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坤展开一瞧,顿时心生赞叹。虽不通书法门道,但那字迹气势奔放,如云走龙蛇,力透纸背。他连声道谢,随后与叶瀚文起身告辞。
聘礼齐备,文书已成,只待次日登门提亲。
夜幕降临,李玉杰归家,李馨儿便将叶坤明日来访之事如实相告。父亲眉头微皱,虽早有心理准备,内心仍觉别扭。可望着女儿隆起的腹部,终是长叹一声:“罢了,明天我等他。”
翌日清晨,叶坤早早起身。这天于他而言,意义非凡。刚整理完毕,叶瀚文也到了,手中提着一只黑色皮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百根金条。
二人清点无误,携聘帖、带厚礼,整装出发。九时许,抵达李馨儿家门前。
门开处,陈华迎面而立。见来者为叶坤及一位中年男子,心中已然明了,应是男方长辈,连忙侧身相迎。
叶瀚文躬身行礼:“嫂子好。”入厅后见李玉杰一身正装,领带笔挺,显然对此会面极为看重。
落座不久,陈华奉上热茶。叶瀚文率先开口,语气亲切:“亲家公,我是小坤的二叔。大哥大嫂去年遭遇不幸,今日由我代为操办婚事。”
说罢,将红色聘帖双手呈上。李玉杰接过,却未即刻拆看,而是沉声道:“起初我并不同意。可女儿哭求不止,腹中骨肉已有数月。”
“叶坤也当面许诺,会平等对待李馨儿与张倩文。事已至此,我只能点头。”
顿了顿,他目光锐利:“你们叶家再怎么风光,若让我女儿委屈半分,我绝不善罢甘休。”
叶瀚文立刻回应:“亲家公请放宽心。我在此立言——若有半点亏待,我第一个不饶他。”
叶瀚文说完,轻轻推了叶坤一下。
叶坤站起身,语气坚定:“叔叔,您尽管安心,馨儿今后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用尽全力护她周全。”
李玉杰这才伸手拿起桌上的聘书,仔细看了一遍,随后满意地点头,“你们有这份心意,我很欣慰。下月初六,我就在家中等叶坤上门迎亲。”
叶坤与李馨儿相视而笑,叶坤恭敬地向李玉杰鞠了一躬,“谢谢叔叔成全。”
叶瀚文随即打开带来的木箱,摆在李玉杰面前,“亲家公,这是我家准备的聘礼,请您收下。”
李玉杰扫了一眼箱中的金条,开口道:“聘礼我收了,但这些东西,将来都是我女儿的。”
“叔叔,这是我给您的诚意,以后我的一切,自然也有馨儿的一份。”叶坤诚恳说道。
李玉杰看了他一眼,“那是你以后该给的,这是我做父亲给女儿的,两码事。”
叶坤一时语塞,只能笑着点头。
叶瀚文见状连忙接话:“小坤,这是长辈的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他又转向李玉杰,“亲家公,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李玉杰颔首应下。
陈华端出满满一桌菜肴,叶坤陪着李玉杰喝了几杯。席间他不时关切地看向李馨儿,两人眼神交汇,满是柔情。
午后时光缓缓流过,叶瀚文和李玉杰对饮一瓶白酒后,彼此称呼已从“先生”变成了“老哥”。
陈华又回厨房加了几个小菜,再取出一瓶酒放在桌上。两人边聊边饮,直到夕阳西沉才散席。
看着醉意朦胧的两位长辈,叶坤和李馨儿轻声告别,准备送叶瀚文回家。陈华则扶着醉倒的李玉杰进了卧室休息。
走出院门没多远,原本脚步虚浮的叶瀚文突然挺直身子,眼神清明,咧嘴一笑:“大侄子,怎么样?叔这局摆得漂亮吧?”
叶坤惊得停下脚步,“二叔,你们可是一人喝了一斤啊!”
叶瀚文摆摆手,“一斤算啥?当年我跑客户,一顿干掉两斤白酒都不带晃的,今天这点只是热身。”
叶坤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那明天去倩文家,她爸更难对付,而且人家只喝红酒……二叔,您行吗?”
叶瀚文冷哼一声,“红酒我更有谱,微醺才是真本事。你只管等着抱美人归。”
叶坤笑得合不拢嘴,“二叔,全靠您了。”
叶瀚文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包在我身上,绝不给你掉链子。”
路上,叶坤拨通张倩文的电话,告诉她明日登门的消息。张倩文一听,欣喜不已,当晚便将这事告诉了张伟。
张伟望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皱眉道:“都几个月了,你怎么还能藏得住?”
张倩文轻触鼻尖,低声说道:“爸,上回我确实说了谎,对不起。”
“其实我没有怀孕,但我心里早已认定了叶坤,这一生只会跟他走到底。”
张伟气得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他太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倔强起来谁也拦不住。
次日清晨,叶坤与叶瀚文整理妥当后,便驱车前往张倩文家。
叶坤一路上心情沉重,心想免不了一顿责骂。毕竟之前他和张倩文以“怀孕”为由搪塞张伟,如今数月过去,根本没有那回事,孩子自然也不会凭空出现。
可婚必须结,哪怕前路布满荆棘。
不久后,两人抵达张倩文家的别墅。张倩文早已在客厅等候多时。
听到门铃响起,她立刻起身开门,动作急切得让张伟忍不住摇头——这女儿,心早就飞走了。
张伟如今已不再执拗。他知道,无论怎么反对,女儿都非叶坤不嫁。与其僵持不下,不如顺势而为,早点与叶家建立良好关系,也让女儿未来日子顺遂些。
门一开,张倩文一眼就看见了叶坤和叶瀚文,脸上笑意瞬间绽放。
她恭敬地唤道:“叔叔。”随即侧身将二人迎入屋内。
“哎。”叶瀚文笑着应声,心中暗赞:这姑娘不仅模样出众,待人接物也令人舒心。
张伟也从沙发上站起,主动上前迎接。
“小坤来了啊,这位就是你二叔吧?快请进,请坐。”说完便示意赵璇去准备茶水。
这一反常举动令屋里几人面面相觑。赵璇与张倩文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在问:他爹是不是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