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改装后的“铁牛三号”就轰鸣着驶出安全区。
这辆由坦克底盘和播种机引擎拼凑的怪物,车斗里堆满了麻袋(装着“抗旱三号”种子),车头焊着两挺改装机枪(用钢管和弹簧做的,能发射铁棘木钉),小李坐在驾驶座上,兴奋得脸通红。
“坐稳了!”他猛踩油门,“铁牛”的履带卷起尘土,速度比普通越野车还快。
矮胖子抱着一捆驱虫草样本(老汉给的干品),在后斗里颠得直骂娘:“你小子慢点开!把种子颠出来我跟你急!”
林仲秋坐在副驾驶,手里摊着老汉画的地图——北边山坳的驱虫草田被标成红色,旁边还画了个骷髅头,写着“蚀骨者窝”。
“注意前面的峡谷,”她指着地图,“老汉说这里是必经之路,容易藏东西。”
小李刚点头,峡谷两侧突然滚下无数巨石,“轰隆”一声堵住了前后去路。
紧接着,岩壁后窜出二十多个手持砍刀的人影,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的红雾斑像条蜈蚣,正死死盯着“铁牛三号”。
“是‘石匪’!”矮胖子扒着车斗喊,“北边逃难的人说过,这群杂碎专抢过路的,比管委会还狠!”
独眼龙举着砍刀狂笑:“把车上的粮食和种子留下,再把这铁疙瘩交出来,爷可以饶你们不死!”
他身后的匪徒跟着起哄,刀尖在晨光下闪着寒光。
小李冷笑一声,按下方向盘旁的按钮。
“铁牛三号”两侧突然弹出钢板,护住车身,同时车顶的机枪“嗖嗖”射出铁棘木钉,瞬间打翻了最前面的两个匪徒。
“想抢我的宝贝?先问问它答应不答应!”
林仲秋趁机推开车门,用工兵铲勾住岩壁上的藤蔓,翻身跳上峡谷顶部。
她早看出来石匪的埋伏破绽——他们只堵了路,却没守住制高点。
“上面有人!”独眼龙发现了她,挥刀就砍。
林仲秋躲开刀锋,工兵铲横扫,正劈在他的手腕上。
独眼龙惨叫着丢了刀,林仲秋顺势一脚将他踹下峡谷,正好砸在匪徒堆里。
“搞定一个!”她对着下面喊,同时拽动预先藏好的绳索。
峡谷两侧的巨石突然“哗啦”倒塌——原来她昨晚就让巡逻队在这里做了手脚,用朽木支撑巨石,一碰就塌。
石匪们被砸得哭爹喊娘,矮胖子趁机从“铁牛”后斗跳下来,举着消防斧左劈右砍,铁棘木钉混着硫磺粉撒出去,匪徒们被呛得睁不开眼,很快就溃不成军。
不到一刻钟,战斗就结束了。
独眼龙被捆在“铁牛”的保险杠上,嘴里骂骂咧咧,眼神却透着恐惧。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黑石寨的二当家!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石寨?”林仲秋挑眉,“就是那个占着驱虫草田,逼着附近村民交‘过路费’的寨子?”
独眼龙一愣:“你怎么知道?”
“路上听逃难的人说的。”林仲秋拍了拍“铁牛三号”的钢板,“正好,我们要去采驱虫草,顺便去拜访下你哥。”
小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狞笑着启动“铁牛”:“那就让你哥准备好棺材!”
“铁牛”拖着独眼龙,碾过堵住去路的碎石,继续往北走。
矮胖子在车斗里清点战利品——五袋粗粮,十几把砍刀,还有个意外收获:一台能用的收音机。
“这玩意儿能响!”他捣鼓着旋钮,里面突然传出滋滋的电流声,夹杂着模糊的人声。
“好像是……其他幸存者的广播!”林仲秋凑过去听,“说东边有片未被污染的黑土地,适合种麦子……”
小李眼睛一亮:“等采完驱虫草,咱去东边看看?”
