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回到后台，莉姐背对着大门，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手机，语速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是是是，王导，本子您放心发过来，小也一定认真看！”
“李总，广告的事好说，等我们这边庆功宴结束就约团队详谈。”
“对对对，合作意向我们都收到了，感谢厚爱，我们会优先评估。”
听到开门声，莉姐猛地回头，看到秦也漂亮得像只白色的妖精，还有她手中紧握的奖杯，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她匆匆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稍后回您”，便立刻挂断。
“小也！你看到了吗？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莉姐激动地迎上来。
“全是大制作和代言，他们现在可不是冲着你以前的流量或者绯闻来的，是冲着你能拿奖的实力来的。”
她伸手想去碰那座水晶奖杯，秦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将奖杯挪得开些。
莉姐的手僵在半空，愣了一下，“我知道你怎么想，但在这个圈子里，结果比过程重要一万倍。”
“没人会深究你这奖是怎么来的，过个三五年，谁还记得今晚的争议？大家只会记得你是金梧桐视后。有这个头衔在手，我们以后挑本子、谈价钱，底气就完全不一样了。”
“莉姐，这样……很丢人。”
她看着莉姐脸上不能理解的表情。
在这个巨大的名利场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没学会如何生存。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又一个陌生的号码。
莉姐看了一眼，像是看到了又一块主动送上门来的肥肉，立刻又换上了职业的笑容准备接起。
接下来的三个月，秦也把自己彻底扔进了工作中。
她的日程表被填得密不透风，从一个摄影棚赶往另一个通告现场，深夜收工后还要在车上对着平板研读第二天的采访提纲。
这种强度，远胜于她在启星娱乐被安排的任何时期。
一次深夜，在从广告拍摄地返回市区的车上，秦也在手机上打开一个简易的计算表格。
她输入几个刚刚到账的数字，手指快速滑动，低声对旁边也在核对行程的莉姐说。
“照这个速度，如果保持住，大概再有半年，重建福利院的资金应该就能凑够了。”
莉姐从行程表中抬起头，扶了扶眼镜，“小也，这笔钱，现在不能动。”
秦也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不解。
莉姐叹了口气，身体坐正了些，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我知道你想修福利院，但我们现在每一分钱都有用处。”
“我们维持你现在的曝光和口碑，需要持续投入。你以为热搜是白上的？那些夸你状态好、敬业的通稿，背后都是我们的真金白银。”
“我们还要还有控评，引导舆论方向，这是一笔长期且不小的开销。”
“现在都还没进组，你想接触更好的剧本，挤进更有含金量的剧组，有些关键人物，需要适当的表示，才能敲开门。”
“你想借到更顶级的超季礼服，或者拿下蓝血代言，前期必要的公关费用我们也省不了。”
“还有你的形象打造。你的造型团队、妆发师，现在用的是顾老师，价格不菲，我们马上就要付半年的钱了。”
“还有啊，我们是单干，没有公司做靠山，所有风险自己承担。必须预留一笔充足的应急资金。”
“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什么突发负面，或者对家恶意攻击，我们需要立刻调动资源进行危机公关，那烧起钱来更是没底。”
她看着秦也逐渐沉默下去的脸，语气放缓了些：“你现在是回来了，势头也不错。但正因为是刚回来，根基不稳，才更需要把钱花在巩固地位上。”
“投入足够，才能撬动更多的钱。以后赚钱了，我们不止可以修这一家福利院，再等等好吗？”
秦也靠在椅背上，她没反驳莉姐，只是沉默着。
她明白莉姐说得有道理，世界的运行规则就是如此。
自己今年23岁，她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尽了全力了。
她竟然突然想到了时先生，他的23岁是怎样的？他的世界有什么规则？
她在想什么？她怎么会想到他？她怎么可以想到她？
这个念头来得如此突兀，秦也感觉脑子里有根弦猛地绷紧。
是真正的生理性地头痛，让她呼气的时候嘴唇都在发抖。
她竟然……
竟然会在感到无力的时候，下意识地去想象他的强大？
这是对她自己过去所有痛苦和挣扎最可耻的背叛。
一股火气直冲头顶，烧得她耳根发烫。
“小也？”莉姐察觉到她气息的变化，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你刚才说的对，钱的事……先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