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趁手的神兵,萧瑟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和锋芒,仿佛一柄藏鞘多年的宝剑,终于再次展露出它足以割裂天地的寒光。
雷无桀围着他,满眼都是小星星。“萧瑟,你这把剑太帅了!比我的听雨剑帅多了!能不能让我摸摸?”
萧瑟直接将无双剑归入鞘中,斜了他一眼。“想都别想,你的口水会把它弄脏的。”
“我哪有流口水!”雷无桀据理力争。
一行人笑闹着,准备离开剑心冢。
临行前,李素王将靳百川单独叫到了一边。
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此刻看着靳百川的眼神,却充满了郑重。
“小子,老夫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老前辈请讲。”靳百川收起折扇,难得地摆出了认真聆听的姿态。
李素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谢宣那个老狐狸,你准备怎么处置?”
“处置?”靳百川笑了,“谈不上处置,就是回去跟他聊聊,把账算清楚。他骗我们当枪使,总得付出点代价。”
“不止是代价那么简单。”李素王摇了摇头,神情变得无比严肃,“你以为,他费尽心机,布下这么大的局,真的只是为了看一眼被心魔附体的场面吗?”
“那老狐狸,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钻研儒道,走火入魔,一直认为这世道是错的,人心是脏的,需要用一场大乱,来一次彻底的洗牌。”
“他放出心魔,是想让天下所有人的欲望都被点燃,陷入疯狂的自相残杀之中。然后,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用他那套所谓的‘圣人之道’,来建立一个完全由他掌控的新秩序。”
李素王的声音,带着一丝深深的忌惮。
“他想证的道,是以天下苍生为祭品的魔道!一旦让他成功,其为祸之烈,比那心魔本身,还要可怕百倍!”
靳百川听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拿天下苍生做实验,来验证自己的理论?这家伙,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所以,”李素王的目光,灼灼地看着靳百川,“你既然能用你的‘道理’,压制那心魔。那么,阻止谢宣这件事,便与你有了因果。你,躲不掉的。”
“躲?”靳百川忽然又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和一丝不讲道理的霸道。“我为什么要躲?”
他重新展开折扇,轻轻摇动。
“我这个人,最喜欢看戏了。但如果这戏的剧本太烂,演员太蠢,那我自然不介意亲自下场,把它改成我喜欢的样子。”
李素王看着他这副模样,愣了半晌,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跟这个书生,是没法用常理来沟通的。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老头子也管不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手札,塞到靳百川手里。“这是我这些年,研究那‘天罡锁心阵’的一些心得,里面记录了阵法的一些弱点和催动法门。或许,对你以后对付那心魔,有些用处。”
“另外,”他又补充了一句,“替我给心月那丫头带句话,就说,想家了,就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等得及。”
靳百川将手札收好,对着李素王行了一礼。
“晚辈记下了。”
……
告别了李素王,一行四人,终于踏上了返回的路。
来时,气氛凝重,前路未卜。
归时,却是海阔天空,气象一新。
最高兴的莫过于雷无桀,他不仅认了亲,见到了传说中的姥爷,还亲眼见证了萧瑟的重生,这趟旅程,简直赚翻了。
“萧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是龙。”萧瑟淡淡地纠正。
“哇!那你和百川打,谁能赢?”雷无桀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这个问题,让司空千落也竖起了耳朵。
萧瑟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摇着扇子哼着小曲的靳百川,沉默了。
许久,他才吐出两个字。
“不知。”
不是谦虚,是实话。
靳百川这个家伙,根本就不能用武学的常理来揣度。他的强大,在于他的“道”,他的“理”。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近乎于规则的力量。
自己如今虽然脱胎换骨,但想要战胜他,恐怕……还差得远。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司空千落开口问道,“是直接回雪月城,还是去找那个谢宣老头算账?”
萧瑟握住了腰间的无双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账,自然是要算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不仅要算他骗我们的账,我还要问他,关于我父皇,关于隐官,关于十二年前的琅琊王案,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这个老狐狸,知道的秘密,一定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恢复了实力,也找回了自信。
现在的萧瑟,不再是那个被动接受命运的棋子。
他要主动出击,将所有的谜团,一层一层地,全部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