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迁蓝光一下子把视野全占了，就在这时，江星澜手心那枚古神星核碎片裂开的缝里，金光“嗖”地一闪，就像有个睡着的东西被猛地叫醒。
紧接着，空间“咔嚓”一下撕裂了。 这哪是正常跃迁该有的顺滑，简直就像被扔进了绞肉机。
虫洞通道抖得厉害，周围的曲率壁面开始一块块崩掉，紫色的电弧在扭曲的时空里“噼里啪啦”炸开，就跟宇宙里的血管爆了似的。
原本稳稳的能量流“轰”地一下乱成了风暴，把整艘破跃迁舰像张破纸一样甩到了侧壁上。
“警告！虫洞结构不稳啦！坍缩速度每秒快17%！”顾寒声的机械眼“刺啦”一下射出刺目的红光，外接神经接口“啪”地弹出来，
直接插进了舰体主控芯，装甲关节“嘎吱嘎吱”响，像是快撑不住了，“这不是跃迁故障……是有人搞鬼！这通道……被污染了！”
江星澜被甩到舱壁，后背“砰”地撞在金属板上，晶化的左臂碎了一小块，星尘飘在空中，还没落地就被乱流卷走了。
她咬着牙撑起身，右手死死攥着那块烫手的碎片——这会儿不光往外冒金光，表面的裂纹还慢慢动起来，就像有个活物在喘气。
“陆沉渊！”她扯着嗓子吼。 陆沉渊半透明的身体在能量乱流里快散架了，右眼的金纹疯狂闪，量子流从他指尖流出来，在三个人周围勉强撑起一层薄得像纸的护盾。可每次坍缩冲击，护盾就裂一道缝，他的身形也跟着淡一分。
“撑不了……太久。”他声音断断续续的，跟信号不好的通讯似的，“这虫洞……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造’的。” 人造？ 江星澜眼睛一瞪。 她一下子明白了——沈清秋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平平安安到观测站。这虫洞，就是个陷阱。
从一开始就挖好了坑，就等着他们自己跳进去，然后……被空间绞碎。
“那咱就别等死。”她“腾”地一下站直，就算右腿晶化的神经抽得她眼前发黑，“老子是吞噬者，不是任人宰割的祭品。” 她抬手，把整条晶化左臂狠狠按进跃迁舰的能量导管。
“给我吞！” 吞噬能力一打开，她的皮肤“咔咔”响，就跟玻璃要碎了似的，晶化纹路从手臂往脖子、胸口蔓延，血管里的星砂像开水一样翻腾。导管里的跃迁能量被她硬生生抽出来，变成一道狂暴的蓝色洪流，倒着灌进虫洞壁面，想把坍缩的裂缝补上。
可空间哪是那么好对付的，哪能你想吞就稳得住。 虫洞反而震得更厉害了。
“你这是在喂它！”顾寒声大喊，“这空间在反咬你！你的晶化——” 话还没说完，江星澜“噗”地喷出一口蓝血，溅在面前的操作屏上，血珠还没滑下来，就被静电扯成了星尘雾。
她脑袋开始犯迷糊。视野边上出现了裂纹，就跟她的身体一样，正一点点被拆开。 “99.8%……”机械音在耳边响，是顾寒声在扫描，“神经系统净化率超过临界值了，三分钟内，意识就全变成星尘了。” 三分钟。
她笑了，嘴角裂了个口子，流出了血。 三分钟够了。 只要能撑到他们出去——只要能亲手把沈清秋的脸按进星核碎片里——她变成啥样都不在乎。 可就在她打算把最后一点力气都使出来的时候—— “姐姐……” 一个声音，轻轻响起来。
不是幻觉。 不是回忆。
是白薇的声音，清楚得就像在她耳边说话。 江星澜猛地睁开眼。 那声音不是从外面来的。是……从她手心那块碎片里传出来的。
“左边……三十七度……引力塌陷点……跳。” 就这么一句话，三个词，像钥匙插进了锁孔。 江星澜没多想，反手一拳砸向跃迁舰的操控杆，强行切断所有稳定系统，把剩下的能量全压进偏航引擎。 “你疯啦？！”顾寒声大喊。 “信她！”江星澜嘶着嗓子喊，“信白薇！” 陆沉渊没说话，却在最后一秒，把剩下的量子流全注进护盾，不是加固，而是——引爆。
“轰！” 护盾炸开的一瞬间，虫洞壁面被撕开一道口子，正好对着江星澜算好的偏航轨迹。 跃迁舰像断了线的风筝，被甩出主通道，冲进一条窄窄的次级虫洞。
乱流还在，不过坍缩停了。
江星澜瘫在驾驶座上，整条左臂全晶化了，指尖轻轻一碰，星尘就簌簌往下落。她低头看看手心那块碎片——金光没了，裂纹也不动了，就好像刚才啥事儿都没发生。
可她知道，事情发生了。 白薇的声音，不是幻觉。是她的意识，隔着星核碎片，隔着星傀的枷锁，隔着沈清秋的控制，硬生生闯出了一条路。 “你听见了？”她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扭头看着陆沉渊。
陆沉渊脸白得像纸，右臂只剩下半截影子，听了只是慢慢点点头：“不是幻听……那频率……和星核共鸣波段一样。她……在用碎片传消息。” 顾寒声一声不吭地调出星图，机械眼蓝光扫过去：“次级虫洞不稳定，最多撑十分钟。
不过……我们偏离原定坐标3.7光年。新落点——是片没人去的废弃虫洞残骸区。”
“没人？”
江星澜冷笑一声，手指摸着碎片表面，“沈清秋算准我们会跳，所以把陷阱设在‘没人去’的地方，才最保险。” 她撑着座椅站起来，右腿一软，差点摔倒，被陆沉渊伸手扶住。
“别硬撑了。”他说。 “我不是撑。”
她抬头，晶化的眼睛亮得吓人，“我是杀红了眼。” 跃迁舰在残骸区边上慢慢停住。
外面扫描显示，这片区域飘着几十艘老战舰的残骸，就像被巨兽啃过的骨头，偶尔闪着破损的能量信号。
顾寒声突然说：“检测到微弱的生命信号……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但是……脑波特征和白薇原始数据的匹配度有89.7%。”
江星澜呼吸一停。 白薇？在这儿？ “不可能。”陆沉渊皱着眉头，“她被沈清秋控制着，不可能脱离星傀系统。” “可信号是真的。”
顾寒声调出波形图，“而且……它在动。正朝着我们这边来。” 江星澜撒腿就往舱门跑。
“你去哪儿？”陆沉渊问。 “去接我妹妹。”
她头也不回，“谁拦我，我就吞了谁。”
舱门一开，真空的冷飕飕的感觉扑面而来。她走出跃迁舰，脚踩在飘着的战舰残骸上，星尘从她指尖飘走，就像一路撒下的骨灰。
远处，一个银白色的人影慢慢靠近。 身材瘦瘦的，走路姿势很僵硬，脑后连着一条黑色的数据链，随着动作轻轻晃。
是星傀。 可当那个人影抬起头，面罩裂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苍白却熟悉的脸时—— 江星澜的心，猛地一揪。
“姐姐……”白薇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断断续续的，“快……逃……这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她脑后那条数据链突然一下子缠上她脖子，硬生生把她头按了下去。
她原本温和的眼睛，一下子被一片机械的冷光盖住。 下一秒，她抬手，手心聚起一团高密度星能炮。 江星澜眼睛瞪得老大。 “白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