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盯着桌上还在冒热气的烤串，突然跟阮淑宁感慨：“说真的，自从李慧娜成了大明星飞走后，咱俩单独吃饭的次数，比我按时上班的天数还少。”
以前李慧娜在的时候，好歹是个“关系枢纽”，仨人凑一块还能唠唠嗑，现在枢纽没了，他跟阮淑宁独处，总觉得空气里少了点“缓冲剂”。
没想到他刚想到李慧娜，阮淑宁就主动开口：“国庆李慧娜回金陵了没？我刷到她老家的路透，还以为她回来探亲了。”
“回了，现在在老家陪奶奶呢，没往市区来。”陆川眼珠一转，故意调侃，“怎么，想跟大明星套近乎？以后求签名照方便？”
阮淑宁翻了个白眼，喝了口啤酒：“人家现在是腕儿，我不得提前巴结？万一以后我想转行当经纪人，还能抱个大腿。”
陆川赶紧接话：“那还不简单！我回头约她出来吃夜宵，你俩好好聊聊，说不定聊着聊着就和好了。”
他心里打得一手好算盘——只要阮淑宁和李慧娜和好，他心心念念的“盖浇饭”才有机会实现！要是换成宋时薇或陆清，他敢提这茬，估计得被当场拧着耳朵骂“没正形”，一点操作空间都没有。
阮淑宁却猛摇头：“算了算了，见了她我尴尬。”一想到上次在陆川家，自己背对着他俩坐的场景，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绝对是她三十年来的“史诗级黑历史”，估计得记到退休。
“我估摸着她也不愿意见我，那小妞早就被你迷得晕头转向，还嘴硬说‘只是朋友’。”阮淑宁放下酒杯，语重心长地说，“不过陆总你也太能撩了，套路一套接一套，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扛得住你的糖衣炮弹？”
她自己三十岁的人了都差点把持不住，更别说李慧娜那没怎么经历过事的小姑娘了。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们长得太漂亮，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陆川一脸“无辜”，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你这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阮淑宁气笑了，“难道小姑娘长得漂亮，你就可以随便撩？”
“我可不是泰迪，见了谁都往上凑！”陆川赶紧辩解，掰着手指头数，“你忘了？上次张总公司的女经理约我吃饭，我推了；郑成华拉我去喝什么‘粉木耳粥’，我也没去；还有公司组织的‘企业文化学习’，其实就是去KtV唱歌，我都借口加班溜了！”
阮淑宁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行吧行吧，算你自律，陆总最正经了。”心里却嘀咕：也就只有你自己信这话。
吃完烤串，陆川带着阮淑宁去了一家高空酒廊。看着窗外璀璨的金陵夜景，听着悠扬的爵士乐，阮淑宁才松了口气——她刚才还担心陆川打着喝酒的幌子，带她去酒店呢，毕竟这小子从来没正经过。
“两杯莫吉托，少放冰，谢谢。”陆川对着调酒师说。
调酒师瞥了眼陆川，又飞快扫过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立马收起了“这小子年纪轻轻不学好”的念头，恭敬地应道：“好的先生，您稍等。”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陆川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
“嗯，没想到金陵还有这么美的酒廊，视野比我家阳台好多了。”阮淑宁由衷赞叹，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杯壁。
“紫峰大厦的旋转餐厅比这更好，下次带你去那，环境更安静，还能看日落。”陆川说。
阮淑宁心里一动，想起上次阮绍锋在酒馆惹事，最后还是陆川帮忙摆平的，连带着她弟弟去公司后都直接当了组长。要是没有陆川，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她举起酒杯，风情万种地捋了捋耳后的头发：“那我先谢过陆总了，干杯。”
陆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痒痒的，忍不住调侃：“下次去你家，穿旗袍给我看看呗？你穿旗袍肯定好看。”
阮淑宁脸一红，没说话，只是抿了口酒——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应。
陆川最喜欢她这副“默认”的样子，赶紧又点了两杯酒。
阮淑宁尝了尝，忍不住吐槽：“这酒也太花里胡哨了，放片薄荷叶，戳两下青柠，倒点朗姆酒再掺点苏打水，就卖一百八，感觉钱都花在摆盘上了。”
“主要是喝个氛围，别在意这些细节。”陆川倒是看得开，又续了两杯。
俩人又聊了会儿天，阮淑宁突然问：“晚上你去哪住？回公司附近的公寓？”
“去你那呗，正好喝了点酒，能助助兴。”陆川笑着说，眼神里带着点小期待。
阮淑宁的脸更红了，正准备点头，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不是她的。
“你女朋友打电话来了？”阮淑宁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不是，是裴滢的。”陆川看了眼手机屏幕，有点意外，“这么晚了，她怎么会打电话来？”
阮淑宁也愣住了，用一种“你当个人吧”的眼神看着他——裴滢可是他的秘书，这么晚打电话，该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陆川接通电话，语气轻松：“喂，裴秘书，国庆玩得怎么样？是不是在家躺到发霉了？”
“陆总…”电话那头，裴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还有点发抖，听得人心里一紧。
陆川瞬间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脸色严肃起来：“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别着急。”
“陆总…能不能帮帮我…呜呜呜…”裴滢的哭声越来越大，几乎淹没了她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奶奶”“房子”“闹事”几个词。
阮淑宁也紧张起来，放下酒杯凑了过来——裴滢平时挺坚强的，加班到凌晨都不抱怨，能让她哭成这样，肯定是出大事了。
