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和女孩子比?
田纳西挑了挑眉:“喵。”(并无此意,只是懒得理你而已。)
1046:……这听上去好像也很伤人吧?
白天在学校,黑羽快斗和那个叫中森青子的女孩打闹时,看起来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甚至有点吵闹的活泼少年。
但一旦夜色降临,黑羽快斗独自一人时,某种难以言喻的、与他年龄不符的沉寂感便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那是一种……失去了重要支柱后,努力用喧嚣掩盖内在空洞的感觉——虽然表现方式完全不同,但内核与他认知中的“孤独”有某种奇妙的共鸣。
就在黑羽快斗拿出钥匙,准备打开自家大门时,猫包里,一直安静的田纳西,忽然极其轻微地,“喵”了一声。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的安抚意味。
黑羽快斗开锁的动作顿住了。他猛地回头,看向猫包。黑暗中,他对上了一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亮的碧绿色猫眼。
它刚才……是在安慰他吗?
*
吃完简单的宵夜,黑羽快斗抱着猫回到卧室。“睡觉睡觉!明天还要上课!”他把自己摔进床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几乎是秒睡。
夜渐深,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熟睡的少年身上。
田纳西蜷在床脚柔软的垫子上,他本就不需要睡眠,只是习惯让他会在夜间选择闭眼冥想。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阵细微的摩擦声。
睁开眼,他看到黑羽快斗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身,手臂一挥,将身上的薄被大半掀到了床下。初秋的夜已有凉意,少年在睡梦中似乎感到了冷,微微蜷缩了一下,却没有醒来。
田纳西静静地看着。
他跳下猫垫,走到床边——沉默地看了几秒地上那团柔软的织物,又抬头看了看床上睡熟的人。
能量恢复了不少,虽然本体不在这个地方,但短暂维持一个低耗能的人类形态,应该……足够了。
数据流无声地涌动、重组。角落的阴影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
下一刻,一个身形清瘦、穿着简单深色衣裤的黑发少年悄然出现在床边。他的面容尚带一丝未褪尽的稚气,眼神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与外表年龄极不相符。
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被子。
手指触碰到柔软的布料时,有极其细微的停顿,仿佛在适应这种触感。然后,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被子重新盖回黑羽快斗身上,动作甚至可以说有点笨拙,但最终确实将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了,连肩头都仔细掖了掖。
做完这一切,他低头,看着快斗在重新获得温暖后无意识舒展的眉眼,睡得更加安稳。
月光勾勒出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他就这样静静站了几秒,然后身形如同被擦掉的像素点一样,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原地,只剩下那只黑色的卷毛小猫,轻轻跳回自己的垫子,重新蜷缩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房间里只剩下少年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吹拂过的风声。
*
月光如水银般地倾泻在了黑羽快斗的房间里,为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静谧的银辉。
黑羽盗一——此刻正化身怪盗“乌鸦”的他,如同融入夜色的一片阴影,无声地立在窗外,目光温柔地流连于儿子熟睡的侧脸。
黑羽快斗睡得正沉,嘴角还挂着一丝无忧无虑的弧度,丝毫不知道阔别已久的父亲正隔着玻璃凝视着他。
角落里,田纳西蜷在书桌旁的软垫上。他碧绿的猫眼睁着,清晰地倒映出窗外那个戴着高礼帽、披着斗篷的不速之客。
黑羽盗一极其轻微地动了下手指,一枚用于催眠的小道具夹在指间——他试图让这只过于清醒的小猫安睡。
然而田纳西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报警。
1046鄙夷道:“半夜穿成这样在窗外偷窥国中生睡觉?这是什么怪癖?”
田纳西有些警戒地甩了下自己的尾巴,非但没有被催眠道具催眠,反而轻盈地跳上了黑羽快斗的床铺,毛茸茸的爪子不客气地按在了黑羽快斗的脸颊上,作势要直接拍醒他。
快醒醒,窗户外面有变态啊!
窗外的黑羽盗一明显僵住了——他立刻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且无害的姿势,隔着玻璃,尽量优雅而不失礼仪地用唇语和肢体动作努力表达:“我没有恶意!只是来看看!请不要吵醒他!”
他的表情有点着急,又有点无奈,似乎没想到儿子的新宠物如此“不通情理”且“精明过人”。
田纳西歪着头,碧绿的猫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里面清晰地写着:
——我不信。
他甚至好整以暇地在快斗枕边坐了下来,尾巴尖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像个等着看戏的评委。
黑羽盗一看着这只神态拟人得过分的小黑猫,感觉像是在跟一个披着猫皮的小人精对峙。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快斗,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最后做了个“保密”的手势,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田纳西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评估他的诚意。最终,他像是大发慈悲般,优雅地转过身,用屁股对着窗外,跳下床,重新窝回自己的软垫,闭上了眼睛。——“行了,知道了,快走吧。别打扰我们休息。”
黑羽盗一看着那只小猫一副“朕准你退下”的姿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快斗,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更深的夜色之中。
房间里重归宁静,只剩下快斗均匀的呼吸声。
田纳西却重新睁开了眼睛。
“1046,记录一下。”
“记录什么?宿主。”
“一个身手不错、疑似会魔术、大半夜不睡觉专门跑来偷看国中生睡觉的怪癖男。”田纳西顿了顿,补充道,“气质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重点——他对黑羽快斗似乎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充满了笨拙的关爱?”
“信息已记录。命名:‘窗外的怪癖乌鸦男’。”1046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