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报——曹洪到!
侍卫的通报声惊起檐下寒鸦。寇封挑眉望着匆匆赶来的身影,指尖在案几上轻叩。若再迟半分,宇文成都的铁骑就该踏平中山郡了。
罪将来迟,请主公责罚!曹洪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眼角余光扫过厅内众人——诸葛亮摇着羽扇,庞统把玩着酒樽,赵云按剑立于阴影处。这般阵仗,倒像是专候他一人。
起来吧。寇封抛来一卷竹简,看看这是司马仲达的笔迹么?
竹简在掌心发出脆响。曹洪仔细辨认着那些凌厉的笔锋,仿佛又看见许都丞相府里,那个总在阴影处写字的瘦长身影。确是司马懿手笔。他喉结滚动,此人竟愿归顺主公?
寇封突然倾身向前,案上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曹洪脸上,子廉似乎...很了解司马懿?
曹洪后背一凉。他看见诸葛亮抬起羽扇遮住半张脸,却遮不住眼底闪过的寒光。当年在丞相...在曹操麾下时,见过几回。他慌忙俯首,此人鹰视狼顾,主公若要用他,万不可不防!
堂外忽然传来兵器碰撞声。曹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攥碎了竹简的边缘。
“大人,这封密函能否暂存于下官处?下官欲彻查此事真伪,以免中了司马懿诈降之计!”
曹洪向寇封请示道,他打算派人将这封伪造的降书呈递给曹操。
字里行间明白无误地表明,寇封乃当世明主,若能为寇封效力征战四方,即便马革裹尸亦是无上荣光!
寇封等的就是曹洪这句话。这封假降书本就是专为借曹洪之手转交曹操而准备。
见曹洪主动请缨,寇封不假思索便应允了曹洪所求。
当伪造的降书递到曹洪手中时,这位将领心中暗喜——这简直是天赐的重要情报!
曹洪暗自得意:素以智谋着称的司马懿竟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司马懿万万没料到,曹洪依然潜伏在寇封帐下为官,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地递交降书!
“拿去吧!此物对本王已无用。有司马懿相助,剿灭曹操不过探囊取物!”
寇封故作大度地将假降书赐予曹洪,实则要借他之手给曹操送份。
得书后的曹洪急不可耐,立即向寇封讨要通关文书。他必须尽快赶回雁门,将这个惊天消息禀报曹操,好让主公提防司马懿这个祸患。
虽然与贾诩结盟,但曹洪对曹操始终忠心不二。他只盼曹操能成就霸业,自己也好搏个封侯拜将。
见曹洪急如星火,寇封也未加阻拦,当即准其先行离去。
寇封与刘伯温等人相视一笑——谁都明白曹洪匆忙离去的真正缘由。
曹洪一回到府邸,立即召来所有亲信。
如此重大的情报,岂能耽搁?
散布在雁门郡的旧部收到消息,迅速向太守府集结。经过长期训练,这些心腹行动既迅捷又隐秘。
不到一个时辰,三十名精锐已齐聚太守府。
“参见太守!不知有何紧急军务?”
众人自雁门向曹操府邸疾驰而去......
公元1022年
夜幕下,曹洪从怀中取出伪造的密信,在烛火映照中展开竹简。
诸君听令!他的佩剑在案几上敲出铮响,此乃诛杀司马氏的关键,尔等需以性命相护,直达丞相驾前!
三十名死士单膝触地,甲胄发出细碎碰撞。曹洪将竹简逐一传阅,继续道:凡阻路者,格杀勿论!过雁门时联络贾诩,他已备好中山接应。
远处更鼓传来,曹洪突然按住领头死士的肩膀:记住,此信若入司马氏之手...话未说完,指尖已在对方铁衣上掐出凹痕。
次日拂晓,商队铜铃叮当出城。三十匹驮马载着丝绸,密信就藏在领头者贴身的犀甲夹层。城楼阴影里,戚家军探子目送商队远去。
果然如此。寇封接到密报时正在擦拭佩剑,寒光在他眉宇间跳动。他对帐外唤道:鹏举,选五十轻骑换流民装束,暗中护送。
岳飞掀帐而入,蓑衣上的雨水滴落在地:末将担心司马氏会派...
所以要用背嵬军的跟踪术。寇封突然折断手中竹简,记住,宁可让商队全军覆没,你们也绝不能暴露!
暮色中,两支队伍前后没入山路。商队铜铃每隔三里就变换节奏,而岳家军的马蹄始终踏着雨洼的韵律。
【
烽火历1023年
“少主,此举是否太过凶险?岳将军孤身入冀州,若身份败露,恐万劫不复!”
张先攥紧 ** ,甲胄发出细碎碰撞声。李成随即踏前半步补充:“曹贼在冀州驻军十万,纵使岳将军浑身是胆,也难敌千军万马!”
帐内烛火陡然摇曳,映出赵云与宇文成都沉静的面容——他们始终坚信那位背着沥泉枪的男人。
“虎子唯在虎穴得。”岳飞突然朗笑,玄色披风无风自动,“能为明主效死,鹏举之幸!”话音未落,他已单膝触地,向寇封抱拳:“末将 ** !”
张先还欲再劝,却见诸葛亮羽扇轻抬:“那密信若经曹洪亲信之手呈于曹操,司马仲达必遭猜忌。”谋士眼底闪过寒芒,“此乃借刀 ** 之局。”
角落里的马鞍突然传出“咯吱”异响,众人这才发现戚继光的手指已嵌入皮革。这位水师统帅与杨再兴对视一眼,同时向前迈步——无需言语,赴死的决心在铁甲碰撞声中昭然若揭。
(当寇封亲手斟满琥珀色的烈酒时,张先与李成盯着晃动的酒面,谁都没敢碰那青铜爵。
“若是胆怯,本王绝不勉强!孤行事,向来不喜强人所迫!”
