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不淡、浓不浓的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随着陈建民和刘晓梅回到周丽红家,今天的相亲活动实际上已经处于收尾阶段了。
毕竟两人出去这么一会儿,肯定是互相了解了一番,行不行的心里应该都有数了。
至于结果嘛……
陈建民离开时,马大勺拦住了刘晓梅和周丽红,亲自把他送出来。走到大门口把他拉到一旁,直奔主题:“兄弟,咋样啊?你相中没有?”
陈建民咧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马哥,我当然相中了,是非常相中。呃,刘老师是啥意见?”
马大勺“啪”地拍了一下巴掌,兴奋地说道:“那就成了!晓梅的意思是先处着看看,要是有可能的话,年前最好能订婚。”
这地方确实有先订婚的习俗,订婚之后,一般会在半年到一年内结婚。
其实也是让男女双方有个互相了解的时间,实在不行还能有个反悔的机会。
但一般来说,只要订婚了,基本上没有再散开的。
“不用征求一下她爸的意思吗?”陈建民问道。
“不用,”马大勺挥了一下手,“她家里她说了算的。”
“好,那我就等她的消息,啥时候订婚都行。”陈建民给出了一个明确的回复。
马大勺很高兴,“你瞅瞅,啊,你马哥我头一回给人保媒就保成了,还特别痛快……”
目送马大勺乐呵呵地往院子里走,陈建民往回走。
脚底下是村里唯一比较宽阔的一条路,弯弯曲曲顺着各家各户的院子往东延伸过去,路两侧人家的屋顶烟筒里冒着或黑或白的烟,再加上雪地上的零零散散的脚印,竟然形成了一种岁月静好的画面。
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平淡中有蠢蠢欲动。
去除纯粹生理上的需求,他对这一次相亲其实挺不满意,但是吧,刘晓梅站在山顶上说的那句话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如果说他觉得自己跟谁过日子都差不多,是因为前世心灵上的伤害引起的,那么,刘晓梅说跟谁结婚都一样,更多的应该是她身体方面的原因。
作为一个趟过女人河……好吧,这话他已经第二次想起来了。
总之,刚刚二十二岁的刘晓梅,综合来看,绝对还是个雏儿,理论上应该处于特别容易生理冲动的年纪。
就这么个情况下,第一次见面就被他贴脸了,可她竟连自然反应都没有……这是他做出上述判断的直接依据。
这也应该是她找对象找到这里的主要原因,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接受从内到外都冷的女人当老婆,还是上门女婿。
也就他吧,穿越到这里来,日子过得多少有点儿枯燥,而且对将来的规划是快乐生活放在第一位上的。
所以,他能接受,也很愿意接受。
如果把这样一个貌美如花、但身体反应迟钝的女人改造过来,是多么具有挑战性的课题啊!
想想都觉得刺激!
而且,她那副看破红尘的淡然背后,到底藏着什么?这让陈建民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所以,他没啥可说的,这个上门女婿当定了!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在安静的路面上显得极有节奏。
陈建民看到一户人家开着门在往外放烟,突然想起自己从护林点出来之前好像把一块沾着雪的木头绊子放炉圈子上了,这特么……不会失火吧?
他就说吧,红颜祸水,尤其长得像明星的红颜,让他光想着美事了……
呼哧带喘、连滚带爬地跑回护林点,一拉开屋门,他就愣住了,因为屋子里有人。
他的芳邻佟玉兰正跪趴在炕上,给他铺褥子,旁边还有一床新被子,是那种带喜字的红绸被面白里子的……不是,她这是干啥?
陈建民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他原来那一套铺盖不见了,应该是被佟玉兰拿回去帮他拆洗了。
问题是她弄来这么一套像是结婚用的行李……也对,他就那么一套铺盖,这大冬天拆洗的话,光是晾干被面就得三四天时间,他总不能光溜溜的睡觉吧?
还是人家想的周到!
佟玉兰保持着跪趴的姿势扭回头看到他,那张小脸一下子就红得像苹果。
结结巴巴地说道:“建民哥,我把你的被褥拿去拆了,想着你……你晚上……还要睡……你放心,这一套是我……我盖过的……”
她说不下去了,可能是觉得自己没能把真正要表达的意思说出来,恼羞无比的转过头,把那床红绸面被子叠起来放到褥子上,慌慌张张地从炕下下来,扯着衣角站到了一旁。
陈建民理解了她的意思,她考虑得确实挺周到。
因为她男人去年刚死,而她拿来给他借用的这一套被褥明显是她结婚时做的,如果被她男人盖过,她担心陈建民会犯隔应(嫌弃),毕竟谁都不愿意用死人的东西不是?
她还真就想多了。
陈建民觉得他自己就是个鬼,有啥可怕的?更不会有嫌弃的想法,任何矫情都是建立在衣食无忧生活富足的基础上的。
他现在有条件矫情吗?
根本没有!
“玉兰嫂子,我真得好好感谢你,另外,外面冷,你洗的时候别用凉水。对了,刚才回来的时候,我还捡个这玩意儿,对我一点用都没有,送你得了。”
说着话,陈建民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小盒蛤蜊油递过去。
这是他刚才路过村长家开的小商店时特意买的,这玩意儿对治疗手脚冻裂挺管用。
作为一个有强迫症的人,他看不惯女人一双本该细嫩的手上全是裂口的情形,所以,早上看到佟玉兰的手之后,就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不……我……我不能要!”佟玉兰推开他的手,慌乱地后退。
“不是,我挺膈应它这个味儿,你不要的话,我就只能扔掉了。”陈建民很自然地皱着眉头说道。
“那行,我收下了,”佟玉兰仰起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标准的杏眼盯着陈建民的眼睛眨来眨去,“谢谢你,建民哥。”
接过去后小心翼翼地放进棉被兜里,“建民哥,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陈建民回话,脚步错乱着跑了出去。
陈建民把炕上的被褥都打开,重新叠了一遍,方方正正地摆到炕梢位置,脑子开始琢磨接下来要干的活儿。
屋子的话,收拾到这程度显然是不够他的居住标准的,最好是弄点儿白灰刷刷墙,地上的炉子还得重砌一下,眼前这个太难看了。
一边琢磨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皮包。
皮包里面有原来的陈建民存在的二百七十块钱,三十五斤粮票,还有不少布票。
看着这些东西,他有点儿感慨,原主虽说够懒,够窝囊,却是个会过日子的,就这么点工资还能攒下这么多钱,挺不容易了。
想到原主,他连鞋都没脱,披上那件破大衣就往外走。
山上有下的套子,他穿越过来后一直都没去遛,得看看有没有收获,有的话,明天去公社村里,顺便给刘晓梅家送去一部分。
刚走出屋门,他就看到了意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