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个人距离只有半米,林穗看他俊美无俦的脸,他的瞳孔专注看她时,像有个黑洞,把她的三魂七魄吸了去。
明明什么也没说,却暧昧滋生。
林穗稳住乱了的心跳,笑着问:“免费的?”
周池也看着她,“怎么瘦了?”
于晓东跑回来,兴高采烈,“周书记,这车租的吧?”
周池也难得有点耐心,“县里赞助的。”
“哇!这么好。”
“周书记对咱们工作是真支持。”
各种彩虹屁涌了出来,大家害怕他反悔似的,赶紧的把东西搬到车上。
林穗连忙叮嘱大家小心点,别磕碰了样品。
现场再度闹哄哄,周池也被大伙高涨的热情,挤出门外去,无奈的笑了声,在旁边点了根烟,看女人忙进忙出。
终于把东西都搬上车,林穗让大伙早点回去休息,参会的明天要一早出发,务必以最好的精神状态,迎接挑战!
“林厂长你也早点休息。”于晓东说,除了村里的员工,其他人都住镇上。
周池也让小巴司机带着住镇上的人先走,自己一会再回去。
人陆续的走了。
工厂就剩下林穗和周池也,林穗知道他有话说,“外面露重,进来喝杯茶吧。”
车间旁边有个小办公室,就是原来厨房改造的那个。
夜里的村庄静悄悄的,有虫鸣、鸟叫,和几声狗吠。
周池也进来,高大的身躯带来压迫感,面容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暗昧不明,林穗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拘谨,“谢谢你的支持,周书记。”
周书记?
才几天就这么生疏了,他看着她说,“现在我是你丈夫。”
林穗心头一跳,就见他握住自己的手,稍微用力一拽,她差点撞他身上,瞪大眼,“你——”
她抬头,撞进男人漆黑幽沉的双眸里,周池也道:“你不是让我想吗?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的手很暖,像在林穗的手上洒下一片火种,烫得到她心尖都颤了一下,她迎着他灼灼的目光,是震惊的,以为他会介意。
与此同时,心底还有一点喜悦蔓延上来,“你真想清楚了?”
他们认识也没多久啊。
说他对自己情根深种有点说不过去。
周池也捏了下她的脸,跟想的一样软,他眼眸更幽深了些,“这事想不清楚,但我想试试。”
这是什么答案?
见她一脸懵,周池也笑了笑,“你只给我一个假设,一切都没发生,未来那么遥远,担心这和那,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林穗,让我跟你一起面对,万一真不孕,咱们就领养一个。一对夫妻能否长久,关键不在于,是否有孩子。”
林穗眼睛再度瞪大,那点喜悦变成了一片,慢慢涨满了胸腔,冲击着心脏,带来一种梦幻感。
她忽然笑了起来。
一只手捂着脸。
周池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有点没底。
他掰下她的手指,看到她如花的脸,正笑意盈盈,绯红一片,眼角勾起像个小狐狸,他愣了一下,心骤然乱了秩序,喉结压了压,“你这是同意了?”
林穗好不容易止住笑,正了正色,“周池也同志,你通过第一阶段考核了,我同意跟你处一处。”
虽然对自己不够自信,还有点不理解他的心态,不过他说的对,孩子并不是一切,关键是,两人在一起,是否契合。
难道有孩子,就不会离婚吗。
周池也握住她的手一紧,另一只手按在她后背把她压向自己,“什么第一阶段,难道还有第二第三阶段?”
他的视线落在她微翘的红唇上,眼神微微一暗,“第一阶段可以亲吗?”
强大的雄性气息袭来,林穗心跳漏了一拍,但被他抱着太舒服,她也不客气了,慢慢的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手感真好,“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你问。”周池也只觉得一股火从腰下往上窜,声音都暗哑几分。
“周书记这是第几次恋爱?”感觉他不太会亲吻。
男人的鼻尖都快触到她的了,停了下来,眼睛一眯,“林同志经验很丰富?”
“这辈子,我是第一次正式谈恋爱。”。
至于上辈子,只是一场梦。
周池也想问那个谁呢,又觉得太煞风景,“彼此彼此。”
林穗半信半疑,笑得唇角翘起,“真的?”
周池也有点不耐烦了,低头就要咬她的唇,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喊,“林穗,林穗你在吗?怎不关灯啊。”
一切暧昧氛围瞬间被冲散。
“是我妈!”
