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英国装腔作势的小子，肯定在里面掺了一脚！还有boss……这份对自己不满几乎，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专注？”朗姆冷笑，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他是想让我把嘴里的肉吐出来！”
巴罗洛觊觎他在东南亚的几条运输线已经很久了，这次显然是在趁火打劫。
还有田纳西……一个从实验室里爬出来的的怪物，却拥有着连组织都垂涎的技术创造力。
朗姆始终无法完全信任田纳西，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不可预测性，更因为田纳西似乎对组织核心的权力斗争缺乏兴趣——这种“无欲则刚”的姿态，在朗姆看来，要么是极致的伪装，要么就是真正的疯狂。
田纳西和巴罗洛，是否已经形成了某种同盟？
“他们两个……又是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的？”
boss最初将田纳西的研究所交给卡慕暂管，明显有制衡和观察的意思，但巴罗洛在高层会议上，却几次看似无意地提及田纳西的技术对于组织长远发展的重要性，言语间都在暗示研究所最终应该物归原主。
巧合？
不，这应该是巴罗洛在为自己派系的技术核心铺路。
还有当初在游轮上，也是巴罗洛“恰好”带着田纳西出现，提供了关键的“戈尔贡之眼”的破解支持。
虽然他后来解释是为了任务，但时机未免太过“完美”。
而且，任务结束后，巴罗洛趁机对自己的情报网络发难，而田纳西则对研究所的归属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冷漠……这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默契，不可能是偶然。
巴罗洛需要田纳西独一无二的技术能力来增强他在组织内的话语权，尤其是在对抗自己这个“传统”派系的时候。
而田纳西，这个看似对权力无欲无求的怪物，或许也需要巴罗洛这种精通如何在规则边缘游走、并能提供外部庇护的盟友，来应对组织内部的倾轧和boss那深不可测的意图……尤其是，田纳西的身体和记忆显然藏着秘密，他难道不想寻找答案或保障自身安全吗？
“田纳西是巴罗洛选中的人……或者说，是他们互相选择。”
这个认知让朗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琴酒的威胁是直来直去的子弹，而巴罗洛和田纳西的组合，则像是一种缓慢作用的神经毒素，侵蚀他的根基，挑战他赖以生存的秩序。
他们不正面冲突，却总能在他最关键的时刻，从最意想不到的角度给他一击。
“必须要打破这种联系……”朗姆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不能同时对付两个难缠的家伙，但或许可以离间他们。
田纳西的记忆问题是一个突破口，他对卡慕那种扭曲的维护或许也是一个。
或者，从巴罗洛那边入手？巴罗洛对田纳西，是否也包含着某种控制欲？如果让田纳西意识到巴罗洛只是在利用他呢？
又或者……更直接一点。
朗姆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个装有“极乐天堂”残液的小型冷藏箱上。
既然田纳西本人不受影响，那么如果他最在意的人……比如那个总跟在他身边的卡慕，或者他似乎另眼相看的苏格兰，沾染上这东西呢？田纳西还会像现在这样冷漠吗？
巴罗洛又会作何反应？一场因“意外”而引发的混乱，或许能让他看清很多事，也能趁机收回失地。
雪茄燃到了尽头，烫到了手指，朗姆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掐灭烟头，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酷和算计——田纳西和巴罗洛的关系，就像一团迷雾，但他相信，只要找到正确的切入点，再浓的雾也能被驱散，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介意让水变得更浑一些。
“等着瞧吧……怪物和蜘蛛的组合，能有多牢固？”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安全屋里，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萩原研二半靠在办公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手机屏幕。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但这种安静反而让他的思维更加活跃。
他调出了部下发来的初步调查报告——广田雅美，南洋大学在校生，成绩优异，社交圈简单，课余时间在一家不大的贸易公司做兼职文员，师从犯罪心理学领域的权威广田正巳教授，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标准的优秀大学生模板。
但越是完美，越让萩原研二觉得不对劲，他回想起那天在街角偶遇的情形：广田雅美的动作确实像是在躲避监控探头，动作熟练且自然，那不是普通学生会有的警觉性，如果不是自己叫住了她，大概不会在监控里见到她的身影。
更重要的是，在她与自己对视的瞬间，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极淡的、被训练过的掩饰痕迹，而非普通人突然遇到警察时的惊讶或慌乱。
“hagi酱的直觉，可是很少出错的哦。”他自言自语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再深入查一下，重点两个方向：第一，广田雅美近期的资金流水，尤其是大额或来源不明的款项；第二，她社会关系里，有没有比较特殊的存在，哪怕只是间接的。另外，我们遇见的那片区域，近一个月内的所有报案记录，无论大小，都调出来给我。”
希望只是他太过敏感。
*
广田雅美，或者说宫野明美——此刻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微蹙。
她刚刚确认了之前留下的一些细微痕迹已经被清除了，不会给警方留下任何把柄，哪怕因为和萩原研二对话的时候或许会被拍到自己的身影，但那并不能证明什么——然而，一种莫名的焦躁感萦绕在心头。
萩原研二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被这样的人盯上，哪怕只是初步的怀疑，也意味着风险指数级上升。
她点开一个加密通讯界面，犹豫了片刻，还是发出了一条简短的信息：【近期可能被警方关注，请求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