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悦觉得,这些还不够。她要的是一场全方位的、无死角的围剿,要让李婉晴在精神上彻底崩溃,自己狼狈地滚出公司。
她开始不定时地“约谈”李婉晴身边的同事。今天把王静叫到办公室,端着咖啡,用一种姐妹淘的口吻说:“王静啊,你是个聪明人。公司要发展,风气很重要。婉晴那孩子是单纯,但你们都是老员工了,可不能被一些不好的风气带偏了,知道吗?”明天又把设计小李叫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提醒”他:“小李,你很有才华,要专注业务,不要被办公室里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分了心,不然前途就毁了。”
这些谈话像一道道无声的指令,让那些原本只是暗中使绊子的员工,开始从言语上公开攻击李婉晴。他们会模仿宝宝的语气,用一种拐弯抹角的嘲讽跟她说话。
“李助理,今天气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昨晚太‘辛苦’了?”说话的人挤眉弄眼,引来一阵窃笑。
“婉晴,郑总的咖啡你记得要手磨,他口味刁的,不像我们,随便喝喝就行。”这话里“我们”和“他”的区分,意味深长。
“哎,你那库房空调怎么样?郑总真是体贴,我们这些老员工都享受不到这待遇呢。”一句“老员工”,把李婉晴划成了外人。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软针,扎得不深,却密密麻麻,让人无处可躲。李婉晴毕竟毕业时间不长,在这工作还不到一年,社会经验尚浅,整个人很快就陷入了无助的状态。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黏稠的蛛网,越挣扎,缠得越紧。
这种状态,也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她在收拾郑勤跃办公室和茶水间的时候,总是神情落寞,眼神空洞,连走路都低着头,像一棵被霜打蔫了的植物,失去了所有生机。
郑勤跃何等精明,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这点事他怎么会看不明白?一天下午,他把李婉晴叫进办公室,关上门,递给她一杯热水。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声音里少了几分平时的严厉,多了几分温和。
李婉晴的眼圈“唰”地就红了,委屈和羞辱像潮水般涌上心头。但她咬着嘴唇,拼命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说老板娘带头欺负她?说同事们都排挤她?这听起来多像她自己的问题。
郑勤跃叹了口气,没再追问。“你放宽心,我给你批两天带薪假,出去放松放松。去海边,或者找朋友玩玩,散散心再回来上班。先别想着辞职的事,这些事情,由我来摆平。”
这番话如同一道特赦令,让李婉晴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她如临大赦,哽咽着说了声“谢谢郑总”,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当天下班,她也没加班,早早地回了那个小库房,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决定去山东找大学同学玩几天,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
而这边,郑勤跃也开始行动了。他直接约谈了马悦。
在公司楼下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里,郑勤跃开门见山,把马悦最近的行为一一列举了出来:散播流言、联合员工孤立、教唆女儿霸凌……他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马悦心上。
“马悦,你过分了。”郑勤跃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冬日的湖面,“你忘了当初万先生那个算命先生说的话了吗?他说过,你可能会毁掉我的事业。我一直以为那是个警示,但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马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咖啡杯都晃了一下。
“从明天起,你退居二线,回归家庭。”郑勤跃一改往常温和的态度,语气不容置喙,“工资照开,社保正常给你交,但希望你不要再来公司了。还有宝宝,她是个好孩子,但不要让她过早接触这些成人的算计里,这对她成长不好。”
马悦彻底懵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想赶走李婉晴,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竟然要被踢出局!她心里那个恨啊,几乎要喷薄而出。但她也知道,当下不能立刻反击,她还需要这份体面和收入,更不能让李婉晴就这么“得逞”。
她觉得,一定是李婉晴的手段比她还高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向郑勤跃吹了枕边风。她真是错看这个土丫头了,年纪轻轻,手腕竟然这么深!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屈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但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先回家休养生息,暂避锋芒。但她绝不会就此罢休,她要找机会,不仅要赶走李婉晴,还要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女王!这口恶气,不出,她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