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最后一科收卷铃像一把无形的钥匙，拧开了教学楼所有的闸门。
人潮裹挟着欢呼、抱怨、松了口气的叹息，从各层楼梯口倾泻而下，在校门口汇成一条喧闹的河。
对大多数人而言，“放寒假”这三个字自带甜味儿，唯独那些即将被几百公里拉扯成“异地恋预备役”的小情侣，笑里夹着苦涩，连拥抱都像倒计时。
考试结束的教室像一锅刚掀盖的沸水，三三两两的学生聚成星子般的小簇，声音此起彼伏地翻滚。卷面上尚带余温的墨迹，此刻成了他们手里最烫手的山芋——而方陌写下的答案，无疑是那堆“芋”里镶了金边的。
“快快快，第13题那道变态选择题！”扎高马尾的少女踮着脚，几乎要把脑袋探进别人的试卷里，发梢扫过纸面，像一簇跳动的火苗。
江煜正被五六只手按在桌前，像被按在砧板上的活鱼，一边奋力翻页一边喊：“别催别催——啊，找到了，c！”
少女“啪”地一声把笔拍在桌面，马尾跟着肩膀一起塌下去，像被戳破的气球：“唉……我本来也选的c啊！后来脑子一热改成b了……难受，朋友，今晚得失眠了。”
方陌坐在窗边，背光的位置把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银边。他低头把抽屉里最后一摞书码得棱角分明，指尖在书脊上轻轻敲了敲，像在确认某种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节奏。确认再无可整理后，他侧身坐上桌子，长腿悬空晃了晃，目光却穿过人群的缝隙，落在窗外那棵老槐树的枝桠上——阳光正从叶脉间筛下来，碎成一地晃动的金币。
说起来也是上了一学期了，除了刚开学那几天不适用之外，其他时候倒也不错，至于之前老师所提醒的那一次开学考试，他更是以超出第二名30多分直直接近于满分的成绩直接霸占了这一个学期。
以至于他得了一个学神的名号，渐渐地，喧嚣的人群声音小了下去，方陌缓缓回神望去，只见人群已然散去，大家都各自忙碌地整理着自己的物品。
江煜将试卷随意地放到方陌的桌子上，随口问道：“这个寒假你有外出打算吗？”
而一旁正准备离开的少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亮的星辰一般闪烁着光芒。
方陌将试卷塞入书包的手微微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啊，我应该会准备接几个猎人协会的任务，然后出去溜达一圈。”方陌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仿佛这只是他日常计划的一部分。
“诶，猎人任务的话可以带我去看看吗？”少女重新走回来，微微歪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江煜回头微微睁大眼睛，露出惊讶的神情：“诶，林瑶你也去？那个我老师也要带我去参加个猎人任务长长见识，要不我们一起吧。”
方陌微微沉吟，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但很快眼神一亮，随后点头道：“你们都是有长辈陪着对吧，那要不我们就接危险程度高一点的任务，然后去观摩一下？”
“就这样决定了！不许反悔哦！”少女说完急忙转身离开，像是怕下一秒方陌就会改变主意一般，她的背影轻快而灵动。
方陌看着少女的背影微微歪头，不过当他想到有可能可以蹭上几位大佬的顺风车，刷一个黄金或者以上的宝箱时，瞬间心中乐开了花，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闪闪发光的宝箱在向他招手。
在和江煜出了校门道别之后，方陌沿着熟悉的大街缓缓前行，朝着他现在的住所走去。
那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青砖灰瓦，飞檐斗拱，透着一股子岁月沉淀下来的宁静与雅致。至于他是怎么住进来的，还得感谢崔擎天的帮助。
当时，方陌还在为住处发愁，崔擎天就主动找到他，说起了自己家的情况。
崔擎天的家宅宽敞无比，但家里人都在外面闯荡，偌大的宅子只剩他一人独守。
于是，崔擎天便低价将这处四合院租给了方陌。
方陌推开了屋门，微微有些惊讶。老头今天居然在耍着长剑，剑光闪烁，剑影如飞。一般来说，他都不怎么在家，大多时间都在剑道馆里，更别提舞剑了。
老人见到方陌时微微笑了笑，收回刺出的长剑，对着他说道：“小子，咱们也挺熟了。今天你有空吧？我可是听说你已经放寒假了。来，陪我切磋一下。之前你一直拿上学的事敷衍我，这次可不行了吧。”
方陌微微挑眉，难怪老头今天舞剑，原来是为了这事啊。不过……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是今天我赢了，你得帮我一个忙。”方陌语气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老人听了，露出笑容：“来吧，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方陌进屋，片刻后出来时，手中已经握着一把木剑。老人已经在那空地处站定，吐出的白气在空中缓缓飘散，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对决做准备。
两人持剑对视，眼神开始变得锐利。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瞬间，两道人影化为残影，瞬间相交。木剑划出残影，快速碰撞，木屑轻崩而起。
少年那平静淡漠的眼睛在剑后和老人那锋锐的眼神对上，随后猛地发力。双方瞬间退后，方陌脚尖在石板地上轻轻一点，留下一处小坑，瞬间停下。而老人则向后退了三步，猛地停住。
“擎天大老爷的力量还是真的强啊。”方陌的声音闷闷地传出，语气中带着一丝佩服。
“唉，哪里比得上你们年轻人啊。”老人说着，身影再次冲出，木剑挥来，带着一种势不可挡的意味。
方陌的目光微微一变，挥剑斩出，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再次撞击。
两人的木剑越挥越快，力度越来越强，而那平整的土地开始变得凹凸不平。雪花在他们的剑影中飞舞，仿佛也被这场对决所吸引。
“十八式流——一刹！”方陌大喝一声，一道比之前更快、更猛烈的斩击挥出。瞬间，老人的长剑被猛烈地撞击出了一处缺口，而方陌的长剑见缝插针地划入缺口。
虽然老人回防及时，但还是被轻轻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