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很快传来引擎的低鸣,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接走了仍在昏迷中的尹时熙。
厉九骁独自坐在一片漆黑的卧室里,只有指尖夹着的烟蒂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照出他下颌紧绷的线条和眼底深不见底的晦暗。
悄无声息地,薛珈珈倚在了他对面的雕花隔断上。她熟练地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啪嗒”一声合上打火机盖,打破了沉寂。
“就这么喜欢?”她吐出一口薄烟,声音听不出情绪。
厉九骁吸了口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耗子不行吗?”
薛珈珈几乎被气笑,挑眉反问:“所以,是非尹时熙不可?”
“没办法,”厉九骁的声音在烟雾中显得有些飘忽,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这个人,感情从来只跟着感觉走。”
薛珈珈嗤笑一声:“耗子是挺好的。可惜,我跟某些人一样,感情也只认死理,跟着感觉走。”
厉九骁沉默片刻,道:“也不是不能试试日久生情。”
“呵,”薛珈珈的讥讽毫不掩饰,“说得好像你对我日久生过情一样!”
她深吸一口烟,觉得跟这种狗男人聊这个纯粹是给自己找气受,“行了,说正事。组织这么安排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你姐姐不惜冒着巨大风险传出那样的消息,本身就说明,尹时熙这一步,很可能就是我们这次任务能否成功的关键钥匙。”
“用无辜者的性命去赌,去解救另一群无辜者,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厉九骁的声音陡然冷硬起来,带着压抑的怒火。
“你确定这仅仅是出于公心,而不是你的私心作祟?”薛珈珈一针见血。
厉九骁掐灭了烟蒂,猩红的光点瞬间湮灭在黑暗中。
他的声音异常清晰:“私心肯定有。但如果换作是别的任何一个无辜女孩,我同样不会同意。”
薛珈珈耸耸肩,语气意味不明:“行,你最大公无私。”
“晚安。”厉九骁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薛珈珈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某些人今晚,怕是要失眠了。”
门被轻轻带上。
黑暗中,厉九骁的眸子沉静如深渊。
是。
今晚,他注定无眠。
他必须确认,尹时熙已经安全越过边境,平安抵达祖国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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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护送尹时熙的车队即将驶出边境线的前一刻,她在颠簸中醒了过来。
凌晨四点半,万籁俱寂。
岐山别墅内,连续两天两夜未曾合眼的厉九骁,终于抵不住极致的疲惫,靠在客厅沙发上阖眼小憩。
他眉头紧锁,即使在浅眠中似乎也无法获得真正的安宁。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屋内。
或许是她身上带着令他无比熟悉的气息,又或许是他的潜意识根本拒绝相信去而复返的可能,一向警觉到极点的男人,竟破天荒地没有立刻惊醒,任由那身影大胆地靠近。
尹时熙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她看着沙发上男人疲惫却依旧凌厉的轮廓,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轻轻提起旗袍裙摆,跨坐到他劲瘦的双腿之上。她伸出微颤的手,捧起他线条硬朗的脸庞,深吸一口气后,低下头,主动将温软的唇印上他带着淡淡烟草味的薄唇。
唇上传来真实而柔软的触感,厉九骁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勾勒出身上女人大胆而曼妙的身姿,以及那张他朝思暮想的容颜。
是尹时熙?
他一时竟分不清,这究竟是极度疲惫和渴望下产生的旖旎梦境,还是真实正在发生的一切。在他的记忆里,尹时熙从未如此大胆主动过,每一次的亲昵,无不是在他的命令或半强迫下进行。
所以…这一定是梦吧。
是因为连日来的欲求不满,更是因为白日里那个短暂却蚀骨的吻,彻底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欲望,却得不到丝毫纾解。所以刚闭上眼,潜意识就为他编织了这样一个逼真而香艳的梦。
而真实的尹时熙,此刻应该已经安全跨越边境,回到了她本该在的地方。
想到这里,厉九骁眼底最后一丝疑虑被汹涌的欲火彻底吞噬。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身上之人不盈一握的腰肢!
尹时熙吓了一跳,以为他清醒过来又要立刻赶她走,惊慌之下刚想解释,却猝不及防地被男人一个迅猛的天旋地转,重重压在了柔软的沙发深处!
他撑在她上方,那双充满侵略性和赤裸欲望的眼睛,在月光下红得骇人,紧紧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尹时熙心脏咚咚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紧张地闭上眼,预想中的斥责却没有到来。
厉九骁将她的双手轻而易举地钳制并举过头顶,下一秒,滚烫的唇便再次覆了上来。
不同于上一次惩罚般的粗暴,这个吻竟带着一种磨人的、探索般的耐心,细细碾过她唇瓣的每一寸柔软,撬开她的牙关,深入纠缠,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贪婪。
然而,他的手却与这份“耐心”截然相反,不再有丝毫克制。
只听“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的脆响,那身精致的旗袍下摆被粗暴地撕裂开来,微凉的空气瞬间侵袭暴露的肌肤。他灼热的大手迫不及待地分开她的双腿,强硬的膝盖抵入,将她彻底困在他的气息与欲望之间,再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