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珠紧咬着下唇,唇瓣几乎要渗出血丝,眼底翻涌着浓烈的狠厉,声音淬了冰似的:“娘,我早就琢磨着这事儿了!绝不能让苏念塘那个扫把星,毁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我必须让她离江浩然远远的,最好永远从咱们眼前消失!”
杨春花眼里瞬间闪过一丝阴狠,双手攥得指节发白,恶狠狠地附和:“对!绝不能让她坏了咱们的好事!得想个万全之策,让她知难而退,灰溜溜滚回古塘村去!要不,咱们找几个地痞流氓,好好吓唬吓唬她,让她不敢再露头?”
苏珍珠一听,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可转瞬又皱紧眉头,犹豫道:“这法子倒是解气,可万一闹大了,被人查到咱们头上,惹出麻烦可就糟了!”
杨春花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斩钉截铁,满是笃定:“怕什么!只要做得隐蔽,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查到?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把好日子搅黄!”
苏珍珠被娘的狠劲一激,心里的底气也足了几分,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几乎贴在杨春花耳边:“娘,我也有个主意,咱们可以这样……”
两人脑袋紧紧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谋划着阴狠的算计,唾沫星子伴着恶毒的念头翻飞。直到饭店后厨传来催菜的急促吆喝声,苏珍珠才猛地回神——晚上七点和江浩然约了看电影,再晚就赶不上了!
“娘,我先走了!电影要开场了!”话没说完,她便像一阵风似的,朝着电影院的方向飞奔而去,裙摆都被带得猎猎作响。
杨春花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在后面扯着嗓子喊:“行事小心点!别让人看出破绽!”
“知道了娘,我心里有数!”苏珍珠头也不回地应着,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街角的拐角处。
她一路小跑,心里盘算着晚上怎么在江浩然面前旁敲侧击,让他越发讨厌那个“丧门星”,完全没留意到前方拐角处突然闯出一个人,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苏珍珠慌忙刹住脚步,抬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居然是村里张婆子的孙子铁蛋!那小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个遍,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戏谑:“哟,这不是珍珠吗?怎么会在这儿遇上你?”
苏珍珠万万没想到,会在省城街头撞见这个出了名的“包打听”,脸颊唰地涨得通红,声音都发了颤:“铁……铁蛋?你……你怎么会来省城?”
铁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泛黄的牙,脚尖在地上轻轻蹭了蹭,带着几分憨厚又直白的语气:“我跟着镇西头的建筑队来干活儿啦!接了个盖酒店的活儿,我是瓦工,都来小半年了。听说你在省城上学,没想到真遇上了!”
苏珍珠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再追问自己的近况、追问家里的事,忙不迭摆手:“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我跟人约了看电影,快迟到了!”说着不等铁蛋回应,转身就往电影院方向跑,背影仓促得像是在逃命。
她气喘吁吁地赶到电影院,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江浩然见她跑得满头大汗,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还是快步迎了上来,关切地问:“珍珠,你怎么跑得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苏珍珠强装镇定,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没、没什么,就是路上有点堵车,怕耽误了电影开场。”
江浩然没多想,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语气温柔:“那咱们赶紧进去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苏珍珠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任由他牵着走进电影院。然而,当银幕亮起,她的目光却一直飘忽不定,心里七上八下,连凳子都坐不安稳,生怕铁蛋会突然找上门来,更怕他口无遮拦,将村里的那些事儿、她的秘密一股脑儿全抖搂出来。
整场电影,苏珍珠根本无心观看。她时不时偷偷环顾四周,眼神里满是紧张与警惕,过道里每一个走过的人影,都让她心跳陡然加速,误以为是铁蛋追来了。
江浩然察觉到她的异样,趁着影片的间隙,轻轻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珍珠,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苏珍珠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眼底的慌乱根本藏不住。好不容易熬到灯光亮起,电影散场,苏珍珠迫不及待地拉着江浩然,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电影院。
另一边,如意饭店的后厨里,杨春花也是魂不守舍。手里的菜择得乱七八糟,心思全飞到了苏念塘的事上。还没到下班时间,她就悄悄溜了出来,直奔王强家。
一进门,就见王强正眯着眼,端着酒杯慢悠悠地喝酒。
杨春花几步冲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重重摔在饭桌上,酒液溅了一地:“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喝酒!”
王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酒意瞬间醒了大半,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呵斥:“你发什么疯?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杨春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拍着桌子嚎道:“你还不知道呢!那个丧门星苏念塘,她居然考上省城的大学了!还跟江浩然是同一所学校!”
王强一听,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手里的酒壶“哐当”一声砸在桌上,满脸不敢置信:“啥?你说真的?那个扫把星,居然能考上大学?”
杨春花气呼呼地站起身,双手叉腰,把苏珍珠告诉她的事原原本本、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急得直跺脚:“现在可好,她都跟江浩然成校友了,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珍珠的身份迟早要曝光!”
王强将酒壶往桌上一撂,霍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眉头拧成了疙瘩,嘴里不住地嘟囔:“这可真是个大麻烦……她要是在省城站稳脚跟,咱们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可就全泡汤了!”
杨春花见他也急了,跟着在屋里转圈圈,声音带着哭腔抱怨:“这可怎么办啊?你快想个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毁了我们女儿的前程,毁了咱们的计划吧?”
王强突然停下脚步,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决绝,咬着牙说道:“不行,不能让她在省城待下去!得想个办法,让她永远消失!”
杨春花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把抓住王强的胳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可别乱来啊!要是闹出人命,咱们可就彻底完了!”
王强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对念塘仁慈,就是对自己女儿的残忍!不狠一点,怎么保住咱们的一切?”
杨春花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心中又惊又怕,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只能抹着眼泪,声音带着哭腔:“这……这要是出了事,咱们可怎么收场啊?要不……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王强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吼道:“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犹豫了!你别在这儿添乱就行!”
杨春花被他吼得不敢再吭声,只能默默地抹着眼泪,心里却乱成一团麻——为了珍珠的前程,为了现在的好日子,她似乎也只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