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说生意上的事情。”胡文玉随口敷衍。
“你们做什么生意，准备出口吗？如果可以，我也可以帮点忙。”
“对了，我还没有介绍自己，我是跟着鹰国代表团一起来中国的投资团体之一，我在鹰国有家族工厂，在一些领域还有投资。”
胡文玉收起刚才的散漫，“强尼先生，我们的国家目前还没有完全对外开放，如果以后有机会希望能跟你合作。”
周江看胡文玉神色不对，询问她老外说了什么。胡文玉转述了强尼的话。
周江迅速吃完最后两口馒头，搓搓手，带着期待开口。“姐，你帮我问问他，我看好他那个包，如果做包卖，有市场吗？”
胡文玉翻译，强尼拿起自己的包，“你说这个双肩包？在我们国家，大部分人都会购买使用。
我看你们几乎都是用斜挎包，应该是有市场的。你的工厂有多大？据我了解，想要对外出口，资产审核比较严格。”
周江听完胡文玉的翻译，挠挠头，“姐，你告诉他，我就是想想，我哪有工厂，就是碰上了问问。”
胡文玉美化过后翻译给强尼，告诉周江有这个计划，想打探市场行情。
说完想到了什么，从包里取出一个弹簧夹递给强尼，
“强尼先生，麻烦你看看，像这样的发卡对外出口，都有那些标准或者要求？”
强尼接过那个发卡，在手中按压尝试，随后说道，
“胡。这样的小饰品我们可以进口销售，这个发卡的质量做工还是不错的，只是款式不符合我们的审美。”
强尼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更喜欢色彩鲜艳，或者造型独特，或者一些卡通形象的，或者夸张别致的。
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女士的在头发上肯下功夫打理。如果你想要对外，外观上要下点功夫，也可以参考女明星们的穿戴风向。”
胡文玉点点头，“谢谢你的建议，我觉得非常有用。”
强尼耸耸肩，“没什么，在商言商，如果你能做出我需要的产品，我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
三人坐着歇息了会，就往回走，强尼大概是被吓到了，回去的路上老实了许多。
刚下山，强尼从包里掏出4张20元面额的美元平分给两人，
“胡，这是答应给你的报酬。多的部分是为了感谢你们今天对我的援助。”
胡文玉与周江坦然收下，周江很开心，这可是40美元，陪老外爬趟长城，请他吃了茶叶蛋。这还是沾了胡姐的光！
三人溜达到车站，坐上返程的火车，强尼留下了两人的姓名，这点胡文玉没有拒绝，强尼也给他们留下了联系方式。
周江无所谓，胡文玉将纸条收进包里。
辗转回到饭店，强尼又给了周江一个拥抱，胡文玉礼貌拒绝，三人就此分别。
周江与胡文玉去了最近的国营食堂，太晚了，点了两碗面吃完，周江要把40美元给胡文玉，遭到了拒绝，如果今天没有周江在场，就不好说这会是在哪里了。
好说歹说，周江才把美元装到兜里。
“姐，墙泥最后跟你说啥了？”
“我问了他，如果卖发卡可行不可行，出口有什么要求。”
“姐，”周江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没有。但我相信我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好。
国外的技术比我们先进很多，要想把技术学到手，把生产设备买回来，需要大量外汇。那必然会允许一部分企业出口挣外汇。
我的专业就是这个，我也要为这个目标奋斗。”
胡文玉回到宿舍，天已经黑了。王盼娣在宿舍里看书，
“文玉，你又去找你同学了？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晚。”王盼娣提起暖壶给她被子里倒上热水递给她。
“有点事耽误了。今天外语角有什么事？”
王盼娣想了想，“没什么特别的，大家还是对话练习口语。就是外语系的赵淑红，提议要不搞场演讲比赛，检验一下大家的成果。
古雯雯、白志刚他们几个，好像有些意动，让大家回去考虑，下个周投票表决。”
胡文玉捧着水杯暖手，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小口水。心里想着比赛的话，写什么稿子好。
而远在安徽凤阳小岗村，在十一月，18户村民私下秘密签订了一份契约，他们拼尽全力侍弄土地，敲响了地方试点的第一声钟响。
时间在身边匆匆溜走，外语系的演讲比赛十二月初准时开办，四位负责人请来三位老师当评委。
一共有十五名参赛者，几乎都是外语系的，反而将胡文玉暴露了出来。
三位老师发觉学生们组织开办的学习团体，居然还有声有色，其中还真有几个好苗子，胡文玉自然也被关注起来。
这一切她当然没注意到，注意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她也算是投机，用英语演讲，如果用法语，那就只能用普普通通来形容。
这段时间学校里讨论最多的是，出国留学的事情，国家公派五十二名各个行业的优秀人才留学去美国学习。
这个消息就像热油锅里滴进几滴水花，在校园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出国，去美国学习！
大部分学生都抱着向往的态度，坐飞机，去国外学习，学习那些洋人的技术与知识。
尤其是领导的一句，“要成千成万的派，不是只派十个八个……”撩拨了无数人的心弦。
都抱着“下一次会不会是我”的心态。
307宿舍也加入讨论了这个话题，反而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赵红艳最先发起提问：
“最近留学生的事情都听说了吧？要是明年在咱们学校招收学生，你们去不去？”
段英楠从书里抬起头，“我不去，那么远，我要是去了，儿子女儿怎么办。还不如就留在北京，认真工作，还能照顾家里和孩子。”
古雯雯右手握着一支钢笔，她用笔杆轻轻敲着左手大拇指，眼神瞥向右上角思索， “要是真的学校给这个机会，我还是要问问家里的意见。”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李梅，“你呢，要是你，去不去？”
李梅合上书页认真想了想，“我不知道，没有发生的问题我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她眼神澄澈，古雯雯觉得没意思。
古雯雯觉得无趣，又问王盼娣，
“我？我不去。我爸妈就盼着我有份工作，他们就放心了。”
古雯雯觉得没意思，转头又问胡文玉，“文玉，要是你，你报名吗？”
胡文玉想了几秒，摇摇头，“不去，太远了，吃饭也不习惯，不如搞好贸易，挣外国人的钱，为国家多赚外汇。”
“搞得跟你吃过西餐一样。”刘晓艾嘟囔着，“我看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随便找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