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不会让自己平白的受委屈。
既然都不想看到这人了,那就,让他再也不能出现在我面前,不就好了。
祁警官长得并不算丑,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一脸正气,穿着警服,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让人信任的模样。
只可惜,后来越接触,他的一些行为,越让我觉得不舒服。谄媚奉承是我不喜欢的行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也同样厌恶。除了模样还可以之外,祁警官的每一个行为,都精准的踩在了我的雷点上。
认真算起来,这是我和这位祁警官的第四次见面了。
我想,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突然记起第二次见面时,这位祁警官的样子,那会儿他就是带着明确目的性的,打算来接近我的。
“刻意换岗,来接触我这件事,我就不提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顺嘴这么一提,没打算深究。
那个时候,孙卫关的案子正好在关键点上,所以我忽略了这个人。直到今天白天,第三次见面,明面上彻底闹翻之后,我才想起来去查一查他的事。这一查,更坚定了我的信念,他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
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俞洛的表情有明显的呆愣。
我同祁警官前两次接触的时候,小汐还在,俞洛还没有出现在我身边。所以,她对这些事情应该一无所知才对。
此刻的俞洛,也的确像是初次听闻的模样,维持着她惯有的冷漠脸色,视线却不自觉的打量起了被我贬低的一无是处的祁警官。
我的意念力仍然无意识的散在周围,捕捉到了她眼底闪过的异色,像是轻蔑,又像是忧愁,快到我没有看清。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一种像是被什么人操控着的不适感,突然蔓延而上。
直觉告诉我,一切都不太对劲。
因为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忽略了一个在短时间内,频繁出现陌生人,这种疏漏,从前的我,从来没有犯过的。
我为什么,那时候会这么想呢?因为成为人类太久了,让我磨掉了从前的警觉吗?
好像,自从这次我回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第一次刺杀,我前世的大部分记忆回来了,可却失去了近二十年的成为人类的记忆。而第二次刺杀,我又莫名其妙的恢复了成为人类之后的记忆。
并且,从那时我意外恢复前世记忆开始,所有遇到的案子,进展的都太顺利了。顺利到有些刻意,就好像是引着我往哪个方向去查一样。
在那天凌晨发现了楚然娟尸体,接着,我们立即就找到了嫌疑人,最后,查到了肖览山的身上。我因为小愿的事,被他带去了妖界,结果,遇到了前世都从未谋面的大师姐,从她那里找回了飞花,还有踏雪,还听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有关于那位主神大人,有关于小汐。
接着肖览山又引出了神族的分散在各界的一众人,还带出了有关仙帝的陈年旧事。
我似乎一直在听别人说,一直在听旁人说着从前的事。
第二个案子,恰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了,染的出现还算在我的意料之中,从前她也总喜欢围绕着我和小汐跑,所以,突然之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单枪匹马的找了过来,妄图耀武扬威或是落井下石,很符合她的性子和行事风格。
但,卜述申呢?
他也在同一时间,和染出现在同一个案子里,都有意无意的,同我说着同一件事。他们都和我的前世有关。
同我前世的死,有关。
太刻意了。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包裹着,把我往往中间的芯子上靠。
我得到的消息,大部分都是传言,毫无根据也无从验证。
究竟,是想让我知道什么?
我并不是特别较真儿的性子,向来随遇而安,得过且过,也并不是要对所有人,所有事都设防的。只是,我前世的死似乎越来越古怪,让我不得不更加警惕。
我相信我的直觉。自诞生而来就伴有的预知之力,让我即使成为人类,在第六感方面也比一般人灵敏许多。
以前的我,对的朋友向来是交付十分的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而现在的我,周围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无论是我熟悉的,亦或是不熟悉的。强烈的落差感,让我有些不爽。
思绪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一大串的过了。想到这里的我,停了下来,装作漫不经心的,扫视了周围。
宴会厅很大,设施也很考究,因为是祝寿用的,这次弄得格外喜气洋洋。围过来看戏的众人,空出了大半的地方,周围的红色装饰显得空旷生硬,透露着一种诡异感,我本就不太喜欢正红色,现在感觉更不舒服了。
围观人群许是以为我在吊着他们的胃口,都投来了期盼鼓励的目光,带着一脸八卦的表情。
在人群第一排的爸,满脸愁容,握着杯子的手指因为过分用力而泛白。爸之前,是有瞒着我妈生病的事,可他出于好心,不想让家里人担心,逻辑上也没有问题。
之前同哥交谈的那个年轻人,已经站到了人群的最末尾,仰着头往中心看。而最远处的哥,依旧无动于衷。他随手放下了喝空的玻璃酒杯,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姿态随意的靠着桌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对,错了。
按照哥的性子,即使知道我能处理好这些事,也应该表现出些许关心才对,因为从小失去双亲的关系,他最在意亲人的。可哥现在的状态,太冷静了。
冷静到就好像,早知道一切会如何发展一样。他像是早就料到了,祁警官会出现,早就料到了我会特别厌恶他,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声讨一番,引去所有人的目光。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会毫无意外的发生,不偏不倚。
我之前准备的计划,是有要在宴会上挑事,吸引众人注意的意思。那是为了方便陆渊泽和俞洛暗中离开,打算帮忙打掩护的。
大致的布置,我只对俞洛提起过一嘴,没有告诉我哥。
有关舅舅的事,我是打算把自己和他都划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