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月牙湾还裹着层淡淡的海雾,苏晚星和林小满就带着几个孩子在小广场上忙碌起来。他们把彩色气球系在栏杆上,用贝壳拼出“欢迎”二字,安安则蹲在石桌旁,在一张大大的白纸上画着月牙湾的简易地图——沙滩、礁石、留守儿童中心,还有那道贯穿画面的彩虹桥,都被他用蜡笔涂得鲜亮。
“等公益组织的小朋友来,我就当小导游,带着他们按地图打卡!”安安举着画笔,在地图上给每个打卡点画了个小圆圈,最末尾那个圈旁,用拼音写着“沙堡秘密基地”,正是他藏着贝壳星饰的地方。
刚画完最后一笔,村口就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苏晚星朝着村口望去,三辆大巴车正缓缓驶来,车窗里探出一个个小脑袋,好奇地张望着月牙湾的海面。安安立刻拉着林小满的手跑过去,手里高高举着那张手绘地图:“欢迎来到月牙湾!我是你们的小导游安安!”
大巴车停稳后,公益组织的老师率先下车,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孩子,有的背着小书包,有的手里攥着自己准备的小礼物。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走到安安面前,递给他一个折成小船的纸星星:“我叫糖糖,这是我折的星星船,能载着愿望漂到海里哦。”
安安立刻把自己画的地图塞到糖糖手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粉色的鹅卵石:“这是‘三角梅石’,送给你!我们现在去小广场,那里有星星罐,我们可以先把愿望写进去!”
孩子们跟着安安往小广场走,脚步声踩在湿润的沙滩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苏晚星和公益组织的老师边走边聊,得知这些孩子大多和安安一样,平时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有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海。“这次来不仅是提前熟悉发布会场地,更想让他们好好感受下月牙湾的温暖。”老师笑着说,目光落在不远处追着海浪跑的孩子们身上。
林小满早已在小广场的石桌上摆好了彩笔和纸条,孩子们围过来,叽叽喳喳地写起愿望。糖糖趴在石桌上,笔尖顿了顿,写下“想和安安一起堆沙堡”;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画了艘小渔船,旁边写着“希望爷爷能陪我看一次海”;安安则在纸条上画了一群手牵手的小人,把公益组织的孩子们都画了进去,末尾加了句:“我们永远是朋友”。
苏晚星把孩子们写愿望的场景拍成视频,发给陆时衍时,他正陪着父亲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陆建国刚走了半圈就有些气喘,却坚持要把视频看完。“这些孩子的眼睛真亮,像月牙湾的星星。”他笑着说,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明天我再加组腿部训练,争取发布会前能多走几步,到时候好陪着他们在沙滩上转转。”
陆时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父亲每天的康复进度——手部力量能稳稳握住画笔了,连续行走的时间比上周多了五分钟,甚至能独立完成简单的简笔画。“爸,您已经进步很快了,不用太着急。”他扶着父亲在长椅上坐下,“安安他们还准备了‘康复小勋章’,等您再完成一周训练,就能收到第二颗了。”
陆建国接过小本子,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忽然想起昨天收到的第一颗勋章——贝壳串成的小星星,背面用铅笔写着“陆爷爷超厉害”。他把勋章别在病号服的口袋上,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像是揣着颗小小的太阳。
下午的时候,苏晚星带着两拨孩子去沙滩上堆沙堡。安安拉着糖糖跑到他藏贝壳星饰的地方,两人蹲在沙地上,小心翼翼地堆着一座双层沙堡。“等朵朵来,我们就把这个沙堡送给她,让她在里面找到惊喜。”安安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糖糖眼睛一亮,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彩色的玻璃珠:“我把这个埋在沙堡下面,这样惊喜就更多啦!”两个小家伙趴在沙地上,你一勺我一勺地堆着沙子,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叠成了小小的一团。
林小满则带着其他孩子捡贝壳,教他们在贝壳上刻简单的图案。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小男孩拿着刻刀,半天不敢下手,林小满蹲下来,握着他的手,一起在贝壳上刻了个小海浪。“你看,很简单吧?”小男孩眼睛亮了亮,立刻拿着贝壳跑到海边,对着海浪比划着,像是在和大海打招呼。
苏晚星坐在礁石上,看着沙滩上热闹的场景,忽然收到了朵朵妈妈的消息——朵朵已经提前请假,下周就会和妈妈一起去月牙湾,还特意带了自己画的所有邀请函,想和安安一起装饰。苏晚星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安安,他高兴得跳起来,拉着糖糖在沙滩上跑了一圈:“朵朵下周就要来啦!我们可以一起给邀请函画星星了!”
