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点点头:“第二个问题,是呼吸系统。 您的肺功能检测显示,有慢性支气管炎的征象,而且从病史问询来看,应该有些年头了,天气变化或者劳累后容易咳嗽,对吧?”
马皇后微微颔首:“是,老毛病了,时好时坏。”
李主任神色略显严肃:“马女士,这个慢性支气管炎需要重视。”
“它虽然常见,但如果不加以控制,反复发作,会逐渐影响肺功能,甚至可能发展为更严重的问题。”
“治疗上,急性发作时要用抗生素和止咳化痰药控制感染;”
“平时缓解期,则要注重增强免疫力,注意保暖,避免受凉和吸入烟尘刺激。”
“我给您开一些适合长期调理的药物和吸入剂,一定要坚持使用。”
听完马皇后的情况,朱元璋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夫,咱……我妹子的这些病,要紧不?能治好吗?”
李主任温和地笑了笑:“朱先生别太担心。马女士的这些问题,都是慢性病,关键在耐心的调理和保养。”
“只要遵医嘱,保持良好生活习惯和心态,是完全可以让生活质量不受影响的。”
李主任将目光转向了朱元璋:“朱先生,您的体检报告,也很有意思啊。”
朱元璋一愣:“咱?咱有啥问题?”他自觉身体硬朗,除了偶尔头疼,没什么大毛病。
李主任指着报告上的几项指标:“您看,您的转氨酶偏高,血脂也有些稠,再加上问诊时您提到容易急躁、失眠、眼睛干涩…… 这些综合起来看,是典型的肝火旺盛的表现。”
“用咱们的传统医学说,就是情志不舒,气郁化火,肝失疏泄。”
朱元璋听得半懂不懂,“肝火旺”他是明白的,这不就是说自己脾气大嘛!
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李主任继续解释道:“朱先生,这肝火旺啊,虽然不是器质性大病,但长期下去会影响全身气血运行,导致血压不稳、睡眠障碍,甚至增加心脑血管的风险。”
“尤其是您这个年纪,更需要特别注意。”
朱元璋忍不住追问:“那……咋治?”
李主任笑了笑,给出了最直接也最让朱元璋头疼的建议: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务必少喝酒,最好能戒酒。 酒精最伤肝。
第二,饮食清淡,少吃油腻辛辣。
第三,也是和马女士一样,最重要是保持心情平和,遇事莫急莫躁,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放松心情。
我可以给您开点疏肝解郁的中成药辅助调理,但根子还在您自己的生活习惯上。”
“少喝酒?”朱元璋一听这话,脸顿时垮了下来,“咱……我平时也就喝一点点……”
旁边的金萌萌忍不住插话:
“李主任,您可得好好说说他!在家里没事就喜欢喝两盅,劝都劝不住!”
马皇后也无奈地看了丈夫一眼:“大夫的话,可要记在心里。”
李主任被逗笑了:“朱先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这点口腹之欲,该忍还得忍。”
“您看,您夫人也需要您照顾,您可得保重好自己。”
这话说到了朱元璋心坎上,看了看身边的马皇后,终于不再反驳,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
最后,李主任综合给出了治疗方案,并预约了下一次复查的时间。
特别强调:“二位的问题都不是急症,但贵在坚持。尤其是情绪管理,比吃药还重要。”
“家人之间要多体谅,多沟通,愉快的家庭氛围,比什么药都管用。”
离开医院,坐回车上,气氛有些沉默。
马皇后则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车流,不知在想些什么。
画面转回大明,应天府,东宫。
夜色深沉,太子书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朱标凝重的面容。
曹国公李文忠一身风尘仆仆的戎装,正躬身向他汇报着最新的动态。
“殿下,”李文忠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相府那边,胡惟庸招了城外各个庄子里的不少青壮进城。”
“仪鸾司那边已经陆续塞进去了近三百人,多是江湖亡命和隐匿身份的家丁死士,装备精良。”
“此外,毛指挥使密报,发现另有数批形迹可疑、身手矫健之人,并未走仪鸾司的门路,而是通过其他隐秘渠道,分批潜入了……吕本大人的府邸!”
“ 人数暂时无法精确统计,绝非善类。”
朱标端坐在书案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微微蹙眉,眼中寒光一闪:“吕本……他自前日进入相府后,就再未出来?”
“回殿下,没有。”李文忠肯定地回答,“吕府现在大门紧闭,只进不出。”
“毛指挥使判断,吕本很可能已被胡惟庸软禁,作为人质,意在胁迫可能藏匿在暗处的吕家或其背后的势力就范。潜入吕府的那些人,恐怕来者不善。”
朱标冷哼一声:“胡惟庸这是狗急跳墙,想要把所有能搅动的水都搅浑!他以为这样就能乱中取胜?”
沉吟片刻,果断下令:“文忠,传令给毛骧,相府那三百人,数量已足够,让他的人盯紧即可。”
“接下来的重点,扫清四门外的魑魅魍魉!”
朱大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着你亲自协调秦、晋、燕、周四位王爷的亲卫,配合亲军都尉府的人,把守入京要道、形迹可疑者,立即实施秘密抓捕!”
“若愿弃暗投明、戴罪立功者,可暂留性命,记录在案;若负隅顽抗、冥顽不灵者……”
朱标顿了顿,语气冰冷如铁:“不必请示,就地格杀,其他先行关入诏狱,严加看管!”
“待父皇回銮,再行处置!务必要在消息传开前,将京城内外潜在的威胁,给孤清扫干净!”
“臣遵旨!”李文忠凛然应诺。
“凤阳那边,可有动静?” 朱标又问起了关键。
李文忠回道:“信使已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估计后日便可抵达中都,将胡惟庸的密信呈递给韩国公。 我们的人时刻盯着,一有回信,立刻传回。”
朱标计算着时间,深吸一口气:“看来,摊牌就在这几日了。”
“加快速度,控制好局面。尤其是名单上那些与胡惟庸过往甚密的官员家眷。
朱标特别强调,“要‘请’到安全之处‘保护’起来,要做得隐秘,不得扰民,更不得走漏风声。”
“孤日后,不想听到任何人以‘家眷被挟、不得已而为之’为借口来脱罪!”
从根本上杜绝某些墙头草倒向胡惟庸还想脱罪的可能。
“殿下思虑周全!臣明白!”李文忠深知此举的重要性。
“人手若不够,可持孤的手谕,去大元帅那里调兵马来协助。”
朱标给予了李文忠最大的权限。
“是!臣这就去办!”李文忠抱拳,转身大步离去,身影迅速融入殿外的黑暗中。
李文忠刚走,书房内侧的屏风后,徐明悄无声息地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