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里并不像她想象中那般死寂，零星的光点在精神域中闪烁，大都是些小到不能再小的生物，只有几个的光芒亮一些。
叶凌算了一下距离，应该是在山里的某些异种。
有岩开路，他们前进的速度还算不错，饶是这样，等走到不需要再用土系异能也能弯着腰通过的时候，距离他们下到洞里已经过了足足八个小时。
中途几人又遇到了分岔口，白泽做了标记，以防他们这一条路上的暗蚀蠕虫已经死了，好能再换一条路。
“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叶凌查看着精神域说道。
一个比所有异种都要明亮的光点就在前方不远处，叶凌最初以为它是静止的，直到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它其实在缓缓前进，只是前进的速度太慢，很容易被忽略。
“先休息一下。”白泽说。
他们停在一处交叉口，周围的石壁上或粗或细的隧道口显示着曾有几条暗蚀蠕虫从这里经过。
岩从背包里扯出一块油布铺在地上，又翻出肉干分给大家。
“快没电了。”影把强光手电塞进叶凌手里，“零，充一下电。”
叶凌：“……”
她默默用电系异能给强光手电的电池充满，紧接着影又把水袋递了过来。
“给点水喝。”他说。
叶凌把水袋灌满。
“还是有点冷。”影扯了扯叶凌的胳膊，“零，搞点树枝出来，再生个火。我记得你那个空间里面塞了几双棉袜子，给我找一双出来。啊，对了，你不是有光系异能吗？那咱们还用手电筒干什么？你往那一站就是个光源……”
“异能不是这么用的。”叶凌白了他一眼。
这些天她一直在练习预知，以至于倒计时减少得飞快。
原本以为在荒野上能多杀些异种来补充，却没想到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异种少得可怜。
这一趟显然已经亏了，她只能寄希望于等会儿杀了那暗蚀蠕虫，稍稍补充一点了。
不过看着影又打了一个喷嚏，她还是从胳膊上掰下一截树枝搓了个火把。
“你是不是感冒了？”白泽探过头问，“从刚才开始你的声音就不太对。”
“谁？我吗？”影挑起眉毛，“拜托，从五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感冒过了好吗……阿、阿嚏！”
他又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你肯定是感冒了。”岩确定地说，“你有没有感到头晕，身体无力这些症状？”
“我当然没……”影说了一半，忽然身体一歪，朝着叶凌倒了下来，“零，我的头好疼，身上也冷得厉害，你快抱抱我，嘤嘤嘤……”
叶凌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恶心！”
“啊，我的头更疼了！”影说，“你把我打坏了，以后就要对我负责……”
“滚，别传染给我！”
叶凌踢了他一脚，他顺势坐直了身子，朝着她“嘿嘿”笑了两声，倒映着火光的眼睛闪闪发光。
“等找到暗蚀蠕虫，我去采集唾液就可以了。”
就在叶凌以为他还会说些不正经的话时，他忽然话锋一转，说道：“那东西皮糙肉厚，咱们又没有能催眠的手段，想弄死它恐怕不容易。”
白泽点点头：“暗蚀蠕虫会使用唾液攻击，你的异能可以免疫伤害，去采集唾液正合适。”
“是吧，”影高兴地说，“我也这么觉得。”
四人略作休整，很快便起身继续沿着隧道向前。
眼看着离那个光点越来越近，叶凌举起手，止住了众人的脚步。
“就在前面，”她说，“转过这个弯，大概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成，我去看看。”影拍了拍她的肩，伸出手来，“容器。”
“容——”叶凌扭头看向岩。
岩睁大了眼睛：“白泽没告诉我要准备容器啊！”
众人的视线又集中在了白泽身上，白泽捂住头叹了一口气。
“我忘了。”他闷声闷气地说。
这一次出城的时间太紧，他把容器的事全然忘到了脑后。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是影先笑出声来。
“怎么办？”他靠在石壁上抱着肩膀，懒洋洋地问，“暗蚀蠕虫的唾液必须用特定的容器来储存，没有容器，那我们——回去？”
“不行。”叶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他们在山体里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来都来了，先看看再说。”她说，“大不了我搓个小空间出来装着。”
她记得在内城的时候，那个执法者队长甚至可以用空间把影包裹起来，那储存一点唾液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只不过这样会浪费不少倒计时，她更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把这只暗蚀蠕虫弄死。
“成，”影说，“那咱们就去看看。”
暗蚀蠕虫对声音和光线并不敏感，它们从出生起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进食。
它们一直吃，一直向前前进，只要还活着，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
所以几人并未关闭强光手电，转过弯向前走了大约三十米，一条尾巴出现在他们面前。
最初叶凌以为那是一堵石壁，但紧接着，她就看到周围有着细小的缝隙，而那条尾巴正缓慢地向前移动着。
她用强光手电照上去，仔细看才发现上面有着一圈一圈的花纹。
这条尾巴的直径足有两米，她不敢想象整条暗蚀蠕虫该有多大。
“唰”地一声，影已经抽出匕首砍在了上面。
匕首从尾巴上划了下去，连一条痕迹都没有留下。
“喏，就是这个硬度。”他说，“这东西的防御物理极高，又能免疫魔法伤害，要不是因为必须一刻也不能停地进食，说不定早就称霸异种界了。”
叶凌伸出手摸了上去，掌心传来了岩石的触感。
“暗蚀蠕虫除了唾液，还有其他值钱的部位吗？”她问。
“其他部分无法采集。”白泽说，“一旦它死了，身体就会石化，除了唾液无法将任何部位带走。”
“那我们就得趁着它死之前多弄点唾液了。”叶凌说。
“你还真能把它弄死？”影挑眉问道。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叶凌说。
她挥挥手，示意几人向后退一点，随即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