道：“那我这便回去了，免得母亲心里更加不悦。”
说完，卫氏扭头就走。
瑞香看着卫氏的背影，过了会儿才进了内室。
秦氏盯着瑞香，瑞香默默地跪了下来：“夫人，奴婢还没开口，大少夫人就走了。”
“你是我的大丫鬟，怎地如此不争气。”秦氏叹了口气，摆摆手，“出去伺候吧！”
等瑞香离开了，凝香给秦氏轻轻摁着肩：“夫人您别生气了，瑞香是个不上进的，换个人用便是了。”
“嗯！”秦氏哼了一声，“你有合适的人？”
“奴婢瞧着莲香似是不错。”凝香轻声道。
“莲香？”秦氏脑子里出现一个小姑娘的样子，年纪不大，就是样貌太过出众，她一直不喜就没用。
不过现如今，侯爷都不常过来，出不出众的也没什么要紧的。
“那便让她来试试吧。”秦氏想起卫氏，目光又阴沉起来。
可这场宴，要怎么办才好，秦氏的额头又隐隐作痛。
“凝香，你一会儿去一趟韶光院，该说什么你明白。”秦氏闭着眼睛说道。
“奴婢明白。”凝香心里叫苦。
大少夫人像是中了邪似的，侯夫人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听自己一个丫鬟的。
可若是办不成，只怕跟瑞香一个结果。
“其他姑娘这两日都在做些什么？”秦氏又问起姑娘们来，趁机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大姑娘一如既往地在韶光院跟着大少夫人理事，三姑娘发了一通脾气，四姑娘……”
凝香顿了一下，四姑娘她没怎么关注，“还是和姨娘一起在院子里。”
反正四姑娘每天都一样，应该也没错。
“嗯，时时盯着，看看她们都有没有去临香阁，带的又是什么礼。”秦氏又道。
“是！”
而这会儿，沈棠花正打算去临香阁。
至于礼嘛，也就是一匹料子。
白青拿着托盘装了料子，木蓝看了她一眼。
两人虽然没说话，但都知道对方的意思，二姑娘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得意呢。
但再怎样，作为长姐，沈棠花也得去恭喜，要不就显得自己气量太小了。
沈棠花瞟见两个丫鬟的眉眼官司不由得笑了：“这天冷我也不想出门，正好出门散散。”
“大姑娘，不如明日奴婢陪着您去大觉寺看梅花吧？”木蓝眸子一亮，“听说那边的腊梅开得极好。”
“不去了，再过几日明月郡主成亲，又得去那边闹一场。”沈棠花摇头否了，“你们别拉着脸，今日二姑娘定是极好相处的。”
啊？白青和木蓝对视了一眼，怎么那么不信呢。
木蓝都要替了白青去，但白青却已经走到沈棠花身边了。
沈棠花看了也没说话，两个丫鬟几乎已经不约而同的，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了。
今日阳光不错，出门也不冷。
到了临香阁，沈棠花都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这和之前是同一个院子？
不愧是即将成为皇家媳妇的人，院子里的花草苗木都要繁盛许多，虽然这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