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缩了缩脚,还是被他拽回来,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需要确认一件事。”他的手掌顺着她的小腿缓缓上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云上槿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被他牢牢按住。
当他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膝盖时,她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别动。”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抿紧唇,终于安静下来。
他的手指继续向上,最后精准地停留在她大腿内侧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
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
江淮清的指尖在那道伤疤上流连,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
“介意我把它挖出来看看吗?”
云上槿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手掌仍轻轻覆在伤口上,仿佛在丈量它的轮廓。
“明明做过全面检查,甚至被更不堪的方式对待过、探查过。却什么都没有被查出来。”
他微微倾身,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可为什么我会知道?很好奇,对吗?”
她垂下眼帘,避开那过于锐利的注视:“没有。”
一声低笑。他的手指突然用力按在伤处:“疼吗?”
她下意识想躲,却被他牢牢按住。“不疼。”
“但我知道。”他手上加了几分力道。
她闷哼一声,腿不自觉地蜷缩。
“你很怕我看到它,不是吗?”他的指腹在疤痕边缘轻轻划着圈。
云上槿咬紧牙关,终于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是。”
“那两个检查官,”他的指尖停在伤疤最深处,“哪个是你的人?”
她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您要是想挖,捆着我吧。”
江淮清的手指一顿。
她偏过头去,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良久,他忽然松开钳制,扶着她靠坐在床头,然后转身离开。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银色的医疗箱。
“检查官、医生,甚至最精密的仪器都没有发现。”
他打开箱盖,器械的冷光映在他眼底,“放在哪里了?”
云上槿抿紧双唇,视线落在那些闪着寒光的手术器械上。
“不说?”
他慢条斯理地戴上无菌手套,拿起手术刀和镊子,“那我就自己来找。”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她大腿内侧那道刚刚被他按压过的伤口上。
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块需要被剖开的原石。
云上槿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
江淮清似乎找到了最佳角度。
他俯身,一只手猛地按住她的肩膀,与此同时,一股强大而具有压迫感的Alpha信息素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沉重地压在她身上,让她瞬间呼吸困难,动弹不得。
他没有给她任何适应或求饶的时间,手中的手术刀已经精准而稳定地抵在了那道旧伤之上。
刀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云上槿身体剧烈地一颤,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那恐怖的信息素死死压制,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只能死死咬住牙关,忍受着利刃割开皮肉的剧痛。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江淮清的动作很快,也很专业,却不是医生的温和而是行刑官的利落。
他用镊子挑开伤口周围被割裂的组织,目光专注地在血肉模糊中搜寻着异物的踪迹。
“东西在哪?”
他问,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见她不答,他皱了皱眉,手上的镊子稍微加重了力道,拨开更深层的肌理。
云上槿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因疼痛而微微颤抖。
但奇怪的是,她不再挣扎了,反而就着这个被他半压在床上、看似拥抱实则禁锢的姿势,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
她的眼神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审视?
“上将。”
她忽然轻声开口,声音因疼痛而有些沙哑。
江淮清专注于手中的动作,头也没抬:
“东西在哪?”语气不容置疑。
“看我。”
他闻言,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她的脸。
云上槿直直地回视着他,幽蓝的眼眸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种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的锐利。
江淮清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悸,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这过于直接的注视,但军人的骄傲让他强迫自己与她对视。
就在这时,云上槿突然轻轻地、几乎无声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淡,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圈莫名的涟漪。
“在这里。”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嘲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那是假伤口。您想看的话,可以把刀口开在肚子上。”
江淮清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探针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您不是想知道它在哪吗?”
云上槿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现在问出来了,您开心吗?”
他僵在原地,手中的器械仿佛有千斤重。
察觉到他的失态,她轻轻别过脸,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时间仿佛凝固了。
江淮清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鲜红的血浸透了床单,汇聚成股,沿着床沿滴落在地板上。
滴答。
滴答。
这声音终于惊醒了江淮清。
他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般将探针扔开,金属撞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云上槿依旧闭着眼,毫无反应。
江淮清迅速扯下沾血的手套,抓过一旁的毛巾用力按住她不断渗血的伤口。
然而鲜血仍不断从指缝间涌出,染红了他的手指。
他咬紧牙关,释放出安抚性的信息素,但那熟悉的气息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力。
她安静地躺在血泊中,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
江淮清终于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翻找医疗箱,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撑住。”
他一边用信息素试图稳住她的状态,一边快速接通通讯器。
“喂?上将。”通讯器那头传来平稳的男声。
“过来一趟。”江淮清的声音破碎不堪,“失血,刀伤,把急救箱带上。”
“什么情况?”
“快!”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叹息:“好,我马上到。”
江淮清扔掉通讯器,重新按住伤口:“别睡,千万别睡。”
他感觉到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立刻紧紧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冰冷得吓人。
“你说的对,”他的声音低哑,“我的承诺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