林穗立即推开周池也,看他神色幽怨,又想笑了,周池也咬了咬牙,“你什么时候公开我们关系?”
“等见了你家长再说。”
忽然觉得他们像一对“苦命鸳鸯”,需要过五关斩六将。
“你家人会同意吗?”
周池也还没回答,梁凤娇进来了,“哟,周书记也在。”
“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镇上和县里对竹木厂的参展也很重视。”周池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梁凤娇总感觉一股奇怪的气氛。
看了看女儿,又看看他,有猫腻。在她说话之前,林穗搂着她肩膀,“妈,周书记给我们厂申请了一辆小巴车。”
“是啊,那谢谢周书记了。”
林穗朝周池也使眼色,他无奈道:“嗯,时候不早,我先走了。明天见。”
周池也走了后。
梁凤娇掐了林穗一下,“你老实跟妈说,你和周书记是不是有点什么?”
“妈,他们反应你炒的菜有点咸,还有……”要是说出领证的事,家里要地震。
梁凤娇不一定会反对,但铁定会拧她耳朵,说她先斩后奏,不把她这当妈的放在眼里,等等。老爸的反应更不好说。
为应付广交会,林穗实在没多余精力应付家人,当然是回来再说。
托周书记的福,惠众的人不用去挤大巴车,一早坐着小巴车出发了。
村里人羡慕有之,嫉妒有之,听说是周书记找的车,不免有别的声音。
“哎,你们说,周书记这么热心,不会看上林穗吧?”
没办法,这段时间,周池也出入林家村太频繁了。
还有人深夜看到他开小车送林穗回家。
下暴雨那天,还去孙家村找林穗,孙家村的人说,是周书记把林穗背下山呢。
“不能吧,我听说周书记在翠竹乡待不长的,会看上林穗?因为林穗是他外甥女同学才额外照顾吧。”刘老太说。
“外甥女同学又不是外甥女,你看林穗那风骚的,谁顶得住。”张老太道。
不怀好意的李老太:“搞不好人家就是玩玩,时间到了走人,也不用负责。”
“如果是这样,林穗就惨了。我要提醒林老太,看她最近得意的。”
“嘘!”刘老太呵斥,“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周书记那么凶,被他听到就麻烦了。
周池也这次去广城是坐余县长的车过去的。
余县长昨晚在电话里,被周老首长骂了一顿。
说他隐瞒孙子结婚的事。
周池也笑,“放心,这次见到我爷爷,我会亲自跟他解释,怪不到您老头上。”
余县长是为林穗担忧啊,“听你爷爷口气,你家里人好像不赞同啊,你确定你媳妇应付的来。”
不知哪句取悦了他,周池也看他一眼,嘴角勾起,“等着瞧。”
余县长啧啧称奇,他没看错吧!向来目空一切的周家二公子,居然因为一个小姑娘,露出得意表情。
这边,林穗一行人畅通无阻的到达流花展馆。
出示工作证后,有展馆的人带他们,林穗叫他肖主任,是杨厂长的朋友,展位就是他给鞋厂联系的。
之前林穗就跟杨厂长的人沟通好了,展位按照她的要求,基本布置好,别人大部分只有展示台,她还有宣传画册。
受她的启发,杨厂长也让鞋厂做了一份。
杨厂长真没话说,说给三分之一展位,就是三分之一,对小小竹木厂来说足够气派了。
林穗想当面感谢杨厂长,但鞋厂先过来的,是一辆货车。
由销售部经理带队,罗菲菲也在其中,见到林穗,她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太好了,咱们居然在一起工作。”
林穗问:“你们厂里其他人呢?”
