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恢复了医院特有的宁静,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苏婉平稳的呼吸声。李建明守在床边,紧握着妻子的手,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江凌雪仔细检查了苏婉和胎儿的情况,确认产鬼的怨念能量已被彻底净化,母子的生命磁场虽然因之前的侵蚀而有些虚弱,但已无大碍,只需好好休养便能恢复。
“李先生,尊夫人和宝宝已经脱离危险了。接下来按医嘱静养即可,不会再有问题。”江凌雪对李建明说道。
“谢谢!谢谢江大师!谢谢各位!”李建明连声道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江凌雪摆了摆手,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轮血月正逐渐被飘过的云层遮掩,其不祥的光晕也黯淡了许多。她感受着体内消耗颇大却运转更加圆融的能量,心中对力量的掌控又明晰了几分。这次独立应对产鬼,对她而言是一次重要的历练和肯定。
林诗语还沉浸在自责和后怕中,低着头,不敢看江景辞。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轻信和冲动,不仅差点害了苏婉和宝宝,还连累受伤的江景辞不得不再次出手。
江景辞靠坐在墙边的椅子上,闭目调息。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比刚才稳定了一些。强行调动力量压制了识海的刺痛,但旧伤显然有所反复。他能感觉到林诗语投来的、充满愧疚和不安的视线,但他并未睁开眼,也没有说什么。
有时候,沉默比责备更能让人反思。
过了一会儿,江景辞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林诗语,开口道:“不必过于自责。”
林诗语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鬼物惑人,本就擅攻心弱。”江景辞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话语内容却让林诗语心头一暖,“你心思纯净,易受共情,此非全错。但需明白,同情与轻信,仅一线之隔。日后遇事,多思量,多求证,尤其在你不熟悉的领域。”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耐心地对她说这么多话,虽然是告诫,却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林诗语用力地点点头,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我记住了,景辞哥!以后我一定会更小心,更冷静!”
看着她那认真保证的样子,江景辞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重新闭上了眼睛。
江凌雪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微扬。她走到林诗语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也受了惊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她又看向江景辞,语气带着关切:“哥,你的伤……”
“无碍,调息几日即可。”江景辞打断她,显然不想多谈自己的伤势。
这时,病床上的苏婉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眼神虽然还有些迷茫,但已经恢复了清明和李建明熟悉的温柔。
“建明……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她虚弱地说道。
“没事了,小婉,没事了,都过去了……”李建明连忙安慰道,喜悦的泪水再次滑落。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江凌雪三人悄然退出了病房。
走廊里,血月的影响似乎已经完全消失,窗外是正常的都市夜景。
“这次多亏你了,凌雪。”江景辞看向妹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你的‘混元一气’,已有小成。”
得到兄长的认可,江凌雪心中欣喜,但面上只是微微一笑:“还需要更多磨练。”
林诗语看着并肩而立的兄妹俩,心中充满了羡慕和一丝莫名的失落。她知道自己距离他们的世界还很遥远,但……看着江景辞即使受伤依旧挺直的背影,她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总是当一个需要被保护的累赘。
“我们回去吧。”江凌雪说道。
三人离开了医院,融入城市的夜色中。身后,是重获新生希望的家庭;前方,或许还有更多的挑战。但经过此次,江凌雪更加自信,江景辞看到了妹妹的成长,而林诗语,则在那份默默的守护与难得的告诫中,找到了一丝前进的方向。血月之夜终将过去,而属于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