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我?你拿什么留住我?”江昭的话总是轻飘飘的,带着点居高临下。
江昭低低的笑开了,“你的钱财?权势?武力?”
江昭把托盘上的东西随意拿到了手里,药香很浓,带着这味药独有的草木香。
这是她赢来的第二味药材
江昭的眼型很好看,看人的时候不会去刻意去看人的眼睛,不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冷冷清清的,像是一泓泉水,仔细去看的时候里面没有半点温度。
“你怎么知道你那点钱财,权势,武力够留住我?”
那么点?
杜家黑道起家,身上沾满了京市大大小小的见不得光的事,明面上杜知序这个人普通人连听都没听过,但是在上流社会这些人谁见了不得规规矩矩叫他声“杜爷。”
也只有眼前人会用“点”来形容
杜知序眼神带着点狂热
对,就是这样。
从容冷静,稳坐高台。
杜知序第一次知道有人在他面前说种话,不会让他产生厌烦,不知死活的感受,杜知序甚至在想,他多说两句,对面的人动手吗?
是不留余力会留下印子的一巴掌,还是像曾经那样,拿那双看上去易折的手直接抡到地上?
杜知序想着想着浑身都发烫起来了,身体微微发颤,喉咙微微动了起来。
这个人力度很大,一巴掌能扇到人脸发麻,或者是嘴角出血?按到地上的时候,可能是抓着他的头发,或者是直接拽着领子。
这也就是江昭不想来找杜知序的理由
一双连藏都藏不明白的眼睛
杜家养出来这样一个家主?
江昭差点忘了,杜家也没几个正常人。
面无表情的把药收了起来,江昭脾气出奇的稳定。
她第一次见杜知序的时候,年纪还小,脾气正是最古怪最推崇暴力的时候。
她那时候一天打过的人用手指头数的数不清,杜知序算是让他印象深刻的一个人。
江昭打人必见血,按着人的时候暴力又血腥,一双眼睛总是冷着的,像千年化不开的寒冰一样,活下来的人恨不得再也看不见她这个活阎王。
只有杜知序用一种正常人无法理解的笑容和黏腻的不行的眼光,甚至能把脸故意往江昭旁边凑。
痴迷又虔诚,简直看不出那个叱咤风云的杜爷。
杜知序:“留不留得住,也得试试。”
杜知序笑了笑,带着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江昭有点不解他的自信,她也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了,怎么会有人这样的自信。
端起杜知序亲手倒的茶水,往旁边冒着烟的香那边砸了过去,力度大到了整个香炉直接翻了,里面的声响引得外面的人要进来了。
“你懂香?不,你懂药。”
杜知序的眼神更加痴迷了,对这个人,你永远想不到她的上限在哪里。
外面的人推门而进,杜知序没有阻止,非必要杜知序不想用到这个方法。
一方面,这人的武力值就摆在那里,另一方面,这些人都是他养了好几年的亲信,折在这里可惜了。
“你还走得了吗?”
为今天,他准备了六年,也念了六年。
他绝对不会失手的。
江昭慢吞吞的低了头,看了一眼破旧的表,表盘上红光一闪。
“没什么长进。”
江昭评价了一句,与此同时,身影动了,行如鬼魅般,又快又准,掐住了杜知序的脖子。
对面的人脸色大变,“放开杜爷。”
杜知序呼吸不上来,却露出一个笑来,“咳咳……”
杜知序知道自己输了,他有点不甘心。
如果眼前人不会这么多就好了,如果她再弱一点就好了。
……
上面的事无人知道,只有管事慌慌张张退下了。
江昭擦了擦手上的血,浅淡的血腥味萦绕在她身边,她找不到帕子,只能在里面仔仔细细的把手洗干净,穿的黑色卫衣袖口沾了血,被她脱下来扔了,只剩下里面一件黑色背心。
洗手间门口站着抽着烟的人,君四有点烟瘾,不太敢在君瑾面前抽,出来默默的抽,他弹了弹烟灰。
附近只有一个少年,看了眼他指尖的香烟。
君四乐了,“来一根?”
江昭左手接了君四的烟,点燃之后熟练的吐了个烟圈。
君四看过去,这个人生的极好,入眼是一头利落的短发,遮住了那人冷清的眉眼,她的皮肤白,薄唇的颜色很淡,又带着让人冷到骨子里的锋利危险,拿着烟的手腕骨突出,黑色背心都看见她精致的锁骨,手臂的线条流畅又清晰。
吐烟圈的时候,整个人身上雾蒙蒙的,摸不着的样子。
京市少爷小姐这么多,容貌气质都有的人不缺,但似乎在眼前人面前都差点意思。
君四想,京市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号人。
当烟草味压过身上的血腥味时,江昭堪堪缓过来。
手指碾过火星,带来的疼痛让他回了神,也让君四皱了皱眉,“你不烫啊?”
怪胡闹的
江昭随手把抽了一半的烟头扔到垃圾桶,路过君四身边时,传来一道浅淡的道谢。
“谢了。”
君四在原地愣了一下,记忆里闪过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抓住,久到君五和他勾肩搭背,走了回去,打趣道,“你刚刚发什么呆啊......,不会是在想你的未婚妻吧。”
君四没好气的说,“没呢,诗诗最近和我吵架呢。”
君四说到这个就无奈了,也顾不上刚刚那点微不足道的异常了,拉着君五就是诉苦,“我身上就只剩五百块,就够两天烟钱,结果她还嫌我抽烟不好,把我烟都收了,几天没让我进门了。”
君四嚷嚷,“不就抽个烟吗?”
君五摊摊手,无辜的很,“不知道啊,要不你让诗诗换个未婚夫吧,找谁不好,找个有烟瘾的,说不定以后肺癌死的早,那不亏死。”
君四脸色一变,把烟盒一扔,“换什么换,离开我谁给她做饭?”
君四不仅会做饭,还会洗衣服,打扫卫生。
君五无所谓摇摇头,“反正我没未婚妻,谁有谁自己担待,反正未婚妻只有一个,也可能没有,你说是不是?”
......
二楼
江霁稳坐其中,他眼帘微低,西方骨东方皮,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又蕴藏着锋利的寒意。
星辰集团不缺钱,江家从上个世纪就是豪门贵族,鼎盛的时候连君家都要避他们锋芒。
在别人看来今天一晚上花出去的是个令人咂舌的天文数字,对江霁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他合上拍卖场送来的单子
刚刚搬回老宅,是该添置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