“先搞定黑石寨。”林仲秋指着前方的山坳,那里隐约能看到成片的绿色植物,正是驱虫草田。
田边立着个木寨,寨墙上插着骷髅头旗帜,十几个匪徒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看我的!”小李把“铁牛”开到离木寨百米远的地方,突然按下一个红色按钮。
车斗里的播种机引擎“突突”启动,竟然开始播放音乐——是他用废旧磁带改装的,放的是红雾前的军歌,声音大得能震碎玻璃。
寨子里的匪徒被吓了一跳,纷纷探出头来看。
独眼龙的哥哥(黑老大)站在寨墙上,举着望远镜骂道:“哪来的疯子?敢在爷爷地盘撒野!”
“给他们点厉害看看!”矮胖子把硫磺粉倒进播种机的料斗。
小李操纵着机械臂,播种机的喷头突然转向木寨,喷出的不是种子,而是掺了硫磺粉的火焰(用煤油引燃)。
“火龙!”匪徒们尖叫着四散逃跑。
木寨的茅草屋顶被火焰点燃,很快就烧了起来。
黑老大想跳墙逃跑,被林仲秋扔出的工兵铲勾住脚脖子,“扑通”摔在地上,被随后赶来的矮胖子一斧头抵住脖子。
“服不服?”矮胖子吼道。
黑老大看着燃烧的木寨和满地哀嚎的手下,脸都白了,连连点头:“服!服!驱虫草田全给你们!只求留条活路!”
林仲秋没杀他们,而是让匪徒们去收割驱虫草——干活换命,这是安全区的规矩。
黑老大和独眼龙被捆在田边,看着以前被自己欺负的村民(跟着逃难队伍来的)指挥他们干活,脸涨得像猪肝。
“这草真能驱虫子?”矮胖子拔起一棵驱虫草,绿色的叶子揉碎后有种刺鼻的香味,熏得他直打喷嚏。
“不光能驱虫,还能当肥料。”跟着来的张研究员(坚持要亲自采样)用镊子取下一片叶子,“里面的生物碱能杀死土壤里的病菌,和麦种混在一起播下去,能提高发芽率。”
小李则在改装播种机。
他把收音机的喇叭拆下来,装在播种机上,又连上一个简易麦克风:“以后播种的时候,既能播种子,又能‘说话’——播放安全区的消息,让附近的幸存者都知道咱们!”
他对着麦克风喊了一句:“东边的朋友,我们有新麦种!快来加入我们!”声音通过喇叭传出,在驱虫草田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林仲秋看着他忙活,又看了看正在打包驱虫草的村民,突然觉得这播种机比机枪还有用——它播下的不仅是种子,还有希望和消息。
傍晚时分,“铁牛三号”装满了驱虫草和缴获的粮食,浩浩荡荡地往回走。
黑老大和愿意改过自新的匪徒跟在后面,扛着锄头,像群认错的孩子。
独眼龙被安排驾驶一辆缴获的马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军歌——是被播种机的音乐洗脑了。
路过之前的峡谷时,矮胖子突然指着路边的草丛:“看!那是什么?”
草丛里藏着个铁皮箱,上面印着“应急物资”的字样。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包未拆封的蔬菜种子,还有一张地图,标着东边黑土地的具体位置,旁边写着:“留给能种出希望的人”。
“是其他幸存者藏的!”林仲秋握紧地图,“他们在等我们。”
小李把地图折好,放进播种机的储物盒里,然后对着麦克风喊道:“我们来了!带着新麦种和驱虫草,还有会说话的播种机!”
“铁牛三号”的引擎轰鸣着,军歌在暮色中传出很远。
车斗里的驱虫草散发着清香,和麦种的甜香混在一起,像一首关于重生的歌谣。
林仲秋望着东边的地平线,那里的天空格外蓝。
她知道,下一站的路不会平坦,但只要这“会说话”的播种机还在播撒希望,就一定能找到更多同伴,种出更广阔的麦田。
因为,最好的武器从来不是刀枪,而是让土地长出粮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