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夏
“啪”“啪”“啪”一个又一个耳光呼来,
“我打死你这个死丫头,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紧接着又有手抓着地上的女孩的头发,拖拽着女孩的头往墙上狠命撞了一下,接着一只脚踹向地上已处于半昏迷的女孩,一脚又一脚,女孩终于抗不住昏迷了过去。
黑暗潮湿的房间堆满杂物,弥漫着霉味,墙壁渗出细密水珠,角落里堆满发黄的旧物。水泥地冰冷泛着潮气。
蛛网在阴影中摇曳,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吱,吱,吱”潮湿的墙角传来窸窣声,一只硕大的老鼠贴着霉斑斑的墙根窜过,细小的爪子在地面积水上留下涟漪,黑暗中亮着两粒绿豆般的眼睛。
地上的昏迷的女孩瘦软不堪,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看还有起伏的胸膛,还以为已经死去多时。
“咳、咳、咳,水、水”女孩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指尖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意识在黑暗中沉浮,眼皮沉重如铅。身体像被火烤着,却止不住地发抖。
不知时间流逝,地上的女孩慢慢睁开眼,黑漆漆的一片,头痛欲裂,喉咙干得发疼。
女孩在地上躺了很久,直到听到了许多嘈杂声,意识慢慢回归。
我没死吗?好痛,这是在地狱吗?看着熟悉的杂物间,意识到这是以前自己的“家”,我林如月居然重生回来了,回到被逼下乡之前,回到死之前,一切都还可以重来。
但这次主动权掌握在我手中,这辈子你们休想再压榨、欺辱我,你们欠我的,我统统会一笔一笔要回来,林如月苍白的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
谁都无法理解一个年轻姑娘是怎样的绝望才能勇敢轻生,被以为的亲人出卖,被送上老男人的床那种绝望无助。
活,谁不想活啊?
前世的林如月,从小到大都受到父亲林志国的毒打,母亲这个老白莲杜桂芳的pUA和谩骂,姐姐林如兰的嘲讽、欺辱。
林如月一直都在努力讨好父母,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
父亲林志国在红星机械厂工作,五短身材,身高不足一米六,长个大饼脸、蒜头鼻、厚嘴唇,人因自卑而暴戾,又因常做体力活,脾气更加暴躁,顺不顺心,都会对如月一阵毒打。
母亲杜桂芳在第三纺织厂上班,对外形象一直温温柔柔,一米六五的身材显得高挑,当了妈后的身材凹凸有致,皮肤白皙,五官秀丽,算得上是漂亮。
而回到家的杜桂芳却露出另一副嘴脸,对着如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什么粗活、脏活,都丢给如月做,林如月承包了家里所有家务。
林如月一直以为是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父母看生下来的又是一个女孩儿,所以这么对待她,所以林如月一直想要做得最好,证明女孩儿也是有用的,从而获得父母的喜爱。
而直到死,如月才明白,父母不是不喜欢女儿,而是不喜欢别人的女儿。
是的,她是林志国、杜桂芳捡来的,严格说是拐带走的,在林志国把她送上土改局局长李明生,一个像猪一样肥胖油腻的老男人床上才得知,她是林志国、杜桂芳在惠阳市国营店门口的拐带走的,
这俩畜生看她着一条碎花小红裙,像个洋娃娃,手上戴着漂亮的银手镯,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古朴的翡翠长命锁,身边无人照看,一直玩着手里的玩具,这俩货起了歹心,看四下无人把她抱走了。
银手镯已经被他们卖掉了,长命锁如月见到过,一直挂在林如兰的脖子,林如兰还跟如月炫耀过,嫌弃她个穷酸样,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都不配看一眼,看一眼仿佛脏了玉佩,后来就塞到衣服里,洗澡都不曾脱下来。
林如月想到前世,身体颤了颤,不自觉用双手抱紧了身体,蜷缩成一团,可怕的回忆涌上来。
死前头一晚,林如月被林志国和杜桂芳打电话叫回家,说有重要事情,林如月看那天没什么课,便提前请假从学校回家,以为家里没人,
没想到走到听到林志国和杜桂芳的卧室门口听到有低语声,如月正要敲门,没想到听到他们在密谋:“老林,土改局李局长真的看中那贱丫头啦,真的有关系可以帮你争得厂长竞争??”
“嗯,也不枉我们这么多年把她养大,当初在市里国营门口就看中她一身好皮子了,养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用得上了”
“老林,那贱丫头那身皮子长得真不错,又是大学生,等李局长玩腻了,我们多给她找几个下家,养她这么大,不能赔本,就她身上那银镯子和玉锁,也不值几个钱,养了这么多年,总得赚点儿回来。”
“再说吧,我跟你说啊,那李局长经手过的女人,啧,啧,啧,没几个好下场的,你得管好你的臭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拆了你的骨头。”
“放心吧,这事儿我能说出去吗?如兰我都不会说”。
林如月吓得浑身直哆嗦,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父母”所能做出来的事,她悄悄往后挪,由于紧张,头不小心碰到墙壁上挂的相框“哐啷”。
“谁?”
林志国第一个拉开门跑出来,看到是林如月,狠毒的眼睛瞪着如月,“既然你听到了,就乖乖听话,否则就给你吃点苦头。”
杜桂芳也走了出来,眼皮对着林如月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的对林志国说“放心吧,她翻不出我的手掌心”,这下是装都不装了,慈母人设正式下线。
林如月慢慢往后退,着急的计算着门口的距离,转身朝门口跑去,门刚拉开,有重物砸在了脑袋上,林如月陷入一片黑暗,人事不知。
......
林志国把林如月打晕了,把她送到了一个宾馆的床上。
林如月是被压醒的,一个重物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有张恶臭的嘴在自己脸上亲来亲去,迷糊中有双手在自己身上乱摸,很粗暴的撕扯自己的衣服。
林如月凭着自己的本能弓起膝盖往上一顶,有个男人“嗷~~”的一声闪开。
林如月睁开眼,慌张爬起来,毫不犹豫的冲向门边。
门打不开,被锁住了。
这是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格局很简单,房间内有两张床,床边放了两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放了两盏昏暗灯。
另一面墙上有扇半开的窗户,窗户外还能听到鸟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