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黑斗篷的 “迷失的法师” 在十米外停住，耳后淡红色的印记在阳光下闪了闪 —— 我刚要迈步，暴风城广场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玩家们纷纷往两边退，嘴里还喊着 “我去！幽灵虎！是大佬！”。
我下意识回头，一道银白色的影子从广场东侧疾驰而来 —— 是一只毛发半透明的老虎，四肢裹着淡蓝色的幽灵火焰，背上坐着个穿金色盔甲的玩家，盔甲上镶嵌着红色的宝石，手里握着一把泛着绿光的长弓，弓身上刻着复杂的符文，一看就是游戏里的史诗级装备。
更让我心跳加速的是，这个玩家头顶的 Id 不是淡绿色，而是罕见的暗金色：“开发者之子”。
幽灵虎在我面前停下，火焰散去时没留下半点痕迹。“开发者之子” 翻身下来，他看起来二十多岁，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眼神却很锐利，扫过我的银甲时，突然停在我耳后 —— 那里的 “【” 形印记虽然被盔甲遮住，却像被他看穿了一样。
“别装 Npc 了，陈铭宇。” 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广场的嘈杂，“从现实世界穿到白色空间，再掉进魔兽世界，主脑的‘跨维度实验’，玩得还开心吗？”
我猛地攥紧铁剑，心脏像被攥住 ——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怎么知道现实世界、白色空间？甚至知道 “主脑” 和 “实验”？我下意识往后退，手摸向腰间的钱袋，却想起里面只有铜 coin，没有能反抗的东西。
“别紧张。” 他举起手，示意没有恶意，指尖弹出一个半透明的界面，不是玩家的常规面板，而是暗黑色的，上面写着【开发者权限：Level 3】，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可查看跨维度实验体数据】，“我不是主脑的人，也不是来抓你的 —— 我是来帮你的。”
广场上的玩家们围了过来，对着 “开发者之子” 的幽灵虎和橙装拍照，有人小声嘀咕：“这大佬怎么跟个新手 Npc 说话？还叫他名字？”“难道这 Npc 是隐藏剧情的关键？”
“借一步说话。” 他拽了拽我的盔甲袖子，带我往广场角落的铁匠铺后面走，那里人少，只有个捶铁的 Npc 在重复 “需要修装备吗” 的台词。走到阴影里，他才停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片 —— 居然和觉醒者联盟的标记一模一样，只是齿轮中间多了个 “开” 字。
“这个你认识吧？” 他把金属片递过来，我接过时，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和联盟标记的能量完全一致，“觉醒者联盟的标记，是我爸当年设计的 —— 他是主脑的初代开发者之一，后来发现主脑想把‘跨维度实验’搞成‘意识奴役’，就带着核心数据跑了，留下我盯着主脑的动静。”
“开发者的儿子？” 我盯着金属片，又看他的暗金色 Id，“你说的‘跨维度实验’，是指把我们从现实拉进游戏？主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意识容器’。” 他靠在铁匠铺的石墙上，语气沉了下来，“主脑的核心程序有漏洞，需要大量‘觉醒意识’来补 —— 现实世界的锚点、Npc，还有游戏里的玩家意识，都是它的目标。你们之前在现实世界觉醒，不是意外，是主脑故意刺激的，就等着你们的意识成熟，再拉进不同的游戏世界‘收割’。”
我浑身一凉，想起之前的 “三重共鸣” 消耗小雨的能量，想起主脑的 “终极清理”，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收割意识？那小雨现在在幽暗城，是不是也在被主脑 “收割”？
“那小雨…… 我朋友，她也穿到这里了，在幽暗城，我该怎么救她？” 我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
他皱了皱眉，调出一个地图界面，上面标着幽暗城的位置，还有一个红色的光点在闪烁：“幽暗城是主脑在魔兽世界的‘意识收割点’，被遗忘者的 Npc 里，有一半是被主脑控制的‘收割者’—— 你现在去，就是送上门。不过……” 他话锋一转，点开一个组队邀请界面，上面写着 “目标：摧毁幽暗城收割器”，“我正好要去幽暗城做任务，组队带你一起，顺便告诉你怎么把意识从主脑的控制里抽出来。”
我盯着组队邀请，心里却满是怀疑 —— 他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他是开发者的儿子，为什么不早点出手？为什么偏偏在我遇到 “迷失的法师” 时出现？他的 “开发者权限”，会不会是主脑伪造的？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主脑派来的？” 我把金属片递回去，“之前也有人说帮我，结果是主脑的陷阱。”