“在后面一辆车,傍晚才到,由杨厂长亲自带队。”罗菲菲说。
但到了晚上7点多,鞋厂和竹木厂的展位都准备妥当了,还没见杨厂长来。
此时,杨厂长一行人还在南风县等顾劭南呢。
“怎么样,去他家也没找到他?”杨厂长问,脸色不太好。
派去问的人说:“邻居说他妈妈上山,还没下来,顾劭南去找他妈了。”
杨厂长想了想,“那就不等他了,咱们先出发。”
让值班的,通知顾劭南,母亲要紧,得空了自己想办法过去。
梁俊生为大局着想,问要不再等一个小时,杨厂长说不用了,两手准备,立即去广城,联系翻译。
梁俊生只好出发。
而此时,顾劭南正在山上找马秋容。
因为傍晚的时候,村里王婶来厂里,告诉他,马秋容一早给了她三块钱,让她帮看孩子,自己上山砍竹子去了。
听说不小心摔了一跤,别人背不回来,让他去背。
顾劭南当时心里一咯噔。
什么也来不及想,只让值班的告诉厂长,家里有事,出发前回来。
到山上一看,马秋容坐在泥泞里,腿动不了。
顾劭南一阵心慌,背着她往山下走。
可是不久前下过雨,山路不好走,他下了山,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匆匆的又把人送去县城人民医院。
医生说,马秋容的左腿小腿骨摔断了,
顾劭南眼前一花。
前世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为什么会这样。
“妈,不是让你别上山吗?我说过多少次。”他眼睛发红。
重生回来之后,他见到马秋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别上山砍竹子,之后又提了几次,给她的伙食费加到150,也是为了让她别砍竹子去卖。
谁知,她还是去了。
“我能不去吗?”马秋容疼呲牙咧嘴,“小燕跟我说,你媳妇害那个谁,林穗,被抓了,要赔3千元。你哪里还有钱,我难道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造孽啊,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顾劭南又是一个晕眩,“顾燕?不是让她别说吗?”
“你还维护陈清荷,她就是个扫把星,败家精。”马秋容再也不忍,“你看看,从你拿钱给她爸爸治病,到现在,我们家就没好过。”
本来一切好好的,现在成什么样。
“我不是反对你帮陈爸爸,他毕竟帮过你,钱可以借给他们,但娶陈清荷就是个错误。”
“妈!你以前也很喜欢清荷。”
“那是我没看清她,以为是个好的。”
顾劭南双手捂住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妈,会好的,清荷只是因为太在乎我,一时糊涂。她不也没嫌弃我们穷吗?”
“她没嫌弃吗?我看嫌弃的很。”马秋容捶胸顿足,不,现在足都顿不了。
钻心的疼。
这时,顾燕来了,“哥,妈怎么样?”
顾劭南冷冷瞪过去,吼道:“你去哪了?天天不着家,妈摔了你也不知道。”
顾燕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又很委屈,“哥,我去跟踪陈清荷了,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她跟刘高一起,进了宾馆!”
“你说什么。”顾劭南脑瓜嗡的一声。
“上次在派出所我也在啊,难道你不怀疑陈清荷跟刘高有一腿吗?我于是今天一整天都跟踪她,果然被我发现了,哥,你赶紧的,跟我去抓奸啊。”
顾燕去扯他。
可顾劭南没有动。
他呆在原地,看顾燕的那一眼,像要把她杀了一样,“你为什么跟踪她?”
顾劭南一时没忍住,“啪”的一声,给了顾燕一巴掌。
顾燕愣在原地。
她难以置信,眼珠子快瞪出来了,眼泪瞬间下来,“哥,你打我?我是为你好,你居然打我?”
陈清荷到底给哥吃了什么迷魂药。
她捂着脸,冲了出去。
顾劭南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他都干了些什么。
马秋容也惊呆了,“劭南,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刘高,抓奸?”顾燕没跟她说过刘高的事。
顾劭南呆了好一会,压下喉头一股腥甜,深吸一口气,“妈,没有的事,你别听风就是雨。”
“劭南,你别骗妈,是不是陈清荷给你戴绿帽子,趁着还没摆酒席,你快跟她离婚啊。”
顾劭南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攫住了他,“妈,我不会跟她离婚的。”
“为什么?”
在医院等着马秋容做好的接驳手术,已经是半夜了,哪里还有车去广城,顾劭南只能坐明天最早的一班车过去。
但到广城要四个多小时……
这边,时间回到昨晚,林穗把展位布置好,和大伙吃完饭回招待所,周池也打电话来了,“要不要下来走走?”
“我好累啊。”林穗的声音有点撒娇味道,但她确实累了,最想就是睡一觉。
要不是跟会计小姑娘小袁同住,就让周老公过来,给她按脚了。
周池也低笑一声,有些不满,“林穗同志,你不是说跟我处处吗?第一次约会,你就放我鸽子?”
昨晚说好了今天见的。
周池也现在距离流花展馆不远的华国大酒店,“我这比你那招待所舒服多了。过来吗,我去接你。”他的声音低低的,有种蛊惑的味道,像放出一串串钩子。
把林穗搞得心猿意马。
这时,周池也的门铃响了,“等我一下,我去开个门。”
他以为是老余。
一看。
“Surprise!”
站在门外不是谁,是他精神奕奕的老奶奶。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