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仰首,深吸山间气。露水冰凉意,山林蓬勃力,皆入心扉涤晦暗。再睁眼,眸光已非潭幽邃,熔金跳动燃炽焰。
阳光洒,影投地。金凡身影晰且高,热度透衫入肌肤,勇毅渴望皆点燃。洞中砥砺锋已锐,待破命运重幕帘。
新地图展心间,脚下坚实地,头顶无垠天。金凡分界线上立,身影清晰又高大。晨光热度透衣衫,内心勇毅更炽燃。修行无尽怠,筑基非终点,仙途矮丘待翻越。
突破力潮未平息,丹田新源奔不息。金凡未沉喜太久,心中火种名攀登。筑基中期非巅峰,金丹之路方起始。他心知肚明,外界早已变,新图心中展。脚下土地被光照,金凡全副武装待。
无瑕之泉灵力凝,百炼精纯方为真。每日卯时初,金凡聚灵谷。盘膝寒玉团,五心向天间。丹田气海中,心灵澎湃涌,意志梳理抚平静。
空气中灵涌动,被他神识牵。如筛网滤杂气,方纳体内经。灵力流转非江河,精金溶液缓流淌。细微“绒毛”需剔除,凝练圆润方为精。
金凡能感知,心灵存杂质。此刻调心神,如匠人反复炼。以《归元诀》法门,将绒毛杂质剔。灵液澄澈近剔透,无暇之泉终炼成。
日头升,试炼场。金凡面前玉石悬,意念驭物开始练。控物非简单飞行,细微掌控方显难。百枚玉石空中舞,五枚完美圆划过;十枚正弦曲交缠,彼此无碰亦无干。一股意念渗黑曜,原子层面感火灵。
汗珠渗额间,控物细微处难。感知预判协调力,分化精准输力道。识海星辰阵运转,偏差捕捉即修正。意念如丝缠物品,更缠精神每颤震。杂念炼尽心神凝,古镜湖面沉似铁。
午后林间竹影摇,金凡折竹注锐金。坚逾精铁仍轻盈,执枝为剑林间掠。剑势展开多变化:“穿林骤雨”疾影穿,“竹叶飘零”随风散,“风卷残云”风暴起。每一剑招皆深刻,融入天地万物感。
修炼罢,金凡立。满意微笑挂唇边,剑法精进路仍长。他知新起点,更高山峰待攀登。抬头望向夕阳斜,豪情壮志涌心间。誓要修真界中闯,属于自己天地宽。
夜幕降临星闪烁,金凡山崖巅观星。心中星空亦闪耀,未来憧憬无限长。闭目运转《九转诀》,灵力星辰共鸣强。新起点上挑战多,他无所畏惧心坚定。
起身离去影渐消,碎石微光映晚霞。金凡知新途漫长,却以坚定心前行。星空仿佛应誓言,闪烁光芒更耀眼。
初升的金辉越过云锦峰顶,温柔涂抹过天枢殿前青玉广场。一群青衣弟子身法翻飞如鹤群,唯独一人身法凝滞。
金凡动作虽不花俏,每次凌空斩落都重如山岳,可每每落地时足下沉浊的声响,与周身的完美轻灵格格不入——他像一柄沉重的玄铁尺插在了鹤群之中。
一丝滞涩郁在胸口吐纳间,他缓缓停下步伐,抬头望向流瀑边飘然的背影——导师沧源真人负手而立,渊渟岳峙。金凡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将心底缠绕许久的迷茫如剑理般一一剖开。
沧源真人并未责怪那份沉浊,抚须一笑:“金石之韧虽可贵,但剑锋要斩切毫微,非金石所能为,更需如流水之变。”身旁清漪轻点金凡的左臂:“师兄,行剑之际这里不该绷得如此吃力呀。”她的手指纤巧温柔,拂过金凡僵硬的臂膊,却点开了无形的枷锁,如同月光忽然照亮了尘封的角落。
李玄师兄也凑近来笑道:“师弟啊,你的心绷得比山道上的青石板还要紧三寸!何必呢?呼吸的韵律本应如松涛翻卷,自在方得永恒啊!”
清冽的话如同松风拂过他堆积的尘念。金凡目光垂向足尖,那沉重原来并非出于筋骨气力,只在那心弦紧绷、不敢丝毫懈怠的执念。
剑意沉重原在呼吸滞涩,道心失守始于寸心难调——他们点破的,正是这般道理。
次日晨曦初现,金凡已独立于清波湖畔,身姿如同初生的柳枝松弛轻垂。他不再执着于奔涌的灵力如何奔腾冲击筋骨,开始细细体察那幽微气流如何在体内自然蜿蜒,如何应和血液脉搏的节律吐纳流转。
每一道灵气都被拆解成最细的微芒,不再奔涌冲击,反似活水脉脉,悄然灌溉着那些他以往视而不见、关乎命脉经络的微小间隙。他修枝一般雕刻呼吸节奏,让气息周天运转如星辰亘古。
沧源真人的要求变得更加苛刻。观云台上风急云涌,老人拂尘一点,石案上七枚水珠次第悬浮:“凝剑意于毫末,需千钧之力隐为清风一缕。”
金凡凝意于水珠——刹那间指尖劲力吞吐过重,珠破成无数碎散光点。“水自无心而聚,有容方能成刚。”沧源真人的低语如剑光点破迷雾。
半月后的午时,修炼堂内气旋隐隐,如同一个无形烘炉。“喝!”清冽之气骤起。金凡面前那碗寻常水茶,此刻悬浮颤颤,水面不惊、杯壁无痕,一滴不曾外泄。然而只有清漪能看出那茶水深处隐隐有剑气的细芒流动汇聚如流金。
他终于在“毫微”的门前,推开了一条细微的门缝。
沧源真人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满意的涟漪,随即又一敛:“茶水温吞怎当风雨?该去风吼林闯上一闯了。”那里正是灵犀花最烈的雷雨之地,每一株灵草皆饮雷电而存生,最难炼护。众人脸上微微变色——凶险远超预期。
风吼林深处,电蛇疾走狂击,狂风如鞭不断抽裂天幕。金凡藏身于一块巨石下的低凹窄处,身前的那株灵犀花幼苗摇摇欲坠。
雨水打得脸颊生疼,掌心灵力吐尽也难完全裹覆此幼苗,雨隙间雷电破开灰白雨幕重重劈落,炸响已在耳边。
“师兄!想想湖水!不是抗它!像水那样让它流过去!”风声雨雷里清漪的声音撕得细碎,如游丝般钻进耳朵。
水?!
脑海中湖水不盈一勺、却盛星宿的景象猛地闪过,石悟当刻!金凡眼神骤然清明,护罩如冻雨凝结之壳倏然收起。
掌心再动,不是倾力抵抗风雷,恰似春风过掌,柔软而韧绵地拨引雷火之威斜落身侧焦土,“嗤啦”一声。
雷焰灼肤之痛依旧撕裂神经,那株小苗却安然摇曳着两片初生的碧叶,在风雷交摧之下立得更挺、凝得更绿,茎杆深处似有极其细微却韧如寒铁的清光隐现!
李玄师兄暴喝一声“撤!”几人如几道迅影掠出风吼林边界。金凡最后跃出风暴圈,右臂衣衫已成焦黑褴褛,皮肤之下筋络抽痛如火燎,掌中那新生芽苞却绽放出惊人绿意,细茎坚韧微垂——饮此新雷一次吐纳,反滋养得比同伴都更茁壮!一股勃勃的剑意生息也于此灼痛之地萌芽、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