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黑王秀兰的电话后,我以为能清净几天,可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就有人按响了我家的门铃。我通过猫眼一看,居然是小叔张涛。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眼下还有很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憔悴又狼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我倒要看看,他亲自找上门,又想耍什么花样。
“嫂子,”张涛看到我,赶紧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我……我来找你,是想跟你道歉的。之前我哥和我妈骗你,都是我的错,你别跟他们计较。”
我靠在门框上,没让他进来,冷冷地说:“道歉就不必了。你要是来替你妈和你哥说情,让我不要离婚,那你可以走了。”
张涛的笑容僵了一下,赶紧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来劝你不离婚的。我就是……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他顿了顿,眼神瞟向屋里,“嫂子,能不能让我进去说?外面有点冷,我站了一路,腿都麻了。”
我看他确实冻得瑟瑟发抖,心里稍微软了一点。毕竟这事主要是王秀兰和张磊的错,张涛虽然是始作俑者,但之前一直没直接跟我接触过。我侧身让他进来,指了指沙发:“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张涛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水杯,喝了一口,才慢慢开口:“嫂子,其实我知道,我哥和我妈做得不对。他们不该骗你卖房,更不该骗你的钱。我……我也劝过他们,可他们不听。”
“你劝过他们?”我有点意外,“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
张涛低下头,声音变小了:“我……我不敢。我妈说,要是我告诉你真相,她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而且,我也怕你生气,怕你跟我哥离婚。”
我冷笑了一声:“现在不怕了?现在知道来跟我道歉了?”
张涛赶紧说:“嫂子,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赌钱,更不该让我哥和我妈为了我的赌债去骗你。我已经跟我妈保证了,以后再也不赌了,我会找份工作,慢慢把赌债还上。”
“赌债多少?”我随口问了一句。之前王秀兰和张磊只说要三十万,具体数字我还不清楚。
张涛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闪烁着,没敢看我:“没……没多少,就十几万。我找份工作,省吃俭用,很快就能还上。”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起了疑。他要是只欠十几万,王秀兰和张磊也不至于急着骗我卖房。而且他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明显是在撒谎。
我决定试探他一下,故意说:“十几万啊?那还好。我之前还以为你欠了三十万呢,张磊跟我说起过,说你欠了三十万,再不还就要被人打了。”
张涛听到“三十万”三个字,脸色一下子变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水杯,水都洒出来了一点。他赶紧擦了擦,说:“没……没有三十万,就十几万。我哥肯定是记错了,他那人记性不好。”
“记错了?”我盯着他的眼睛,“可我昨天在医院,听到你妈跟你打电话,说你欠了三十万,再不还,人家就要上门找你麻烦了。”
张涛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哭了起来:“嫂子,我对不起你!我确实欠了三十万,不是十几万!我之前是怕你生气,才不敢跟你说真话的。”
我心里一点都不意外,早就猜到他在撒谎。我冷冷地说:“你欠了三十万,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还?为什么要让你哥和你妈去骗我?你知不知道,他们差点就把我婚前的房子骗走了?那房子是我爸妈一辈子的心血,是我的保障!”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张涛一边哭一边说,“我也想自己还,可是我没本事,找不到好工作,赚的钱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还三十万了。那些催债的人天天跟着我,还打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才跟我妈说的。我妈心疼我,就跟我哥商量,想让你卖房帮我还债。嫂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走投无路了。”
我看着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没有一点同情。他自己好赌欠了债,却把麻烦推给家人,还连累我,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走投无路不是你骗人的理由。”我说,“你欠的赌债,应该你自己还,而不是让别人为你的错误买单。我是不会帮你还债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张涛听到我这么说,哭声更大了:“嫂子,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那些催债的人说,要是我这星期再不还钱,他们就把我打断腿,还要去找我爸妈的麻烦!我不能让我爸妈有事啊,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嫂子,你就当帮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我看着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我可以假装同意帮他,套出更多关于赌债的信息,最好能让他承认,王秀兰和张磊早就知道他欠了三十万,而且是故意骗我卖房还债。这样一来,我就有更多证据,离婚的时候也更有利。
我叹了口气,说:“张涛,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三十万不是小数目。我手里也没那么多钱,除非……除非我把房子卖了。”
张涛听到“卖房”两个字,眼睛一下子亮了:“嫂子,你愿意卖房帮我还债?”
我故意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那房子是我爸妈给我的,我要是卖了,我爸妈肯定会生气。而且,我跟你哥现在要离婚了,我要是卖房帮你还债,我以后怎么办?”
