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海晏是通过走卒商贩将信传给了越国的四皇子,而这四皇子乃是越皇的贵妃所出。
越国的皇后无所出,但却从宫人之处包走了三皇子养在自己的膝下,这三皇子便从庶出的身份一跃为嫡出,自然便有了争夺越太子的名头。
越国的兵权不同于百濮国,越国的皇帝将兵权一分为四,由孙、钱、赵、李四个世族所掌控,因此相互之间制约平衡,共同效力于越国皇帝,并未出现一家独大的现象。
而今,这三皇子、四皇子皆已长大成人,越帝也在逐渐老去,自然这储位之争便被抬上了明面。
孙家乃是皇后的母家,钱家是贵妃的母家,赵家与李家虽也有娘子嫁入宫中作为妃子,可多年前只孕育了四位公主。
这储君之争,本与赵、李两家无关的。
但,孙皇后家与李家乃是姻亲关系,而,钱贵妃家与赵家实为姻亲。
因此,李家便站在了孙皇后所养的三皇子身后,赵家站在了钱贵妃所出的四皇子身后。
两位皇子心性各异,三皇子性格敦厚老实,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
而四皇子却是一个奸诈狡猾之徒,这也是相海晏为何会选择四皇子作为交易的对象。
百濮与越国同盟甚久,依常理而言,是不会相互之间开战的,只不过是相海晏与那四皇子之间的谋定而已。
相海晏遣百人小队对越国境内的村落进行偷袭,而后暴露出实为百濮国的军队,因此越国定然是不会放任不理的。
而这与百濮交壤的边境乃是属于赵家,所以四皇子便主动请缨,前往边境夺回属地。
这所谓的战争嘛,无非就是你来我往。
当四皇子收回失地之后,便发兵向百濮的边境村落,将其占领。
故此才有了相海晏出兵收复一事的机缘。
他们二人,一个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而另一个为了刷刷战功,稳固自己将来的位置,所以一拍即合做出个这“通敌卖国”之事。
当相海晏抵达边境之后,乔装一番,与那四皇子约在了四面环山曲径通幽的一处山中小院相见。
二人一番寒暄之后,便开始进行对于这未来该如何双赢获利的谋划。
无论是势力的培养亦或者是战功的获取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这有来有往,真真假假,输输赢赢才能继续下去。
而在他们“战事焦灼”的三年时光中,无论是百濮国,还是越国多多少少都对这场战争僵持不下心生不满。
最初是越国将四皇子这位统军主帅换了下来,新任的统军上任不过三日,便被相海晏打的连丢三城。
这可把越帝吓坏了,立即又将四皇子派了回去继续统军守境。
而四皇子也不负众望,回归之后便迅速的夺回了丢失的三城。
可这对于百濮而言,却不是好消息。
百濮王在诸位大臣的怂恿之下,将相海晏替换下来,先是遣了二王子领兵前去,结果丢失两城。
既然这二王子无法领兵,那便换人,新任的统帅是百濮赫赫有名的大将李硕,此人用兵如神,几乎毫无败绩。
原本百濮王是信心满满的,可就连李硕前去之后没多久,亦是连丢三城,这就导致了百濮国连丢了五座城池。
就因如此,相海晏的守城之能才在众人之中凸显而出,看来在这百濮国中,除了相海晏之外,恐怕再无人能将百濮的城池守得下来了。
因此,相海晏在收到圣旨之后讥讽一笑,便立即率军前往边境。
果然,在他的“骁勇善战”之下,丢失的五座城池很快便又收了回来。
在百濮国的史上,从未有过任何一人在短时间内便能将五座丢失的城池夺回。
他有了这番丰功伟绩,因此便被百濮国的百姓们称之百濮战神,这风头一时无二,就连如今远在闽岛的夷羽清都收到了风声。
夷羽清看完手中的密报之后淡然一笑,阿诺疑惑的看着夷羽清,不知她为何会笑。
“阿清,这太子殿下何时这般厉害了?简直快被百濮的百姓称之为神了。”
夷羽清将手中的信丢入火盆之中,看着火舌一卷,信快速的燃了起来。
“阿诺,你觉得这世间有神的存在吗?”
阿诺摇了摇头道:“我不信世上有神明,否则那些恶人为何没有被神处罚反而还过的有滋有润,而那些善良的普通人常常不能善终。
所以,在我眼中,所谓的神,不过是当权者们用于欺骗或者压榨普通百姓的手段罢了。”
夷羽清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是啊,这世间若真的有神明存在,不应该是众生平等吗,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的,人还分三六九等。
因此,相海晏此举,其实是在人为造神罢了。”
阿诺听了夷羽清的分析,瞬间来了兴致,她将一旁的椅子拖至夷羽清的身侧,双手捧着脸颊,扑闪着灵动的眼眸:“阿清,你跟我讲讲可好?”
夷羽清抿唇一笑,点了点头:“好。
相海晏与那越国四皇子定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这边境只能由他们二人守护。
无论是王室或者皇室,这兵权从来都是争权的首要。
你也是知道的百濮国的兵权乃是完全掌握在百濮王的手中,就算当初相海晏领军吞并西瓯,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而已。
如今,历经了我这件事后,他应当是明白了一个所谓的太子头衔,根本比不上一位手握兵权的将领。
因此,他才兵行险招前往边境。
若是仅仅只打一两场战役,又怎可能培养自己的心腹呢,所以,我便猜到了他与那越国四皇子合谋了。
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这一打便是三年光景,其中还历经了换将之事。
阿诺,你想想,若是你我乃是做戏,那是否便是两份真八分假?”
阿诺点了点头,夷羽清接着说道:“可若你对上的是其他陌生之人,那是否便会全力以赴了?”
阿诺再次点了点头。
“无论是相海晏亦或者是哪四皇子,都非平庸之辈,再则,阵前换将本就是大忌,新来的将领与士兵们相互之间并不熟悉,自然,这再好的将领来到了陌生的军营,没有历经过磨合,打败仗那便是必然之事。
而相海晏与那四皇子之间的默契妙就妙在,两国之间,这国土几乎未有任何的变化,该有的军资一点未曾拉下,这二人都培养了属于自己的军队,且这二人如今在本国之中,声望颇高。
你说这仗打下来,是不是好处全被他们二人得了?”
阿诺听罢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是啊,好处全被他们得了,可最后苦得是百姓!”
夷羽清冷冷一笑:“是啊,他们为了夺权,不择手段,可百姓何其无辜,战火肆虐只能背井离乡。
好了,不说这些事了,阿诺,最近倭寇可有双眸动静?”
阿诺郑重其事得点了点头道:“探子来报,倭寇正欲集结,想必是准备抢夺我们从他们手中夺来得琉璃岛。”
夷羽清微微眯了眯眼笑道:“那东西可是准备好了?”
阿诺眼前一亮:“放心吧阿清,都已装船,届时定会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