“你现在在哪？具体位置发我手机上。”陆川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我在…在上元门小区门口的马路上…我不敢回家…”裴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特别可怜。
陆川立马站起身，掏出钱包结账：“杨师傅，马上开车来接我，地址我发你微信上，快点。”
阮淑宁拿起手提包，踩着高跟鞋快步跟在后面：“裴滢到底怎么了？要不要我一起去？你一个男的，有些事不方便。”
“不清楚，不过她一个小姑娘，这么晚在路边肯定不安全，你一块去也好。”陆川点了点头，心里也觉得踏实了些。
“你不怕被裴滢误会？”陆川突然问。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哪还有心思误会我。”阮淑宁叹了口气，“我记得你说过，裴滢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是奶奶一手带大的？”
“嗯，八岁的时候被渣土车撞了，挺可怜的。”陆川的声音低沉了些，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心里多了几分共情。
“你小时候不也差点…算了，不说这个了，怪不吉利的。”阮淑宁赶紧打住——这种事在农村，很容易被人说三道四，还是城里包容性强些。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别这么迷信。”陆川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
“裴滢也挺不容易的，我再怎么跟我爸妈吵架，好歹还有人能说话。”阮淑宁感慨道，“不过她运气也挺好，遇到你这么好的上司，咱们公司谁不知道陆总对下属最上心了，上次小王家里出事，你不也帮忙解决了？”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我马屁了？”陆川调侃道，心里却暖暖的。
说话间，一辆黑色的迈巴赫62s缓缓停在路边，杨师傅穿着笔挺的西装，恭敬地打开车门：“陆总，阮小姐，请上车。”
车子朝着上元门方向开去，陆川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裴滢家最近在拆迁，说不定是拆迁出了问题。”
“拆迁？”阮淑宁皱起眉，“难道是跟开发商闹矛盾了？还是补偿款没谈拢？”
“有可能，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去了看看就知道了。”陆川倒是不慌——以他现在的能力，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解决完了正好让裴滢赶紧回来上班，免得他没人收拾办公室，文件堆得跟小山似的，太不习惯了。
很快，车子到了上元门。陆川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墙上醒目的“拆”字和路边的拆迁横幅，还有一个蹲在路灯下、把脑袋埋在膝盖里的单薄身影——正是裴滢。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乱得像鸡窝，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着特别可怜。
陆川走过去，给了阮淑宁一个眼神，阮淑宁立马会意，先凑了上去，轻声说：“裴秘书，别怕，我们来了，出什么事了？”
“阮总…”裴滢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泪痕，睫毛湿漉漉的，看着让人心疼。
她看到阮淑宁身后的陆川，赶紧站起身，手足无措地擦了擦眼泪：“陆总…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实在没办法了…”
“先把眼泪擦了，哭解决不了问题。”陆川皱着眉，对阮淑宁说，“有纸吗？给她拿点。”
“有。”阮淑宁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拆开递给裴滢。
裴滢接过纸巾，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陆总…我奶奶被气进医院了…还有人赖在我家里不肯走…他们说房子是他们的，要分一半拆迁款…”
阮淑宁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以前卖房子给我家的人，听说要拆迁了，就带着一家子来闹事，说当初是看我家可怜才卖给我们的，现在拆迁款必须分他们一半…”裴滢抽抽搭搭地说，声音里满是委屈，“我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不听，还把我奶奶推倒了，现在奶奶还在医院呢…”
“有购房合同吗？有合同直接走司法程序啊！”陆川皱起眉——这种事他也听说过，有些人就是见钱眼开，房子卖了十几年，一听说要拆迁就回来耍无赖，简直离谱。
“有合同，但是现在进不去家，拿不到合同，那家人反锁了门，警察来了也没用，村委也管不了…他们还说，要是不给钱，就天天来闹…”裴滢越说越委屈，眼泪掉得更凶了。
阮淑宁叹了口气：“这种无赖最麻烦了，就算警察把他们抓走，关几天放出来还是会来闹，裴滢一个小姑娘，肯定被他们吓得不轻。”
“你国庆请假，就是为了这事？”陆川问。
裴滢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嗯，本来以为能解决，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讲理…我奶奶还在医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上去看看。”陆川说着，带头往楼道走。
楼道里全是毛坯墙，墙皮都掉得差不多了，地上还堆着垃圾，看着特别破旧。到了裴滢家门口，陆川使劲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隐约传来的电视声。
他掏出手机，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阮淑宁：“你说得对，对付无赖，就得用无赖的办法。”
阮淑宁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看来今天有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