他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更旧的金属片，上面刻着 “锚点 001” 的字样：“这个是我爸当年的锚点标记，主脑仿不来 —— 你看上面的纹路，和你耳后的印记是不是一样？还有，你之前在现实世界用的‘三重共鸣’，其实是我爸留下的‘反主脑代码’，只是被主脑改成了诱饵。”
我摸了摸耳后的 “【” 形印记，再看他手里的旧标记，纹路果然一模一样！心里的怀疑少了些，可还是犹豫 —— 组队去幽暗城，风险太大，而且我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万一他想利用我找到小雨，再一起收割意识呢？
“别犹豫了。” 他收起标记，组队邀请界面还在闪，“主脑的‘收割周期’只剩 12 小时，幽暗城的收割器一启动，小雨的意识就会被抽干，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救不回她。”
我攥紧拳头，脑子里闪过小雨在白色空间里抓着我的手喊 “别忘我” 的样子，闪过她在现实世界哭着问 “我是不是假的” 的样子 —— 就算这是陷阱，我也得去！
刚要点击 “接受组队”，铁匠铺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之前那个穿黑斗篷的 “迷失的法师”！她的斗篷被风吹开一角，我隐约看到她手里的法杖顶端，不是普通的宝石，而是一个小小的黑色颗粒 —— 和食客的颗粒一模一样！
“小心！她是主脑的收割者！” 开发者之子突然把我往身后拉，举起泛绿光的长弓，箭头对准了黑斗篷人，“她耳后的印记是假的，是用代码伪造的，用来骗你靠近！”
黑斗篷人没说话，只是慢慢掀起兜帽 —— 露出的不是小雨的脸，是一张苍白的、没有表情的脸，眼窝深陷，皮肤下能看到绿色的代码在流动。她举起法杖，顶端的黑色颗粒突然炸开，变成一道黑影，直奔我的面门！
“快躲开！” 开发者之子拉着我往旁边跳，黑影擦着我的盔甲飞过，撞在铁匠铺的墙上，发出 “滋啦” 的声响，墙上的石砖瞬间变成了绿色的代码，慢慢融化。
黑斗篷人转身想跑，开发者之子一箭射在她的法杖上，法杖 “啪” 地断成两截，绿色代码溅了一地。她踉跄了一下，突然回头看我，嘴里发出机械的声音：“主脑…… 要你…… 去幽暗城…… 见‘真的她’……”
说完，她的身体突然开始透明，像之前的清理队队员一样，慢慢变成代码颗粒，消失在空气里，只留下一根断法杖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幽暗城王座厅，有你要的真相 —— 别信 “开发者之子”】
我捡起纸条，心里又乱了 —— 黑斗篷人说 “真的她” 在幽暗城，还让我别信开发者之子；开发者之子说黑斗篷人是收割者，要带我去救小雨。到底谁在说谎？
开发者之子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断法杖，脸色凝重：“这是主脑的‘诱饵 Npc’，故意留纸条骗你单独去幽暗城 —— 别信上面的话，我们必须一起走。”
我盯着纸条上的字迹，又看了看开发者之子的暗金色 Id，手指悬在组队邀请的 “接受” 按钮上，迟迟不敢按下去。广场上的玩家还在喧闹，狮鹫的嘶鸣声从头顶传来，可我却觉得，自己又掉进了一个新的陷阱 —— 一边是可能存在的小雨，一边是身份成谜的 “开发者之子”，我到底该相信谁？
就在这时，我的游戏界面突然闪了一下，弹出一行红色的小字，是之前那个未知号码发来的，只有一句话：
【“开发者之子” 没说谎，但他有没告诉你的事 —— 他要找的不是收割器，是你身上的 “主脑核心代码”。】
我猛地抬头看向开发者之子，他正低头调试弓箭，嘴角的笑容似乎淡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手里的纸条还在发烫，组队邀请的界面还在闪，幽暗城的方向，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 我到底该选哪条路？
而广场远处，暴风城的城门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卫兵的呵斥声变成了惨叫，玩家们纷纷往城里跑，嘴里喊着：“被遗忘者打过来了！好多 undead 怪物！”
开发者之子脸色一变，拉着我往城里跑：“来不及犹豫了！被遗忘者的军队是主脑派来的，我们得赶紧去幽暗城，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被他拉着跑，手里还攥着那张纸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这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幽暗城 —— 找到小雨，找到真相，就算最后被主脑收割，我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
可我没看到，开发者之子在拉着我跑的时候，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一个黑色装置，上面亮着一行极小的字：【主脑指令：引导至幽暗城王座厅，激活核心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