傍晚时分,公益组织的孩子们要回临时住处了。临走前,他们把自己准备的小礼物放在了星星罐旁边——有折好的千纸鹤,有画着城市风景的卡片,还有一个用乐高拼的小相机。“这是给陆爷爷的,希望他早点好起来,用真相机给我们拍照。”戴眼镜的小男孩小声说,眼里满是期待。
安安把那张手绘地图送给了糖糖,在背面画了个小小的彩虹:“等你下次来,我还当你的小导游,带你去捡最圆的鹅卵石!”糖糖点点头,把地图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像是揣着一份珍贵的约定。
孩子们走后,苏晚星和林小满收拾着沙滩上的东西,安安则蹲在沙地上,在他们堆沙堡的地方插了根小木棍,上面系着条彩色的丝带。“这样朵朵来的时候,就能一下子找到沙堡啦。”他仰起头,脸上沾着点沙子,却笑得格外灿烂。
此时的医院里,陆时衍正给父亲看孩子们堆沙堡的照片。陆建国看着照片里那座插着丝带的沙堡,忽然对陆时衍说:“等我去了月牙湾,也陪孩子们堆一次沙堡,就堆一座最大的,把所有人的愿望都装进去。”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得好好练习画画,争取给每个孩子都画一张专属的小头像,让他们带着月牙湾的回忆回家。”
陆时衍笑着点头,拿出手机,把父亲的话录了下来——他想在发布会那天,把这段录音放给孩子们听,让他们知道,有一位老人,正在为了和他们的约定,努力地靠近着月牙湾。
夜色渐深,月牙湾的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相聚伴奏。安安躺在留守儿童中心的小床上,手里握着那块给朵朵留的鹅卵石,小声念叨着:“下周朵朵就来了,我们要一起给邀请函画星星,一起挖沙堡里的惊喜,一起在星星罐里放愿望……”
苏晚星站在活动室的窗边,看着远处渔火点点,手里握着朵朵妈妈发来的行程表——下周的这个时候,朵朵就会出现在月牙湾的码头,和安安一起,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绘本发布会,画上最温暖的一笔。她忽然觉得,这场跨越山海的约定,就像一颗正在慢慢成熟的果实,而等到朵朵到来的那天,它一定会散发出最甜的香气。
只是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出版社已经把定制的绘本墙运到了月牙湾,工人们正在小广场上悄悄搭建,准备给孩子们一个大大的惊喜;陆建国为了能在发布会上独立行走,每天都会提前一小时起床做康复训练,连护士都忍不住夸他“有毅力”;而糖糖回到临时住处后,立刻给远在老家的爷爷打了电话,兴奋地说:“爷爷,月牙湾的海是蓝色的,我认识了一个叫安安的小朋友,等你有空,我带你来这里堆沙堡!”
海浪拍打着沙滩,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相聚倒计时。苏晚星看着窗外的星空,心里悄悄盼着——盼着朵朵的身影早日出现在月牙湾的码头,盼着陆爷爷能健康地站在孩子们中间,更盼着那场藏着所有人约定的绘本发布会,能在这片蓝色的海边,写下最温暖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