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壁的蚀灵晶矿泛着幽蓝冷光，表面爬着细密的黑纹——那是低阶蚀灵矿特有的纹路，将赵昊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在石壁上晃成鬼魅般的轮廓。空气中的阴寒气息比入口处浓了三倍，混杂着灵材的清苦与丹药的腥气，面板持续弹出莹蓝预警：“蚀灵气息浓度0.3%，超出练气期安全阈值（0.1%），长期接触将导致灵脉刺痛、灵气紊乱，建议激活凤凰灵气防护”。赵昊指尖暗捏李梦瑶赠予的凤纹玉佩，玉佩上的凤纹瞬间亮起细碎金光，一缕暖融融的淡金灵气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所过之处，阴寒之气如冰雪消融。面板随即提示：“凤凰灵气护体生效，蚀灵气息隔绝率90%，附加‘灵脉温养’效果：缓解蚀灵气息残留损伤”，体表的寒意与经脉的隐刺痛感同时消散。
前行五十步，通道尽头矗立着一扇嵌着青铜凤纹锁的石门，门楣上的“坊”字刻痕深邃，与父亲青铜令牌上的字迹笔锋一致——显然是同一人所刻。赵昊刚触到石门的瞬间，右侧石壁“咔嗒”弹出暗格，里面坐着位戴竹编斗笠的灰袍人，斗笠边缘垂着黑纱遮脸，面前木盘里摆着三株发蔫的灵草、半瓶浑浊的聚气丹，活脱脱一副守着残货的散修模样。“面生得紧啊。”灰袍人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指尖敲了敲木盘边缘，力道沉稳得不像普通商贩，“想进内场，得过我这‘眼关’和‘心关’。”
赵昊心头一凛——这必是陈医师说的“准入哨卫”，且修为远不止表面的练气3层。他拱手道“请前辈赐教”，灰袍人从木盘里捏起一枚聚气丹，丹药表面布满蛛网状裂纹，灵气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递来时还裹着一丝试探性的灵压：“先断断这丹，五块下品灵石值不值？”赵昊指尖刚触到丹药，便主动激活面板的“灵材鉴别”功能（不再被动触发，体现对能力的熟练掌控），莹蓝光幕瞬间覆盖丹药：“物品：聚气丹（掺假），品级：凡阶下品（伪），纯度30%，核心成分：劣质灵石粉末（60%）+滑石粉（35%）+微量迷魂草汁液（5%），效果：仅能提供练气1层修士半日所需灵气，服用后半个时辰内眩晕、灵气紊乱，持有者：灰袍哨卫（真实修为练气5层巅峰，灵气波动含护阵卫队‘灵脉守护’残留——确认是父亲当年的亲兵）”。
“五块？”赵昊将丹药凑到鼻尖轻嗅，故意嗤笑一声，“一块都嫌贵。”灰袍人斗笠下的气息骤然一凝：“小哥倒说说依据，别是胡诌骗关。”赵昊指尖点在丹药裂纹处，力道精准避开丹核：“凡阶聚气丹应是瓷白光泽、灵气内敛，你这枚发灰泛涩，是火候差了三息；掂着沉手却灵气虚浮，必是掺了滑石粉增重；最阴的是这淡苦味——迷魂草汁液的味道，骗刚入门的菜鸟还行，瞒不过常年炼药的人。”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用灵气传音，“坊市规矩‘不欺外行不害内人’，加迷魂粉是破了规矩，传出去怕是要坏了坊主和我父亲的约定。”最后一句刻意加重“我父亲”三字，观察对方反应。
灰袍人浑身一震，黑纱后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散修的散漫气息荡然无存，练气5层的灵压隐隐外泄：“眼关过了，过心关——石门左侧三人，有一个偷了‘铁面胡’的荷包，找出来，门就开。”赵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空地上站着三个人：挑灵材担子的壮汉，肩宽背厚，灵气沉在腰腹（典型的走货修士特征），担子上的灵草与他灵气产生共鸣，轨迹平稳；穿青衫的书生，捧着本《灵草志》，指尖灵气裹着墨香，翻页时灵气随书页节奏流转（文修的灵气特征）；裹破旧黑袄的矮个汉子，双手缩在袖筒里，时不时瞟向铁面胡摊位的灵玉，手腕处灵气乱如麻，袖筒右侧明显鼓出个方形轮廓，还在微微动——像是攥着东西发力。
