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她,开始很客气,慢慢有点贪婪,一直到那儿……
她羞的闭紧双眼,两手情不自禁抓紧枕头。
他说:“宝贝,好香啊,像刚切开的新鲜苹果的味道。”然后埋头啜饮,声音像从遥远的彼岸传来。
他突然停了,她更害怕了,紧张到微微颤抖……
……只见她头发凌乱,脸上分不清汗水还是泪水,双眼紧闭,豆大的泪珠顺着两颊滚落在枕头上。
他抱住她,一叠声地颤声道歉:“对不起,宝贝,宝贝对不起!很疼吗?”
她既不敢说“疼”,也不能假装说“不疼”,只得闭紧嘴巴,无声地流泪。
他吓慌了,抱着她,吻着她,抹着她脸上的泪水和汗水,颤抖着声音喃喃地说:“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我光顾自己舒服了,宝贝别哭了,我不碰你了。睡吧,睡吧,宝贝!别哭了!”伸手触灭了台灯。
她就这样精疲力竭地偎在他怀里,在他的呢喃声中,沉沉眠着。梦里又回到那个冬天的阶梯教室,烛光通明,下面是和他们一样临时抱佛脚,埋头备战期末考试的同学,她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枕着他的胳膊,睡的深沉而踏实。
天亮了,她睁开眼,他正看着她,仿佛一夜未眠。
她不好意思地把他的胳膊从自己头下面抽出来,问:“被我压麻了吧?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他心疼地看着她,柔声说:“没有麻,我好着呢。你,还疼吗?你昨晚哭的好厉害!”
她一下子又回到昨晚,是啊,昨晚她为什么哭的那么厉害?全是因为疼吗?她仔细分辨,无限娇羞地缩进他怀里,说:“我哭,不全因为疼,应该还因为羞耻,羞耻自己的身体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另一个人面前,羞耻自己丢盔弃甲,无处可逃,被你捉住。”
他又像那样笑,笑的她感觉身体里有根弦被拨动,他搂着她,说:“等咱俩好成一个人,你就不会觉得羞耻了。宝贝,昨晚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你哭的吓出来了。你要是不疼了,我还想再试一次,行不行?”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这次……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问:“是疼吗,宝贝?”
她含笑带泪,把头转向一边,轻声说:“痛,并快乐!爱你,我爱!”
他得了鼓励,肆无忌惮,热烈而狂野地去开疆拓土……而她,打开所有的感官、神经,去体会、去接受、去包容、去融合……
……整个世界一片静寂,没他,也没她,只有他们。她张开双臂,拥他入怀。
很久很久,他像融化了一般,一动不动,伏在她身上。发间和耳后散发出阵阵她以前从来没闻到过的奇异而浓烈的气息,席卷、包裹着她,令她沉醉,令她迷失,令她醺醺然、昏昏然、陶陶然……
突然,她惊喜地悄声喊:“……”
他无力,却又无比幸福地“嗯”了一声。
她问:“是你让他动的,还是他自己动的?”
他笑着低语:“他自己动的,他们俩在对暗号呢。宝贝,你也,你知道吗?”
她羞红了脸。往他怀里钻。
过了好久好久,阳光穿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她渐渐感觉到他的重量,笑着问:“爱,今天早饭是不是想吃老婆饼啊?”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笑着翻身起来,吻着她,说:“我爱你,宝贝!”
她很自然地回说:“我也爱你,我爱!”
他愣了一下,说:“你叫我什么?”
她也愣住,随即笑了,重复着说:“我爱,爱你!”
他欣喜地说:“这是你给我起的新名字?我以前从来没听你喊过我的名字,你都是直接对我说话的。”
她笑说:“以后我就叫你‘爱’,高兴的时候叫你‘爱’,生气的时候还是叫你‘哎’!”
他听明白了,笑着说:“那我怎么知道你是高兴地爱,还是不高兴地哎?”
她笑:“那我就叫你傻瓜!”
他笑:“昨晚买花的时候你已经叫过我一回傻瓜了,为啥你叫我傻瓜,我听着都那么幸福呢?”
她也笑:“你聪明呀,直接把它翻译成宝贝儿。”
他从桌上拽了一把纸巾给她,自己也抽了几张,擦拭着。
她起身,说:“我去洗个澡,你洗不洗?要不你先去?”
他说:“你先去吧!”
她越过他,往卫生间走,突然听到他在身后“啊”了一声,回身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只见雪白的床单上开着两朵花,一朵黑红的玫瑰,和一朵鲜红的大花牡丹。
他突然一脸委屈地说:“这不公平!我明明也是,拿不出证据。”
她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她狼狈地一边拿纸巾擦拭,一边往卫生间跑。
等她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只见他坐在床角,对着那两朵花发呆呢,听见她的声音,起身拥她入怀,无比疼惜地说:“宝贝,昨晚你确实很疼很疼吧?你都不说,我还以为……”
她安慰:“没事没事,跟生孩子比,这应该不算什么吧?螳螂先生都愿意让螳螂太太吃掉它呢。”
他心有余悸,恐惧地睁大了双眼,说:“那咱们还是别要孩子了,十二个呢,不得把你疼死!”
她笑,说:“咱们顺其自然,能生几个生几个,听上天的安排。”
他指着那两朵花,问:“这咋办?”
她说:“扔了吧!没关系,我昨天买了两条新的,等下换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说:“扔了?这多好看,我要留着做纪念!”
她把睡裙套在身上,认真地问他:“你很在意这个吗?”
他愣了一下,问:“那你在不在意?”
她遏止不住地笑着说:“我在意也没用啊,你早就……这是小黑屋里给看那录像说的。”
他问:“那你在不在意你自己?”
她想都没想,说:“在意的,我希望能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给自己爱的人,当然,我也希望完全地拥有你。我是不是太过时了?”
他眉花眼笑地说:“那还是过时好。”然后问:“你能把这床单给我带走不?我晚上抱着它睡,就像抱着你一样。”
她温柔地劝他:“不行啊,不扔就必须要马上洗,要不然会发霉,很不卫生的。”
他撒娇:“那洗了给我带上。”
她无可奈何地亲亲他,说:“好好好,我给你洗了带上。那你现在可以去洗澡了不?”
他亲亲她,说:“谢谢你,宝贝,你真好!”转身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