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交完文件回来，天色已经暗了。我走到家门口，刚掏出钥匙，就听见邻居王阿姨和婆婆在楼下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不孝”“不养她”之类的词。我心里一沉，知道婆婆又开始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我推开门，故意咳嗽了一声。楼下的声音瞬间停了，接着就听见婆婆说：“王姐，我先上去了，改天再跟你聊。”然后就传来脚步声，婆婆从楼梯口走了上来，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像没事人一样说：“回来了？饭我做好了，在厨房，你自己去盛。”
我没理她，径直走进客厅，放下包，坐在沙发上。婆婆也跟着走进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假装看电视，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我。我看着她，心里很清楚——她肯定是跟王阿姨造谣，说我不孝顺她，不养她，想让邻居们都觉得我是个坏儿媳妇。
过了一会儿，我站起身，走进厨房盛饭。饭是简单的炒青菜和米饭，没有她早上说的红烧肉。我没在意，盛了一碗饭，坐在餐桌旁吃。婆婆也走过来盛了碗饭，坐在我对面，一边吃一边说：“今天上班累不累？文件交上去了吗？没出什么问题吧？”
她突然这么关心我，我心里更确定她没安好心。我抬起头，看着她：“文件交上去了，没出什么问题。妈，你刚才跟王阿姨在楼下聊什么呢？我好像听见你说我不孝？”
婆婆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眼神有点闪躲：“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我跟王姐就是聊家常，说最近天气变冷了，让她多穿点衣服，没说你。”
“是吗？”我看着她，语气很平静，“可我明明听见你说我不养你，说我不孝。妈，我什么时候不养你了？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和张磊买的？我每天在家干所有的活，怎么就不孝了？”
婆婆的脸一下子红了，放下筷子，提高了声音：“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林晓，你别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想跟我吵架！”
“我没找茬，也没跟你吵架。”我也放下筷子，“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在邻居面前造谣，说我不孝？你是不是觉得上次在亲戚面前丢了面子，现在想让邻居们也觉得我不好，想让我在这栋楼里抬不起头？”
婆婆被我说中了心思，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我：“我没有造谣！你别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了！等张磊回来，我一定要跟他说说，让他好好管管你！”
“你跟他说也没用。”我看着她，“我没做错事，就算你跟他说，他也不会怪我。倒是你，一直在背后造谣，要是让张磊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婆婆听到张磊的名字，眼神有点慌乱，没再说话，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走进自己房间，又一次“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我坐在餐桌旁，看着她的房门，心里没什么波澜——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要沉住气，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
接下来的两天，张磊还在外地出差，婆婆每天都要下楼跟邻居聊天，每次聊天都会有意无意地说我的坏话。有时候是说我懒，在家什么活都不干；有时候是说我小气，舍不得给她买东西；有时候甚至说我不孝顺，连她生病都不管——可实际上，她根本没生病，我每天都给她倒好水，提醒她按时吃药（她有高血压，需要每天吃药）。
我知道她在造谣，但我没立刻去跟邻居解释——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等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的机会。我把之前给婆婆买补品、买衣服、买高血压药的账单都找了出来，整理好，又把之前录的她刁难我的录音、拍的她故意弄脏我衣服的照片都存在手机里，随时准备拿出来当证据。
第三天下午，张磊出差回来了。他刚进门，就看见邻居李阿姨和王阿姨站在我家门口，正跟婆婆说话。婆婆看见张磊，立刻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儿子，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家，晓晓她怎么对我的！她每天在家什么活都不干，还不给我做饭，我生病了她也不管，我真是太委屈了！”
李阿姨和王阿姨也跟着说：“张磊啊，你可得好好说说晓晓，再怎么说，妈也是长辈，不能这么对妈啊。”
张磊皱着眉，看向我，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和责备。我知道，机会来了。我没慌，从包里拿出整理好的账单，又拿出手机，走到张磊面前，把账单递给李阿姨和王阿姨：“李阿姨，王阿姨，你们看看，这是我这两个月给妈买补品、买衣服、买高血压药的账单。我要是小气，要是不孝顺，会给她买这些东西吗？”
李阿姨和王阿姨接过账单，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王阿姨说：“晓晓，这些都是你给妈买的？这么多东西，得花不少钱吧？”
“是啊，”我点了点头，又打开手机里的录音，“还有，妈说我在家什么活都不干，不给她做饭，你们听听这个录音，这是上次她让我洗一大堆脏衣服，还骂我懒的录音。”
我把手机音量调大，录音里立刻传出婆婆的声音：“这些衣服你拿去洗了，还有我那双运动鞋，也脏了，一起刷干净，下午我要穿……怎么？不想洗？我儿子上班那么累，周末在家想歇会儿，你就不能多干点活？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儿子过了？”
李阿姨和王阿姨听着录音，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婆婆急了，伸手想抢我的手机：“你别听她的！这录音是假的！她是故意录下来陷害我的！”
“录音不是假的，”我躲开她的手，又打开手机里的照片，“还有这些照片，这是妈故意把我的衣服弄脏的照片，这是她没跟我商量就把我妈送我的鸡蛋拿给嫂子的照片。我每天在家干所有的活，她还说我懒，说我不做饭，你们觉得可能吗？”
李阿姨和王阿姨看着照片，又看了看婆婆，眼神里满是失望。李阿姨说：“妹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晓晓呢？晓晓这孩子看着挺老实的，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你这不是造谣吗？”
王阿姨也跟着说：“是啊，妹子，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这么造谣，不仅让晓晓难堪，也让你自己没面子啊。你赶紧跟晓晓道歉，别再这么闹了。”
婆婆被李阿姨和王阿姨说得无地自容，脸一阵红一阵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说一句道歉的话。她看着张磊，想让张磊帮她说话，可张磊看着手里的账单，听着录音，又看着照片，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根本没理她。
我看着婆婆的样子，心里没什么快感，只是觉得有点可悲。我看着李阿姨和王阿姨，说：“李阿姨，王阿姨，谢谢你们相信我。我不是想跟妈吵架，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真相，不想被人冤枉。”
李阿姨和王阿姨点了点头，又劝了婆婆几句，让她以后别再随便造谣，别再欺负我，然后就转身走了。客厅里只剩下我、张磊和婆婆三个人，气氛很尴尬。婆婆站在原地，低着头，肩膀时不时抽一下，好像在哭。张磊看着婆婆，又看着我，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却没说出口。我没管他们，径直走进书房，把账单和手机收好——我知道，这次的事虽然暂时解决了，但婆婆肯定还会找机会跟我算账，我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