铁面胡摊主正急得原地转圈，手里捏着个绣牡丹的荷包，嗓门粗得震得石壁发颤：“二十块下品灵石！刚卖灵参的钱！偷我钱是要我命啊！”赵昊激活面板“灵气波动追踪”功能（比原“标注”更精准），淡蓝光线如丝般缠向三人：壮汉的灵气与担子灵草同源，书生的灵气与书页墨香绑定，唯有矮个汉子袖筒里的灵气，与铁面胡荷包上的牡丹绣线灵气完全契合——那是绣线浸染过的灵泉气息，独一无二。更关键的是，矮个汉子袖筒缝隙漏出一缕灵气，与荷包残留的灵气在空中“粘”在一起，形成肉眼难见的丝线。
“就是他。”赵昊抬手指向矮个汉子，“你看他双手一直缩在袖筒里，不是冷，是在攥着偷来的荷包——他袖里的物件灵气，和这位摊主的荷包一模一样。”矮个汉子脸色骤变，转身就要往通道深处跑，灰袍人早有准备，脚尖轻点地面，练气3层的灵气化作无形屏障挡住去路：“偷到坊市门口来了，胆子不小！”他探手抓住矮个汉子的手腕，稍一用力，对方就疼得惨叫，一枚绣着牡丹纹的荷包从袖筒里掉出来，正是络腮胡摊主丢失的那只。络腮胡连忙上前捡起，对着赵昊拱手道谢：“多谢小哥！不然我这趟货就白跑了！”
灰袍人押着哀嚎的矮个汉子到石门旁，从暗格取出枚黑铁令牌，正面“坊”字，背面是简化凤纹——与赵昊怀中父亲的青铜令牌拼合，正好组成完整的凤形。“规矩刻死在令牌上，记牢。”他语气严肃如训诫，“一、隐身份：不管你是世家子还是卫队修士，进了这门就是‘散修阿昊’；二、禁私斗：恩怨要么约到坊外‘断灵坡’，要么找坊主评理，敢在里面动手，打断四肢扔去喂蚀灵蚁；三、避黑袍：他们收蚀灵矿，和坊主有‘互不干涉’的约定，最近他们在查‘护灵令’，别露馅。”他顿了顿，补充道，“黑袍人里有练气7层的，你打不过，绕着走。”
赵昊接过令牌，指尖刚触到令牌表面，面板就弹出提示：“物品：地下坊市准入令牌（凡阶中品），功能：屏蔽低阶修士的灵气探查，标识坊市准入身份，持有者可进入灵材区、丹药区、法器区，禁止进入核心阁楼（需高阶令牌）”。他将令牌揣进衣襟，与父亲的青铜令牌放在一起，两枚令牌同时泛起微弱的灵光，又很快消散。“多谢前辈提醒。”赵昊拱手道，想起陈医师提到的独眼周，顺势问道，“前辈知道一位叫‘独眼周’的摊主吗？我找他买些灵材。”
灰袍人听到“独眼周”三字，灵压瞬间柔和下来，黑纱后的声音带了几分怀念：“老周在灵材区最里角，摊位插着株蔫紫韵草当幌子——那是你父亲当年帮他选的‘招牌’。”他突然用灵气裹着句话撞入赵昊识海（比传音更隐蔽）：“老周左眼是当年替你父亲挡蚀灵术瞎的，你把青铜令牌给他看，他会给你‘真东西’。别提我，哨卫插手摊主生意，要被坊主罚去守三个月通道。”赵昊心口一热，刚要道谢，灰袍人已拍下石门的凤纹机关，“轰隆”一声，石门缓缓打开，灵材的清香、修士的低语、暗河的水声瞬间涌来，比通道里鲜活了百倍。
赵昊迈过石门的瞬间，彻底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两丈宽的街道沿灵脉暗河延伸，暗河水面泛着淡金灵纹（是灵脉外露的特征），两侧摊位用青石板搭建，摊位上挂着“灵草斋”“聚丹阁”等布幡，幡角坠着低阶荧光石照明——暖黄的光映在修士们的衣摆上，比外面的世界更显鲜活。修士们大多穿灰、黑短打，交流时要么用手捂嘴低语，要么指尖对撞传灵气（高阶传音方式）；偶尔有穿锦缎的修士走过，也都收敛了灵压，只在袖口露出半枚家族徽记。空气中的味道层次分明：灵草的清苦、丹药的焦香、法器的金属腥、暗河的湿润，交织成地下坊市独有的“烟火气”。
