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产生的烟尘如浓稠的乌云般翻滚涌动,混乱的能量流似狂暴的野兽在其中肆意冲撞。就在这混沌之中,金凡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穿透而出,他身着一袭青衫,在劲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却纤尘不染,宛如从尘世中超脱而出的仙者。
他的气息没有丝毫衰弱,反而在经历了这一连串精妙绝伦、如行云流水般的攻防转换后,显得更加凝练。此刻的他,如同出鞘的绝世神兵,光华内敛,不露锋芒,但一旦出击,必将势不可挡。那沉稳的气息,仿佛是山岳般不可撼动,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力量。
残余的、还能摇摇晃晃站立的几个黑衣人,此刻看向金凡的目光中只剩下极致的恐惧。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降临。什么精心布置的阵势,什么默契无间的配合,在对方那掌控时光、超越常理的强大力量和洞察入微、算无遗策的应变面前,都如同小儿的把戏,不堪一击。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如银针般刺痛着大地。湿冷的山风卷过满地狼藉的战场,尸骸与断刃横陈,仿佛是战争留下的残酷印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那是生命的消逝留下的痕迹,还有未散的力量余波,如同隐藏在暗处的幽灵,让人不寒而栗。
而金凡静立在雨幕中心,周身似乎萦绕着一层微不可察、却能扭曲着空气与光线的淡淡时光涟漪。那涟漪如同神秘的符文,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仿佛是时光的守护者在宣告着他的存在。
他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剩下的敌人,平静之下是如山岳般的威压。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敢直视。
他没有说话,但那份无可匹敌的强大与掌控一切的冷静,已在这一战中书写得淋漓尽致。他就像一座沉默的火山,虽然表面平静,但一旦爆发,必将震撼天地。
他,便是那行走于时光罅隙之中,令诸邪辟易、群魔惊惧的时光行者。雨滴在他身周三尺便悄然滑落,仿佛时光本身都在为其让道。那于绝境中绽放的璀璨,正是名为金凡的——强者之光。
“时光……是站在真仙这边的。”一个恐惧的黑衣人看着那滴雨不沾的身影,仿佛印证了什么古老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敬畏和绝望,仿佛看到了不可抗拒的命运。
另一个黑衣人更直接地喊出了他们心中的畏惧:“流…流光真仙?!撤!快撤!”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恐慌,仿佛多停留一秒,就会被那强大的力量吞噬。
烛火摇曳,如同一位疲惫的舞者,在黑暗中艰难地挣扎着。它映照着金凡略显苍白的侧脸,那苍白的脸色仿佛是被时光的重量压得失去了血色。他盘膝静坐于寒玉蒲团上,寒玉的凉意透过肌肤,让他微微打了个寒颤。他试图梳理丹田内那团越来越难以掌控的、带着一丝冰冷刺痛的灵力流。那灵力流就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在他的丹田内横冲直撞,让他痛苦不堪。
然而,心神稍一沉入,眼前便不是熟悉的经络图景,而是毫无征兆地闪过几个破碎的片段。昨日庭院里那株桃树分明含苞待放,如同一位羞涩的少女,此刻意念中却突兀地盛放着灼灼繁花,仿佛是一位热情奔放的舞者,在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耳畔似乎还残留着师妹片刻前清脆的招呼,那声音如同银铃般悦耳动听,转瞬又叠印上她几日后才会说出的、带着担忧的一句询问,那担忧的语气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痛着他的心。
这些时间的碎片,如同破碎的琉璃,尖锐地嵌入他意识的缝隙,带来一阵眩晕的恶心感。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被一团乱麻缠住,无法理清头绪。
冷汗,细细密密地从金凡的额角渗出,如同晶莹的露珠。他猛地睁开眼,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指尖深深嵌入掌心,那疼痛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试图用这微弱的刺痛将自己牢牢钉回“此刻”。这不是第一次了,那种无力感和恐惧感如影随形。
