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被卖掉的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看着窗外从漆黑到泛白,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张伟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整晚都没敢进卧室,可他的沉默,比任何辩解都让我心寒。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收拾东西。把妈妈留下的旧衣服、照片,还有那本已经空了的红布包都放进箱子里。张伟听到动静走进来,看到我在打包,脸一下子白了:“小敏,你干什么?”“我要走。”我头也没抬,继续叠衣服。
“你要去哪?”张伟抓住我的手,“我们不是说好……”“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抽回手,看着他,“张伟,我们离婚吧。”张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半天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什么?就因为镯子的事?我知道错了,我让我妈把镯子赎回来,你别离婚行不行?”
“赎回来?”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怎么赎?用什么赎?你们把我妈的养老钱赔光了,把她的镯子卖了,现在跟我说赎回来?张伟,你觉得可能吗?这不是钱的事,是你们一家人的良心!你们根本没把我当家人,更没尊重过我妈!”
“我知道我们做得不对,”张伟急得抓住我的胳膊,“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我再也不让我妈他们欺负你了!”“机会?我给过你们机会。”我甩开他的手,“从借钱的那天起,我给过你们无数次机会,可你们怎么对我的?耍赖、欺骗、偷东西……我受够了。”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财产方面,我们没什么共同财产,就这套房子,首付是你爸妈出的,我不要。但你妈借我的八万六养老钱,还有卖掉我妈玉镯的钱,必须还给我。”
张伟拿起离婚协议,手都在抖:“你非要这样吗?就为了这点钱,毁了我们的家?”“毁了这个家的不是我,是你们。”我看着他,眼神很平静,“从你们打我妈养老钱主意的时候,这个家就已经散了。”
张伟把离婚协议扔在桌上,红着眼说:“我不签!我绝对不离婚!”“签不签由不得你。”我把自己的东西放进箱子,“你不签,我就去法院起诉。到时候,我们不仅要离婚,这些账也要一笔一笔算清楚。”
下午,我抱着箱子去了闺蜜家。闺蜜听我说了事情的经过,气得直骂:“这家人太不是东西了!离婚!必须离婚!这种日子谁爱过谁过!”有她陪着,我心里踏实了不少。可我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
果然,第二天一早,婆婆就带着小叔子张强和小姑子张莉找到了闺蜜家。一进门,婆婆就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娶了个搅家精回来,不仅要离婚,还要抢我们家的钱啊!”
邻居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闺蜜气得想把他们赶出去,被我拦住了。我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婆婆:“你别在这丢人现眼,有什么话我们去外面说。”“我不!我就要让大家评评理!”婆婆拍着大腿,“你嫁进我们张家,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现在翅膀硬了,不仅要离婚,还要算计我们的血汗钱!哪有你这么狠心的媳妇!”
“算计你们的钱?”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大家听听,这是前几天你承认借我钱炒股、承认卖掉我妈玉镯的录音。我妈的养老钱八万六,玉镯是祖传的遗物,被你们偷偷卖掉还账。现在我要离婚,让你们还钱,这叫算计吗?”
周围的邻居听到录音,议论声一下子变了,都开始指责婆婆不讲理。婆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爬起来想抢我的手机:“你个小贱人!还敢录音算计我!”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我没算计你,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小叔子张强突然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妈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是几万块钱吗?等老子以后有钱了,十倍百倍还你!现在离婚,你就是想毁了我们家!”
“毁了你们家的是你自己!”我看着他,“是你好逸恶劳,是你炒股败家,是你们一家人贪心不足!现在还好意思怪别人?”小姑子张莉也帮腔:“嫂子,你就不能忍忍吗?我妈年纪大了,我哥也不容易,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绝?”我看着他们,心里一片冰凉,“我一次次忍让,换来的是什么?是你们得寸进尺!是你们把我妈的心血当垃圾!我告诉你们,这钱,你们必须还!这婚,我必须离!”
这时,张伟也赶来了。他看到门口围了这么多人,脸都绿了,赶紧把婆婆他们往旁边拉:“妈,你们别在这闹了,快跟我回家!”“我不回!”婆婆甩开他的手,“今天她不撤掉离婚协议,不放弃要钱,我就死在这!”
“妈!”张伟急得直跺脚,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恳求,“小敏,算我求你了,我们回家好好谈,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好不好?”“丢人现眼的不是我。”我看着他,“张伟,到现在你还觉得是我在闹事吗?是你们一家人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
我把离婚协议拿出来,递到张伟面前:“签了吧。我们好聚好散。你把钱还给我,我们从此两不相欠。”张伟看着离婚协议,又看了看撒泼打滚的妈和一脸愤怒的弟弟妹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签。小敏,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我把离婚协议收好,“既然你们不愿意好好谈,那我们就法庭见。到时候,这些录音、这些证据,我会全部交给法官。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公道。”
说完,我转身走进闺蜜家,关上了门。门外传来婆婆的哭嚎声、小叔子的咒骂声、张伟的叹息声,可我一点都不在乎了。我靠在门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解脱。
这段充满算计和委屈的婚姻,终于要结束了。虽然前路可能还有很多麻烦,但我知道,我必须走下去。为了我自己,更为了九泉之下的妈妈。我要让她知道,她的女儿没有那么软弱,她留下的心血,我一定会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