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带着回味与几分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继续说道:“月娘你是不知道,这一路上,除了‘收获’不错,这经历嘛,也是相当别致。”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目光瞟向一旁气息愈发冰冷的玉无暇。
“哦?如何别致法?”柳月娘配合地问道,她也很好奇这两人是怎么达成“一起扮舞姬”这种共识的。
顾九渊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仿佛分享什么秘密似的:“话说我们刚决定要来玄黄天城时,我就琢磨着,这地方龙蛇混杂,肯定各大势力眼线众多,咱们大摇大摆进城,要是被白家盯上就麻烦了。”
“所以呢?”柳月娘隐隐猜到了什么。
“所以,得伪装啊!”顾九渊一拍大腿,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当时就跟玉兄提议,玉兄,你看咱们这相貌,若是幻化成女子,混入那消息最灵通的欢场之中,岂不是灯下黑,谁也想不到?尤其是这种地方,来往皆是寻欢客,注意力都在美人身上,最适合暗中观察,打探消息。”
顾九渊话音刚落,玉无暇抬眼,冰冷的视线射向顾九渊,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再、说、一、遍、那、荒、谬、的、提、议?”
恐怖的魔威瞬间弥漫开来,连结界都微微波动。
顾九渊却仿佛早已习惯,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对柳月娘道:“你看你看,玉兄就是太认真。我当时可是跟他分析利弊:第一,女装更容易降低他人防备;第二,欢场是三教九流信息汇聚之地;第三,幻化之术足以瞒过绝大多数人;第四……”他顿了顿,促狭地笑了,“第四,凭玉兄你这张脸,就算幻化成女子,那也绝对是倾国倾城、冷艳孤高的绝世佳人,保证能成为头牌,接触到的信息层级肯定更高啊!”
“顾!九!渊!”玉无暇周身魔气翻涌,雅间内的家具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显然已是怒极。
顾九渊见状,赶紧见好就收,换上一副“我是为大局着想”的正经表情:“当然,玉兄起初是宁死不从的。不过嘛……后来我们路过一个关卡,盘查极严,恰好有醉梦阁招募舞姬的队伍通过,检查十分宽松。我稍微‘示范’了一下,轻松混了过去。玉兄权衡再三,考虑到尽快抵达玄黄天城寻找你的重要性,以及……避免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动手,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柳月娘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玉无暇内心经历了怎样一番天人交战,以及顾九渊是如何“巧舌如簧”连哄带骗外加“事实论证”才让这位高傲的魔尊屈尊降贵,接受了这个“荒谬”的计划。
“所以,”顾九渊总结道,带着几分炫耀,“就有了你刚才看到的‘青鸾’和‘素雪’。不得不说,玉兄虽然性子冷,但这‘业务能力’是没得说,那清冷孤高的范儿,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魂儿,也让我们听到了不少有意思的消息。”
玉无暇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显然这段“黑历史”是他极度不愿回顾的,但默认了顾九渊的说法。
柳月娘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她能想象顾九渊提出这个主意时玉无暇那张冰脸会黑成什么样子,也能理解玉无暇最终妥协的无奈。
“无暇,辛苦了。”柳月娘忍着笑,对玉无暇说道。
玉无暇只是冷哼一声,但周遭的魔气似乎收敛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