最初,他以为只是修为精进过快带来的神识恍惚,甚至带着一丝隐秘的、对触及更高层次力量的兴奋。他就像一个渴望攀登高峰的冒险者,以为自己即将到达顶峰,却没想到前方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可如今,这诡异的“时间错乱”愈发频繁、清晰,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丹田深处那团灵力不受控的、冰针般的悸动。那悸动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痛着他的灵魂。这绝非祥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深深的忧虑,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再像少年时那样,只渴望攫取更强的力量,无论代价几何。那时的他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只看到了力量的表面,却没有意识到背后的危险。
此刻,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力量”背后狰狞的阴影。“这究竟是什么?”他无声地质问自己,声音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是功法反噬?还是……某种禁忌的预兆?”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猜测,每一个猜测都让他不寒而栗。恐惧并非源于自身可能面临的崩毁,而是那错乱的时间碎片中,他曾惊鸿一瞥——失控的灵力风暴席卷山门,熟悉的殿宇在扭曲的光影中坍塌,朝夕相处的同门脸上凝固着惊骇与茫然……那景象如此真实,灼痛了他的神魂。他仿佛看到了师门的毁灭,看到了同门的惨死,那种痛苦的感觉让他几乎崩溃。
“是我……”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如坠冰窟,“若这诡异的力量彻底失控,源头在我……那带来的灾厄,岂非由我亲手播撒?”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师父的殷殷期望,师妹毫无保留的信赖,整个师门给予的庇护……这一切,都可能因为他体内这未知的隐患而化为齑粉。他感觉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成为了师门的罪人。
强烈的责任感,如同沉重的山岳压在他的肩上,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少年时那不顾一切、只求登顶的莽撞,在此刻显得如此幼稚可笑。那时的他就像一个无知的少年,只知道追求力量,却不知道力量的背后是巨大的责任。力量,若不能掌控,便是悬顶之剑,不仅伤己,更会殃及所有亲近之人。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却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困境。
他强迫自己从恐惧的泥沼中挣脱出来。恐惧无济于事,自怨自艾更是懦夫所为。金凡深吸一口气,寒玉的凉意顺着脊椎蔓延,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沉淀。他就像一个在暴风雨中挣扎的船长,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开始以近乎冷酷的理智审视自身:“这异状始于何时?是那次在古墟秘境深处触碰了那块流转着奇异光芒的‘时晷’残片之后?还是修炼九转玄元诀突破至第七重时,灵力性质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异变?”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到问题的根源。
“错乱的时间碎片出现是否有诱因?是情绪剧烈波动?灵力运转至某个特定周天?还是接触了某些蕴含时间法则的器物或环境?”他就像一个侦探,仔细地分析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每一次错乱发作前,丹田那冰针般的刺痛是否是一种预警?能否在刺痛初起时,强行以某种法诀或心念将灵力导入特定的、更稳固的经脉路径,暂时隔绝其与外界时空的诡异共鸣?”他试图找到一种方法来控制这股诡异的力量,就像一个医生试图治愈病人的疾病。
“宗门浩如烟海的典籍阁,是否有关于类似现象的只言片语?藏经阁深处那位看守的邋遢师叔祖,见识广博得近乎妖异,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丝线索?甚至,是否该冒险,以最谨慎的方式,向师父透露一丝端倪?”他在心中不断地权衡着利弊,试图找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
夜深如墨,唯有他案头一点孤灯长明。那灯光就像一个希望的火种,在黑暗中闪烁着。金凡不再是那个只知挥剑向前的少年。他铺开星图,那星图就像一个神秘的宇宙,蕴含着无数的奥秘。他对照着体内灵力运行的微妙轨迹,指尖蘸着特制的灵墨,在坚韧的兽皮上反复推演、标记。那兽皮就像他的战场,他在这上面与那股诡异的力量进行着激烈的战斗,试图在混乱中找到一丝可循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