寇封神色肃然向岳飞表明态度,话音刻意让周遭将士听得分明。岳飞的赤胆忠心,他自然心知肚明。
岳飞闻言当即叩首三次,铿锵有力道:“自追随主公那日起,末将便不识‘畏惧’二字!纵使肝脑涂地,也定不负主公所托!”
见其英气勃发,寇封亲手搀他起身,拂去甲胄尘土。如此忠勇之将,岂能折其锋芒?他维持原令,命岳飞率精锐暗中护卫曹洪部属。
得令后,岳飞即刻点选五十神射手疾行。岳家军弓马娴熟,最擅隐蔽驰援。
阵前忽闻告罪声。张先跪地请罚:“末将等畏战怯敌,恳请主公严惩!”原来他与李成临阵迟疑,惹得军中侧目。
寇封却未苛责。征战之人日久生惧,本是常情。他扶起二将:“若思归隐,本王赠酒饯行,赐钱粮安身。唯劝二位莫离我境——曹 ** 锋可还惦记着呢。”
侍从奉上离别酒时,赵云等将欲言又止。他们深知:主公从不愿挽留去意已决之人。既无同心,强留何益?
不如让他们云游四海,还能留下忠义的美名!
张先和李成从未向寇封表露去意,万万没料到他竟会主动开口!
善察人意是寇封的长处,知人善任乃明主必备之才!
二人接过饯行酒却紧握杯盏,迟迟未饮。
他们心知肚明——此酒入喉,便与寇封恩断义绝,再非帐下副将!
喝吧!贪生怕死之徒,岂配追随主公?
刺耳之言难免,张先李成环视众将士,眼中尽是不舍。
对视一眼后,二人将酒杯放回案上——他们能有什么歹念?
主公,诸位!我张先绝非懦夫!这条贱命曹贼想要,给他便是!
主公明鉴!李成赤胆忠心,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恳请主公治罪!
他们改变了主意,誓要活出男儿血性,继续追随寇封!
要像赵云、杨再兴、宇文成都那般,为主公效死力!
此刻离去,天地茫茫竟不知归于何处。
不如随主公横扫六合,堂堂正正做一员战将!
既已选择追随,便该奋战到底——半途而废者,终难成器!
二位当真要留下?我与曹操的血战还未开始,请三思!
见二人赔罪请留,寇封不再计较。
他需要确认:若二人不返雁门,另有安排。
纸上谈兵终觉浅,该把两位副将扔到战场见真章!
寇封已下定决心:下次攻打冀州郡国,就以张先李成为先锋。
既是磨砺机会,也可将功折罪——全看二人如何抉择!
欲成大事者,须有泼天胆识。唯有无畏之将,方能杀得敌军片甲不留!
张先李能被任命为副将,根源就在于气量狭小!
寇封向来坚持一个信念:欲成霸业者,当不囿于琐事,不惧生死,需有超凡胆魄!
此刻军帐内,三位谋臣争论不休,寇封好整以暇地旁观。
既无过人武艺,又缺运筹帷幄之能,更不敢奋勇当先,凭什么击溃敌军?
张先李能心知肚明,自己与赵云等将领的差距不仅在于武艺平庸,更输在胆识气概!
主公,属下与李能决意誓死追随。曹贼重赏之下,若临阵脱逃,岂不愧对主公栽培之恩?
若非主公提携,我等至今仍在市井屠猪沽酒。主公宽宏大量,实乃当世明主!
既蒙主公垂青,却生离心,实在无颜面对江东乡亲!
自此刻起,张先李能死心塌地效忠寇封,助其成就霸业。
寇封示意二人退下休整,仍保留其副将之职。
眼下只待岳飞复命,且看曹操是否入彀。
主公,当预作两手准备。曹操龟缩冀州不出,避而不战,我军唯有步步为营。
北方四州,并州已归我军。余下青、冀、幽三州,当先取冀州,再图幽、青二州。
曹操主力驻守冀州,若战败必退往青州或幽州。
属下建议:主公攻打冀州时,可分遣两员大将同时进击青、幽二州,断其退路!
不可!我军兵力有限,若三路并进,势必分散战力。曹军主力不容轻忽!
刘伯温、诸葛亮、庞统各抒己见。寇封静听三人争论,皆有理据。
若三路齐发皆告捷,便可彻底剿灭曹操。
届时北方四州尽归麾下,曹操将无处容身!
但青、幽二州距并州路途遥远。若绕开冀州进军,需多耗半月行程,粮草补给更是艰难!
【并州军议】
旌旗猎猎,十万貔貅尽驻并州,粮秣辎重皆仰此州供给!
帐中烛火通明,寇封按剑而立:三路分兵虽妙,然冀幽青三州征途迥异——取道青州须迂回冀境,徒增廿日行程,粮道何以维系?甲叶铿锵声中,他骤停脚步:不若集重兵出雁门,破中山如捣朽木,既得粮仓补给,再图青幽二州!
众将见主公竟以金枝玉叶之尊垂询帐下,愈显恭谨。刘伯温捋须沉吟,庞统指尖轻叩案几,孔明羽扇暂歇膝头——三位谋士神色各异。
忽闻庞士元击案而起:主公!若遣奇兵日夜兼程,旦夕破青幽二州,届时三路合围冀州,纵曹孟德有通天之能,亦成瓮中之鳖!其声如金石相击,帐外值夜亲兵不觉按刀回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