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
人群顿时哗然!
“原来是讹诈!”
“竟敢讹到靖王府头上!”
“真是胆大包天!”
王五几人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
那名作证的汉子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是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收了他们五百文钱,来做假证,小的再也不敢了!”
柳云萱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并无多少意外。
她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醉仙楼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二字,食材用料,烹饪流程,皆有严格规章,绝非尔等可以随意污蔑。”
她声音清晰,传遍大堂,“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蓄意构陷,败坏醉仙楼与靖王府声誉!”
她目光如刀,扫过王五几人,“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王五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是……是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脸的人,给我们十两银子,让我们来闹事,说……说只要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醉仙楼开不下去。”
戴斗笠的人?
柳云萱与周伯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手法,与之前销魂阁苏晚晴事件有些相似,都是利用见不得光的地痞流氓。
“将他们捆了,连同这做伪证之人,一并扭送京兆尹府,将今日之事原委,以及他们方才招供之言,一字不落地禀明府尹大人,本妃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柳云萱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护卫们应声上前,利落地将几个泼皮和做假证的汉子捆起来。
柳云萱这才转向众多食客,微微敛衽一礼,语气缓和了些许,“今日让诸位受扰了,是本妃管教不严之过,为表歉意,在场所有客人的酒水,一律免单,醉仙楼行得正坐得端,日后也必当一如既往,以美食佳酿,周到服务回报诸位厚爱。”
她这番处置,恩威并施,既迅速揪出捣乱者,澄清事实,又大方地安抚了受惊的客人,瞬间赢得满堂彩。
“王妃英明!”
“醉仙楼我们信得过!”
……
柳云萱处理完醉仙楼的闹剧,在食客们敬佩的目光和赞誉声中,从容地登上马车。
车内炭火温暖,驱散了从外面带回的寒意,她刚微微阖眼,想缓一缓紧绷的神经,车窗外便传来玳瑁略带诧异的声音。
“王妃,永王妃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揽月求见。”
柳云萱倏然睁开双眸,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永王妃?
在这个节骨眼上?
她与永王妃自那次永寿宫不欢而散后便再无往来,此刻派人拦在她的马车前,意欲何为?
“请她过来说话。”
柳云萱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车帘被轻轻掀起一角,永王妃身边那个惯常眼高于顶的大丫鬟揽月,此刻却面带恰到好处的恭谨笑容,屈膝行礼,“奴婢揽月,给靖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不必多礼,可是永王妃有何指教?”柳云萱直接问道。
揽月笑容不变,声音清脆,“回靖王妃,我们王妃正在对面的望海楼雅间品茶,方才瞧见靖王妃车驾在此,特命奴婢前来,想请王妃移步一叙,说是得了些上好的雨前龙井,请王妃一同品鉴。”
望海楼就在醉仙楼斜对面,亦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以清雅安静着称。
永王妃特意选在此时此地“偶遇”并相邀,绝非品茶那么简单。
柳云萱心念电转。
永王楚祁钰此前招揽不成,反被楚砚沉明确警告,如今楚砚沉病重,永王府便按捺不住,让永王妃出面试探了么?
是想看看她失了夫君倚仗后是否慌乱,还是想趁机拉拢,或者另有图谋?
她如今扮演的是忧心夫君,强撑局面的王妃,若断然拒绝,反倒显得心虚或与之交恶,于眼下韬光养晦之计不利。
况且,她也想听听,永王妃究竟想说什么。
心思定下,柳云萱面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勉强,“永王妃盛情,本妃却之不恭,只是王爷病中离不得人,本妃不便久留,略坐坐便走。”
揽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连忙道,“靖王妃放心,我们王妃晓得轻重,断不敢耽误您照料靖王殿下。”
柳云萱微微颔首,对车外的周伯和琳琅吩咐道,“你们在此等候,玳瑁随本妃上去即可。”
下了马车,在揽月的引导下,柳云萱带着玳瑁步入望海楼。
与醉仙楼的热闹不同,望海楼更显清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茶香。
来到三楼一间极为雅致的包间外,揽月轻轻推开门,躬身道,“靖王妃请。”
柳云萱脚步一顿,目光扫过雅致却空无一人的包间,心底警铃大作。
她立刻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门扇合拢的轻响。
永王楚祁钰一身月白常服,姿态闲适地倚在门边,恰好挡住她的去路。
柳云萱脚步猛地顿住,心瞬间沉了下去。
倚在门边的楚祁钰,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润闲适的表情,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与一丝关心。
“永王殿下。”
柳云萱迅速收敛心神,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屈膝行了一礼,声音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却难掩一丝紧绷,“不知永王妃何在?殿下在此,恐于礼不合。”
楚祁钰轻笑一声,缓步走近,目光在略显苍白却依旧镇定的脸上流连,“弟妹不必紧张,本王并无恶意,只是听闻砚沉病重,心中甚是忧虑,又恰见弟妹在此处理事务,劳心劳力,故而特备清茶,说说话。”
他抬手示意一下室内桌上确实摆放着茶具,“至于本王的王妃,她身子不适,在府中休养,今日是本王借她的名义邀弟妹一叙,还望莫怪。”
柳云萱心知这是鸿门宴,可此刻退路被挡,只能周旋。
她维持着面上的礼节,语气却疏离冷淡,“多谢永王殿下挂念,王爷的病太医正在竭力诊治,妾身身为王妃,打理庶务,应对风波是分内之事,不敢言劳,只是王爷病中离不得人,妾身实在不便久留,还请殿下见谅。”
她说着,再次微微屈膝,意图离开。
“且慢。”
楚祁钰却侧身一步,再次不着痕迹地挡住她的去路,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砚沉与我虽非一母所出,亦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他如今这般,本王心中实在难安,有些话,关乎砚沉,也关乎弟妹日后,不得不问,不得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