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快要死了。”何秋叹口气。嬷嬷咖啡杯一颤,不满的说:“胡说什么,他不会死的。”
“他应该是得罪了什么法师,长久不能醒来,如今也只有一口气了。如今猛龙会也乱做一团,无数人盯着龙符,又不知道龙符在哪里,帮会无人主持大局啊。”
何秋半真半假的说。
嬷嬷慌乱的眼神中,露出坚定:“他不会死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死?莫不是你用了什么法术?”何秋直接问。
嬷嬷凌厉的看了一眼何秋:“你乱说什么,我与他如亲姐弟一般的情谊,怎么可能害他呢?”
何秋慢条斯理的说:“您听说张承恩快要死了,一点也不慌张,坚信他不会死,如此胸有成竹,让我不得不怀疑就是你施了法。当然,也许不是你施法,是你请人施法了。”
嬷嬷愣了一下,淡淡的说:“猛龙会的大哥昏迷,自然每个人都值得怀疑。何小姐,你来求子,也求了,我就不留你了。”
这是要赶客啊。何秋也没有纠缠,问:“你儿子还好吧?”
嬷嬷怔住了:“他什么都告诉你?”
何秋无所谓的笑笑:“告诉我有什么用?我也救不了他。只是张承恩说过,如果他不在了,让帮会一直照顾您的生活。只是张承恩死了以后,其他大哥能不能那么尽心照顾您,就不得而知了。”
嬷嬷眼神黯淡:“我不需要他的照顾。”
何秋突然话锋一转:“嬷嬷,你说当年张承恩为了你,杀了关大爷,为什么不把龙符给你?你可以让你儿子做龙虎帮的老大啊。这么大的便宜,被张承恩拿走了,你心里一点也不气?”
嬷嬷的手,紧紧的捏着咖啡杯,脸色十分的冷淡:“那是他得到的,为什么要给我?”
何秋笑笑:“您啊,就是太大度了,换了我,必然抢回来给我儿子。龙虎帮,家大业大,与其说张承恩养着你,还不如说你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九牛一毛而已。”
嬷嬷的手开始抖起来了,看来何秋的每一句话,都击中了她的要害。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年您让张承恩杀了关老大,是想让您儿子坐上大哥的位置。如此一来,您与儿子就能生活在一起了。
“可惜张承恩野心大,他要的是整个龙虎帮。您一个弱女子,没有能力与他争夺,所以您心里其实是恨他的。
“现在您的儿子回来了,您有心要除掉张承恩,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可你没有能力啊,只好寻找法师来帮忙,让他昏迷。在没有找到龙符之前,您不会让他死的,对不对?”
何秋继续大胆的猜测,嬷嬷终于忍不住了,抓起那只精美的咖啡杯,狠狠的摔了出去:“胡说八道,我与张承恩的亲情,不是你几句话可以挑拨的。”
何秋哈哈笑起来:“什么情谊能比得过母子之情?今日我能来找你,张承恩也是留了后手的,他的龙符,可能会给伟哥,也可能会给古志豪,绝不会给你的。”
本以为可以继续激怒嬷嬷,谁知她却轻松了不少:“随他给谁,与我无关。”
咦,不是很生气吗?为什么不气了?
只有激怒一个人,才能让她说出更多的实话,可嬷嬷不生气了,淡淡的说:“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何秋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认真的说:“嬷嬷,如果真的是你请的法师,你将有万劫不复的祸事。也许只有我才能救你,救你儿子。
“因为那位法师,远比张承恩要的更多。一旦龙符到手,下一个昏迷的就是你和你儿子。”
嬷嬷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站稳了。何秋放下电话号码,没有再多留,起身告辞了。
无论如何,龙符拿到了,今天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走出小院,何秋给耿哲明发了一个消息,便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车来车往。
台北的马路上,骑摩托车的人很多,他们匆匆忙忙从何秋身边掠过,有人眉头紧蹙,有人喜笑颜开。
更多的人,面无表情,奔波于一日三餐。
这就是人生啊,形形色色的人群,组成了热闹的大千世界。
耿哲明的丰田车开到了何秋面前,拉下车门,热情的喊:“何小姐,上车啦。”
何秋回过神来,上了车,问:“见到老婆孩子了?”
耿哲明笑呵呵的:“给孩子买了奶油酥饼,还带了一份姜母鸭。他们中午能好好吃一顿了。”
何秋疑惑的问:“你的收入也不低吧?为何过得如此节俭。”
耿哲明低下了头:“我的工作,也不知道能干多久,上次被豪哥打了一顿,只是小事,如果犯了大错,打残也是会有的。我老婆说,等存够了钱,就去找份薪水低的,稳定的工作。不用担惊受怕了。”
“你们不是有很多洗白的正规商业吗,你也可以去啊。”
“钱少,还要有文凭,像我什么也不会,打打杀杀有一把子力气,只能在庄园做小弟了。我一直谨小慎微,伟哥也欣赏我,暂时还是很满意的。只是伟哥不开口,我就不能回家看老婆孩子,还是很想他们的。”
一个底层的男人,想多赚钱养家,黑社会小弟,赌场,夜总会打手,是最适合他们的。
危险大,工资高。
就算出事了,老板会赔一些钱给他们的妻儿,一条条人命,不过是一两百万新台币。
转开话题,耿哲明问道:“你见到了你朋友吗?与大哥醒来是否有关系?”
“没有关系,听说她家有一尊观世音菩萨很灵验,我就是来求子的。”何秋撒谎道。
耿哲明笑起来:“何小姐没有孩子吗?”
“有一个女儿,太孤单了,想再要一个,两个孩子有个伴。”
“我就是两个,一儿一女,女儿乖巧听话,儿子调皮得很。”
说起孩子,耿哲明的话多起来了,突然他话一转:“我记得伟哥在永寿街也有一位朋友,是位嬢嬢,很多年前,我送他来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