面板自动扫描周围环境，弹出提示：“检测到地下坊市核心区域，灵脉浓度：0.8倍青阳城城区，安全等级：中等（存在练气期修士冲突风险，无筑基期邪修气息），区域划分：入口区（哨卫值守）→交易区（灵材、丹药、法器）→核心区（阁楼，坊主办公），当前可进入区域：交易区”。赵昊压了压帽檐，将灰袍人的规矩在心里过了一遍，攥紧怀中的青铜令牌——父亲的故人、母亲的解药、面板的新功能，都将在这片隐秘的坊市里交汇。他抬眼望向街道深处，灵材区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一片翠绿的灵草轮廓，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刚走到交易区入口，就听到旁边摊位的争执声：“我这株‘清灵叶’是晨露未曦时采的，活性90%，要十块下品灵石很公道！”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手里举着几片带着露珠的绿叶。买家是个穿短打的年轻修士，皱眉道：“你这叶子边缘都黄了，还敢要十块？我看顶多五块！”赵昊用灵材鉴别功能扫了一眼，面板立刻标注：“物品：清灵叶（半枯萎），纯度：60%，活性：40%（因储存不当流失50%），建议收购价：3-4块下品灵石”。他暗自咋舌，难怪陈医师说坊市鱼龙混杂，刚进来就遇到漫天要价的摊主。
正往前走，一道黑袍身影从“蚀灵矿收购点”的摊位走出，周身裹着化不开的阴寒气息——与黑风林的蚀灵气息同源，且浓度更高。摊位上的修士们瞬间噤声，连讨价还价的都低下头整理货物，铁面胡更是直接用灵布盖住了摊位上的灵参。赵昊想起灰袍人的警告，下意识躲到法器摊后，用帽檐遮住半张脸。黑袍人转头扫来，眼神如冰锥般锐利，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刻“蚀”字的黑铁令牌（暗影阁标识），目光在赵昊身上停留两息——见他灵气只是练气5层中期，穿着普通灰布短打，便转身走向核心区的阁楼，面板实时提示：“目标：暗影阁中阶执事（练气7层初期），携带物品：低阶蚀灵矿x3块、加密传讯符x1，目的地：坊主阁楼（推测是交易蚀灵矿）”。
“小哥看看法器？刚收的‘聚气符’，练气5层用正好。”法器摊摊主是个瘸腿汉子，左腿比右腿短半尺，走路时需拄着根灵木拐杖，拐杖顶端刻着个“赵”字小印——那是父亲当年给卫队修士刻的标识。赵昊刚要摇头，瘸腿汉子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用灵气传音道：“是赵队的儿子吧？你爹当年救过我命，我这腿就是替他挡蚀灵箭瘸的。张彪带着四个练气5层的手下在灵材区入口堵你，说是要报‘张家灵矿被收’的仇——他不知道坊市规矩，敢动手，但你暴露身份更麻烦。”
赵昊心头一震，难怪对方要帮自己。瘸腿汉子指了指摊位后的窄巷，巷口挂着串“枯萎灵草”当幌子：“从这穿过去，直通灵材区后门，老周的摊位就在后门正对的角落，那株蔫紫韵草一眼就能看见。”他塞给赵昊一枚“隐气符”：“捏碎能隐藏半柱香灵气波动，避开张彪的探查。”赵昊接过符箓，刚要道谢，瘸腿汉子已转身招呼客人：“来看看这‘避邪符’，能挡暗影阁的低阶蚀灵术！”赵昊攥紧符箓钻进窄巷，巷壁上刻着零星的“凤纹标记”——是父亲当年留下的安全通道标识。巷尽头的微光中，那株蔫紫韵草的轮廓清晰可见，而灵材区入口方向，隐约传来张彪的怒吼声，寻药与避祸的张力，在此刻拉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