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德业大师正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手中的念珠不停地转动着,周身透着一股沉静却又带着几分沉重的气息。听到脚步声,德业大师没有睁眼,率先开口道:“江施主,您来了。”
江一浪对着他躬身行礼,轻声说道:“德业大师,独孤家的事已经解决了,您又何必一直如此苛待自己呢?”
德业大师缓缓说道:“施主宅心仁厚,心怀大义,老衲自愧不如。此次独孤家的阴谋,虽非老衲本意,却也因老衲未能及时阻止,险些让老衲的双手沾满鲜血。施主不必再劝,老衲心中自有定数。”
“大师,佛家讲究因果循环,” 江一浪耐心地说道,“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大师一生行善积德,此次之事,您也是受害者,结局注定是善果,何必执着于所谓的‘业障’?您为了护佑寺内的僧众,选择独自扛下所有压力,这份担当,晚辈深感敬佩。您曾说我是这世间的变数,但因果循环,我又何曾不是大师您的变数呢?”
德业大师手中的念珠微微一顿,过了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江一浪。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老衲如今已业障缠身,不敢再妄想其他,只愿在此潜心修行,弥补过错。”
江一浪看着德业大师依旧执着于 “业障”,轻声问道:“大师,佛祖曾割肉喂鹰,在您看来,那只啄食佛祖血肉的鹰,是善是恶?”
德业大师抬眸看向江一浪,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却没有开口,显然是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江一浪便接着说道:“佛陀的慈悲,从来涵盖世间所有生命,不偏不倚,哪怕是伤害自己的鹰,也愿以自身血肉化解其饥饿之苦,这便是‘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真义。大师为护佑寺内众僧,甘愿扛下独孤家阴谋带来的恶果,不让僧众受牵连,这份担当与慈悲,又何尝不是‘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体现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的佛灯,继续说道:“佛家常说,行善积德者,天必佑之,众人亦助之;行恶造业者,天必谴之,众人亦离之。佛曰‘开心专为益他,得福则多’,讲的就是这个道理。此次独孤家的阴谋,晚辈的出现,不正是您‘行善积德者,众人助之’的体现吗?”
江一浪微微躬身,语气诚恳:“大师,晚辈斗胆恳请您放下执念。您若能走出禅房,以自身经历教导更多人‘种善因、结善果’,便是对‘业障’最好的化解。给自己一个释怀的机会,也给我们这些晚辈一个向您学习佛法的机会,可好?”
德业大师手中的念珠彻底停下,他望着江一浪良久,终是轻轻叹息一声:“江施主,你与我佛有缘。若不是施主身上尚有未竟之事,贫僧真想留你彻夜畅谈佛理,辩经论道。” 他缓缓起身,对着江一浪合十行礼,“贫僧…… 悟了。多谢施主点化。”
江一浪连忙躬身回礼:“大师言重了,晚辈不过是随口浅谈,谈不上‘点化’。日后若有机会,晚辈还想再来贵寺,向大师请教佛法。”
德业大师点头笑道:“施主随时可来。只是…… 施主这是要走了吗?”
江一浪应道:“嗯,还有些琐事需处理,不便久留。”
“既如此,临走前,老衲再赠施主一言。” 德业大师眼神深邃,缓缓说道,“施主一直所寻之物,不在远方,只在己身。精心求索,答案便在眼前。”
江一浪愣了愣,满心疑惑:“大师,这话…… 能说得再明白些吗?”
德业大师却只是笑着念了声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施主自行领悟便是。去吧。”
江一浪虽仍有困惑,却也知道不便再追问,只好躬身行礼,退出了偏房。
门外,莫云舒、诸葛婉凝等人早已等候在外,见他出来,连忙围上前。江一浪揉了揉眉心,喃喃道:“大师两次跟我说‘所寻在己身’,难道带你们回修仙世界的方法,真的藏在我自己身上?还有两界我能共用一具肉身又是怎么回事?”
莫云舒握住他的手,温柔劝道:“相公,别着急,咱们先回去再说。有些事急不来,说不定哪天灵光一闪,就想明白了呢?”
江一浪点了点头,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带着众人召出飞剑,朝着江城别墅飞去。
回到别墅后,江一浪满脑子都是德业大师的话,索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心琢磨 “所寻在己身” 的意思。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身体上有什么隐藏的标记或异样?
想到这里,他干脆脱掉衣服,在镜子前转来转去,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四肢、躯干,连后背都对着镜子反复查看。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枫叶红端着一杯茶水走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哟,这是玩的哪一出啊?对着镜子自我欣赏呢?”
江一浪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老婆,你帮我仔细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比如奇怪的胎记、疤痕,或者摸起来不一样的纹路?”
枫叶红笑着挑眉:“你身上哪块地方我不清楚?从上到下连个小疤痕都没有,哪来的不寻常?”
“不对不对,肯定有我没注意到的地方。” 江一浪拉着她走到窗边,借着自然光说道,“你再仔细看看,一定要仔仔细细检查,说不定是隐藏起来的印记呢?”
枫叶红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围着他仔细查看起来。她让江一浪转过身,从肩膀到后背,再到腰腹、腿部,一点点用手摩挲着检查。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推开,秦月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看到两人的姿势,江一浪面对着窗站着,枫叶红正半蹲在他身前,手还放在他腰上,顿时笑出了声:“哟,你们俩这是玩挺花啊?大白天的就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