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濯到了另外一间包厢里。
今天是他和洛岚的私人聚会。
秦濯一进来，就沉着脸，骇人阴沉。
洛岚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摇晃着红酒杯。
洛岚没有盛装，也没有化妆，就是宽松的毛衣，和牛仔裤，整个人窝在那里，有一种凌乱而颓废的美，张扬明艳得不行。
最朴素的衣服，在洛岚身上也会很出彩。
她天生就是衣架子，长得也高，穿什么都好看。
她瞥了秦濯一眼，“才回国，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招惹我们秦总了？”
洛岚这话有打趣的成分。
秦濯找了个位置坐下，一眼扫过去，是压不住的冷冽。
“你最近倒是很悠闲。”他眼神阴冷。
“难得给我放个假，我当然要好好享受。”洛岚笑得合不拢嘴，花枝乱颤。
秦濯面色阴鸷，逐字逐句：“呵。”
“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你，是你姐姐。”
“所以，你无所谓。”
男人周身的气压一下就降低到了冰点。
洛岚却毫无畏惧，笑着喝完一杯酒。
她挑眉，没心没肺地说。
“秦总。”
“不是你教的我吗？要想爬到最高，就要没有弱点。”
“这一切，都是你教得好。”
秦濯目光危险，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是在埋怨？我对你姐姐好，对你不好？”
洛岚放下酒杯，抚掌一笑。
“秦总，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敢。”
她嘴上说着温顺的话，偏偏艳丽的脸上都是肆意和不羁，带着令人心悸的锋利。
秦濯陡然沉下脸，眼里杀气腾腾。
“你不敢？”
洛岚笑容满面，点点下巴，红唇噙动。
“我肯定不敢。”
“我哪里敢埋怨秦总呢？我和姐姐相比，我不过是你的一件床上用品。”
“姐姐……不一样。”
挑衅的话说到这里，秦濯周身的怒意都压制不住，眼神凌厉阴鸷。
“啪——”
洛岚总是有把秦濯惹怒的本事。
一巴掌落到脸上，她脸直接就红肿了，嘴角都流血了。
这一巴掌，秦濯用了十足的力气。
洛岚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有多狼狈。
可她捂住脸，笑眯了眼眸，顾盼生辉。
“一点都不疼呢。”
她脸都痛得麻木，可是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在秦濯这个恶魔的面前露怯。
她不会怕疼，也不会怕打。
反正，贱命一条。
整个包厢里的空气都变得危险。
秦濯一脸寒冷，语调阴沉。
“你一定要自讨苦吃？”
“下贱！”
这两个字似乎戳痛了洛岚的心脏，她一怔，随后点头大方承认。
她边说边笑，“对，我就是下贱。”
“是我自甘下贱，那你还睡我？”
“你也不怕我姐姐醒了，被你气死了？”
洛岚又狂妄又嚣张。
“嘭！”
秦濯忍无可忍，随手拿过桌边的茶杯砸了过去。
“滚！”
茶杯砸到她的额头，伤口破开，鲜血直流。
洛岚没喊疼，眼底逐渐有了裂痕。
她拿过鸭舌帽戴上，又戴了帽子，就往外走。
秦濯的声音阴恻恻得。
“洛岚。”
“你姐姐如果死了，你也不能独活。”
男人低沉冰冷的声音，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
洛岚脚步未停，继续往外走。
姐姐死了。
她也不能活。
是啊。
从小就知道秦濯对姐姐多好，姐姐可以被秦濯捧在手掌心。
她只能被他践踏到脚底。
她下贱。
她本来就下贱。
离开包间之后，洛岚的脚步慢了下来，身影也变得摇摇晃晃的。
额头的伤口流血不止，带着墨镜也遮不住，血流下来，浸染了衣领。
她已经麻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闪过这些年的回忆。
哪怕都这么疼了，她也没有眼泪。
她真的流不出来眼泪。
秦濯说得对。
她又不是她姐姐，哭给谁看呢？
走到厨邸门口，因为眼睛染血的原因，她一时间没看清脚下的台阶，一脚踩空，整个人都往下摔去。
“小心。”
好听温柔的男声如水，下一刻。
她的手肘被人稳稳地托住。
洛岚抬眸。
看到了一张俊雅温柔的脸。
男人眉眼干净，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朝气。
“受伤了吗？”
温暖柔和的眼眸，正紧紧盯着她，言语间都是赤诚的善意。
洛岚视线停留在他脸上。
她双眼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