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野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黄静芬的脸瞬间涨红了,指着靳野:“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不是为你好吗?那个秦洛舒有什么好?家世、背景哪一点配得上你?”
眼看祖孙俩又要吵起来,气氛剑拔弩张。
林婉莹和林可慧站在一旁,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林婉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处理完公司急事赶回来的靳国栋走了进来。
靳国栋恰好听到了后半段对话,眉头立刻紧紧皱起。看到两个姓林的更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对母亲在这种时候还添乱的无奈和失望。
靳国栋深吸一口气,先是对林婉莹和林可慧点了点头:“林阿姨,可慧,谢谢你们来看望我母亲。不过眼下我母亲她需要静养,今天就不多留你们了。”
送客的意思十分明显。林婉莹勉强维持着笑容,拉着侄女匆匆告辞。
等外人离开,靳国栋关上门,转向靳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呵斥道:“子砚!你怎么跟你奶奶说话的?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少说两句!”
这话看似在批评靳野,实则是打断了黄静芬继续发作的可能,也是在提醒靳野,无论对错,此刻不宜与病人争执。
靳野抿紧了唇,没再说话,但眼神里的倔强和冷意并未消退。他知道父亲是在息事宁人,但奶奶和林家的行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黄静芬见儿子站在自己这边,更是有了底气,委屈地开始数落靳野的不是。
靳国栋一边安抚母亲,一边用眼神示意靳野离开病房。
靳野被父亲靳国栋用眼神示意离开病房,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失望,转身正要走,黄静芬却不肯就此罢休。
黄静芬见硬的不行,便使出了酝酿已久的、也是最阴损的一招。
只见她捂着胸口,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对着靳国栋和即将出门的靳野说道:
“国栋啊……你说,这会不会是……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啊?靳野他第一次去那个秦家,我这当奶奶的就差点……差点没了命!躺进了这IcU!这……这不会是那个姓秦的丫头,八字硬,克……克我吧?”
“妈!您胡说什么呢!”靳国栋脸色骤变,厉声打断母亲。
这种封建迷信的恶毒揣测,不仅荒谬,更是对秦洛舒及其家人极大的侮辱!
已经走到门口的靳野猛地停住脚步,霍然转身。他脸上的最后一丝克制瞬间消失殆尽。
靳野盯着病床上那个看似虚弱、却说出如此刻薄话的老人,眼神锐利如刀。
“奶奶!”靳野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无论你这次是真病还是装病,都与舒舒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到!”
而黄静芬听到装病,眼神有点闪躲,莫非他们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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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铂悦湾秦家。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进客厅,秦洛舒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打算去客厅找点水喝。
下午和奶奶她们一起去超市“扫荡”的成果还堆在客厅角落,各式各样的零食袋子琳琅满目,要在平时,她早就扑过去了。
然而,就在她经过书房虚掩的门口时,里面传来的低语声让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是爷爷和奶奶在说话。
“……我都翻了好几遍了,昨天明明是个好日子,黄道吉日,诸事皆宜,怎么靳野那孩子一来,他奶奶就……难道舒舒和那小子八字不合?”这是秦爷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哎呀,你这老头子,我看是越老越糊涂了!怎么还信起这些来了?”奶奶立刻打断他,语气里带着嗔怪,“那都是巧合!生病住院是身体原因,跟日子、跟八字有什么关系?这种话你可千万别让舒舒听见,孩子该多心了!”
“我这不是担心嘛……”爷爷的声音低了下去,但那份疑虑似乎并未消散。
门外的秦洛舒,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爷爷奶奶的对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八字不合”……这四个字像一根细小的刺,悄无声息地扎进了秦洛舒的心里。
秦洛舒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在心里反驳:不会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因为八字什么的……昨天明明是开心的一天,靳野表现得那么好,家人都接受了他……
可是,理性归理性,那种微妙的、不吉利的感觉,还是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
靳野奶奶偏偏在那个时候突发重病,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点儿?难道真的……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
她想起靳野凌晨匆匆离去时凝重的侧脸,如果,如果真的是因为……
秦洛舒原本因为奶奶病情稳定而轻松起来的心情,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她甚至没有心情再去看看她那些宝贝零食,默默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晚饭时分,文爱华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怎么蔫蔫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食不知味,连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都没动几筷子。
“舒舒,怎么了?不舒服吗?”文爱华关切地问。
“啊?没有啊妈,就是……不太饿。”秦洛舒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就连秦文杰都看出了问题,逗她道:“哟,我们家小馋猫今天转性了?对着零食堆都能无动于衷了?”
若在平时,秦洛舒早就跳起来反驳了,可今天她只是嘟囔了一句“爸……”,便又低下了头。
一家人都感觉到了秦洛舒情绪的低落,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都猜测可能还是跟靳野家的事情有关。
文爱华和秦奶奶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不再多问,给孩子一点自己消化情绪的空间。
秦洛舒独自沉浸在那种莫名的担忧中,她知道自己不该被这种无稽之谈影响,可心底那份因为太在意而产生的敏感,却让她无法完全释怀。
秦洛舒拿出手机,点开和靳野的对话框,想问他奶奶情况怎么样了,想听听他的声音,但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按下去。
她怕自己的担忧会给他增添额外的烦恼,也怕……听到任何可能印证那份不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