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娘用命换的你活下来,你别辜负了她,好好把武馆做起来。”
“要是缺人手,随时到中华武士会找宫会长。”
提起邹榕,张谦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正如邹榕临死前所说,张谦是个好徒弟,只知道师父、师娘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至于是不是昧良心、作恶?
这时代有人教你活下来的本事,让你吃好喝好,活的像个人,谁又敢说自己能守住底线呢?
更何况,民国本身这层底线就很模糊。
活下来、走到最高,你就是正义的胜利者!
张谦擦擦眼泪,给白敬业鞠了个躬,“谢谢督军,我一定好好做事。”
他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白敬业给了邹榕一个体面。
名义上她是被岛国迫害的,否则真要以汉奸罪给邹榕钉到耻辱柱上,韩家武馆这辈子别想翻身。
白大善人安慰他两句,才说明来意,“韩家武馆的船,现在有几条能用。”
“还有三条,都是三百吨级的商船,还有两艘破损严重在维修。”
白敬业点了点头,“过几天我要运些东西,你准备两艘顺便再采购五十吨粮食和一些日用品。”
“海河码头旁边的那个仓库,你让人打理出来。”
“好的督军,我这就着手准备。”
几天后
孙民带着白敬功跟何洛甫来到原先韩家武馆的仓库。
两人看着堆放在仓库里的武器全傻眼了。
都是崭新崭新的,跟毛熊给他们提供的二手武器根本不一样。
“我去!”
白敬功惊呼着撬开一个箱子,“洛甫快过来看,水连珠!”
他拿起一把莫辛纳甘听着上膛时清脆的声音笑道,“新枪的声音就是不一样!”
何洛甫走了过来,当他看向白敬功身后时愣住了。
“敬…敬功,你往后边看!”
白敬功回头一看差点惊掉下巴,“这…这东西我大哥究竟从哪弄的?”
两门m1902步兵炮就杵在那,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两人。
“这么好的炮,咱们部队里总共也没有几门啊,他究竟是怎么弄来的呢!”,白敬功摸着炮管满脑门子问号。
没多久,白敬业带着脚行和武馆的人来到仓库。
他冲脚行的把头抱了抱拳,“吴把头,今天就看您的了,让弟兄们手脚麻利些,天亮之前都搬完。”
说完后他掏出来二百块大洋的银票,交给吴把头。
吴把头乐呵呵的收下钱,“督军大人放心,脚行的弟兄们绝不给您丢人!”
雇脚行的工人其实用不了这么多,算上粮食和军火,总共不到一百吨的货物,有个五十块足够了。
剩下的是交朋友和封口费。
那咱说大善人在平津这个地位,还用得着这一套么?
人情世故嘛!
什么都用枪说话?
你到底是土匪还是保一方平安的督军?
更何况大善人以后走私的东西多了,交好这些脚行的工人也不吃亏。
民国这时候可没有大型的起重设备全靠人力。
吴把头扬了扬手里的银票冲后边的伙计们招呼了一声。
“我嗦伙计们呐!”
“嗬!”
“督军赏下了!亮亮咱们脚行的本事!”
“嗬!”
脚行的伙计排着队进入仓库,扛着粮食和军火箱子装到自己的手推车上。
白敬功来到白敬业身边,目瞪口呆道,“哥…哥,就这么往外运?”
“不这么运怎么运?”
白敬业斜了他一眼,“我还得给这些军火上柱香拜一拜?”
“不是,您也太大张旗鼓了,万一被人发现了,不会对你…”
“呵”
白敬业笑呵了一声,“谁发现?津门下不下雨,得看老子我高不高兴!”
“老子不高兴,老天爷也得给我憋着!”
大善人的话狂到了极致。
但他有狂的资本。
津门今晚全城戒严,路面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有不长眼的敢上街晃悠,立马有黑皮给他请进警局,请他尝尝警棍的滋味。
码头上全是部队的士兵在把守。
大善人坐在码头上吹着海风,望起西洋景。
“津门的爷们儿~”
“嘿吼!”
“上跳板喽~”
“嘿吼!”
“两步一步脚下稳哎~”
“嘿吼”
“血汗换钱养爹娘~”
脚行的伙计们在号子声下,将货物搬到船上。
别看没有起重机,一吨重的步兵炮照样能弄上船。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几个人一组用木质的葫芦,一点点把炮拉进了舱内。
忙到天光微亮,这些货物才装完。
“督军大人,货都装好了”
白敬业冲众人一抱拳,“辛苦各位,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今天晚上可着津门的馆子,大伙儿随便挑都记我账上。”
“督军大人仁义!给咱们这些人脸,咱们得接着!”
吴把头郑重道,“以后督军大人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早上七点左右,船该起航了
白敬功依依不舍的跟白敬业做着告别,“哥,我们走了!”
白敬业点点头,冲后边招了招手,走出了两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年轻人。
“他们叫冯衡、耿晨,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带在身边当个警卫。”
“哥,我们能照顾好自己,不用…”
白敬业把眼睛一瞪,“就这么着,你俩要有什么事想联系我,他们知道方法。”
何洛甫犹豫片刻没等白敬功说话,开口道,“谢谢大哥!”
白敬业淡淡一笑,挥了挥手,“走吧!”
四人上了船,白敬功跟何洛甫站在船头上冲着白敬业挥手。
“再见大哥!”
白敬业面带微笑,但心里叹息道,“再见面兴许就是北伐了。”
他有种预感,日记家和那位敬之先生看见这批军火后,一定会再想办法拉拢自己。
不过怎么和他俩打交道,大善人还没想好。
随后大善人摇了摇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家,睡觉!
……
北平城
“师傅,奉军办事处去么?”
“上来吧”
一个大学生上了小顺子的黄包车。
小顺子有些纳闷一个大学生去奉军办事处干嘛?
他边跑边回头问道,“看您是学生吧?”
“是,我是北大的”
“您去办事处干嘛啊?”
“嘿嘿,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