张涛赶紧说:“嫂子,你别跟我哥离婚啊!我哥他是爱你的,他只是被我妈逼的。你要是不卖房,我哥也不会逼你。你要是愿意帮我还债,我肯定会劝我妈,让她不要再逼你,也劝我哥,让他好好跟你过日子。”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我说,“我怕我把房子卖了,你又去赌,到时候钱没了,房子也没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张涛赶紧举起手,说:“嫂子,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要是再赌,我就天打五雷轰!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不管是什么工作,我都干,我一定好好赚钱,慢慢把钱还给你。”
我点了点头,说:“好,我相信你这一次。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跟你一起去跟催债的人谈谈,看看能不能宽限几天,等我把房子卖了,再把钱还给他们。”
张涛愣了一下,说:“跟催债的人谈?不用了吧,他们很凶的,我怕他们吓到你。我自己去跟他们谈就行了。”
“不行,必须一起去。”我说,“我要确认一下,你到底欠了多少钱,是不是真的只有三十万。而且,我也要跟他们说清楚,我卖房的钱只能还你的赌债,以后你再欠赌债,跟我没关系。”
张涛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吧,那我明天跟他们联系一下,约个时间,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不用明天,就今天吧。”我说,“我今天正好有空,早点把事情解决了,我也能早点放心。”
张涛的脸色变了一下,说:“今天?可是我还没跟他们联系,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空。”
“你现在就联系。”我说,把手机递给了他,“用我的手机打,我怕你跟他们串通好,又骗我。”
张涛看着我的手机,手有点发抖,迟迟不敢接。我心里更确定了,他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催债的人就是他们找来的托儿,或者他欠的赌债不止三十万。
“怎么了?不敢打?”我故意激他,“你要是不敢打,就说明你在撒谎,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还债,你只是想骗我卖房。”
张涛被我激得没办法,只好接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赶紧说:“喂,李哥吗?我是张涛。我……我找到钱了,想跟你谈谈还债的事。你今天有空吗?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张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挂了电话,说:“李哥说,他今天没空,让我明天再联系他。”
我冷笑了一声,说:“是吗?那我来打。”我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按了刚才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我直接说:“喂,是李哥吗?我是张涛的嫂子。张涛说欠了你三十万赌债,想跟你谈谈还债的事。你今天有空吗?我们想跟你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一个粗哑的男人声音说:“三十万?谁跟你说欠了三十万?张涛欠了我五十万!他要是这星期再不还钱,我就打断他的腿,还要去他爸妈家闹!”
五十万!我心里一惊,原来张涛欠了五十万,不是三十万!王秀兰和张磊居然还少说了二十万!他们是想把我卖房子的钱都骗走,不仅要还赌债,还想留一笔钱自己用!
我强压着心里的火气,说:“李哥,你确定是五十万吗?张涛跟我说只欠了三十万。”
“我当然确定!”那个男人说,“借条还在我手里呢!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五十万!他要是敢不认,我现在就去找他!”
“好,我知道了。”我说,“我们明天跟你见面,具体谈谈还债的事。”
挂了电话,我看着张涛,他的脸已经白得像纸一样,浑身都在发抖。
“五十万?”我冷冷地说,“张涛,你居然欠了五十万!你跟你妈和你哥,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张涛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嫂子,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是我妈让我这么说的。我妈说,要是跟你说欠了五十万,你肯定不会同意卖房,所以让我跟你说欠了三十万。嫂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哭的样子,心里没有一点同情,只有愤怒。他们一家人,为了骗我的房子和钱,居然编造了这么多谎言,把我当成了傻子一样耍。
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说:“张涛,你现在跟我说清楚,你欠了五十万赌债,是不是你妈让你跟我说欠了三十万?你妈和你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欠了五十万,还故意骗我卖房,想把卖房子的钱都骗走?”
张涛还在哭,没意识到我在录音,一边哭一边说:“是,是我妈让我跟你说欠了三十万的。我哥也知道我欠了五十万,他还跟我妈商量,说等把你的房子卖了,除了还我的赌债,剩下的钱就给我妈存起来,以后给我娶媳妇用。嫂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我把录音关掉,心里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他们居然还想把卖房子剩下的钱给张涛娶媳妇用!他们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过分!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涛,说:“张涛,你起来吧。我是不会帮你还债的,更不会卖房。你们一家人的谎言,我已经听够了。我会尽快跟你哥离婚,以后再也不想跟你们有任何关系。”
张涛还想再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要是再敢来找我,或者去找我爸妈的麻烦,我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你欠赌债的事。”
张涛知道我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帮他了,只好慢慢站起来,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门。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我没想到,我居然嫁进了这样一个家庭,充满了谎言和算计。不过现在好了,我已经掌握了他们骗我的证据,离婚的时候,他们再也别想占到一点便宜。
我把录音保存好,然后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把张涛欠了五十万,还有他们一家人编造谎言的事,都跟我爸说了。
我爸听了之后,气得差点把电话摔了:“这群骗子!居然还想骗更多的钱!晓晓,你放心,有了这个录音,离婚的时候,我们一定能让他们净身出户,还要让他们赔偿你的损失!”
挂了电话,我心里踏实了很多。我知道,这场离婚官司,我一定能赢。我也相信,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