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林修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知州府衙的大牢中却出现了两拨黑衣杀手,他们均是来刺杀薛有山的。
第一波的杀手入狱之时,薛有山还以为是前来营救他的,忙不迭的对着杀手呐喊招手示意他在何处。
可当杀手的刀深入狱房之时,他才回过神来,这群人并非救他而是来杀他的。
于是他果断与狱卒、衙役们联手将这第一波的杀手逼退。
可他们还未曾休息片刻,这第二波的杀手也赶来了,若非李暮率兵前来保护,怕是这薛有山已然死于大狱之中。
李暮颇为头疼的看向薛有山问道:“你到底是得罪了何人,为何会分别来了两拨杀手?”
此时的薛有山面色铁青,他的心中自是如明镜一般的清晰,这雷州城之中除了那两位欲要杀他灭口之外,便无其他人了。
如今在薛有山看来,这私运铁矿一事怕是已无缓机,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原本他想着若以己身之死换得薛昭昭之生,倒也罢了。
可如今的情形看来,若他一死,他的女儿薛昭昭必定会被庄家所弃,届时没了他的护佑,薛昭昭的将来怕是凄惨无比。
与其这般坐以待毙,还不如与李暮合作,为薛昭昭换得一片生机。
想罢,他便对着李暮言道:“李大人,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知与你,但有一事还得请你相助。”
李暮缓缓地点点头言道:“你先说说看,至于能否做到待议。”
薛有山的神色暗了暗接着说道:“今日前来杀我之人,定是越林修与越林汉派出的。我可以将过往种种都如实相告,并且亦能提供给大人证据。
但是,我只有一愿,请大人让小女薛昭昭与那庄万凯和离,并且将她送离广南,在此事件之中,从头到尾她都是无辜的。
若是大人不答应,那我也就缄口不言了!”
李暮听罢思索了片刻后言道:“此事本官可以做主,放薛昭昭一条生路,只是从此以后这世间便无薛昭昭此人,薛昭昭是与你一同被处刑的,你可接受?”
李暮此言何意薛有山自是明了,他立即对着李暮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接着言道:“那我就在此谢过李大人了。
接下来,我便从我是如何投诚开始说起吧!“
这时李暮即刻对着记录官点了点头,薛有山瞧着记录官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之后,便娓娓道来:“我薛有山是一逃兵,本名是叫薛阿成,三十年前参了军。
我原本亦是有着一颗赤诚之心,入伍便是想要保家卫国,可奈何当时守边的并非薛家军,也非如今的贤圣治国。
我们在军中被各种的欺压,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诉,再加之军中贪腐成性,我便与十几个要好的兄弟偷了兵器逃回了广南。
我们这些个逃兵是不能入城归家的,而那时的广南各山头又被各路的山匪所占领,于是我们便挑了一个实力较弱的山匪窝子,将其一举歼灭,我们就将其占领了。
随着我们薛寨队伍的日渐壮大,我们便逐渐成了这广南最大的山匪势力。
一直以来,我们都是靠着收取镖局保护费,抢夺过路富豪来赚取银两的。
直到遇到越林修之后才改变了这一切。
那次去收保护费的是昭儿,也不知是为何,昭儿却被庄氏镖局之人留在了客栈之中,一夜未归。
当时我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便领着兄弟们下山寻之。
谁知到了客栈之后才得知,昭儿竟与那庄家少爷庄万凯有了肌肤之亲。
我们山匪不像你们这些读书人将这些礼义廉耻看得比命还重要,对于昭儿的选择我自是尊重的。
只是让我未曾料到的是,那庄家少爷欲娶昭儿为妻,而昭儿也愿嫁与他。
可横在他们二人中间的便是我这个被朝廷通缉的山匪头子。
我当时对昭儿的原话便是,要嫁你便嫁好了,关我这个山匪头子何事。
可那庄万凯却说,若是昭儿是以山匪女儿嫁入庄家,会被左邻右舍欺负瞧不起的。
我一届山匪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因此我就问要我如何做。
这时,原本坐于一旁的越林修便说道让我主动向朝廷投诚,并且他将投诚之后的好处悉数告知于我。
对于投诚之后朝廷会给予什么其实我根本不在意的,靠着十多年来收取保护费的,我也攒下了不少银两,既然我的女儿想要一良民的身份,我这当爹的又怎可好拒绝,于是便听从了越林修的意见,主动向朝廷投了诚。
至此昭儿获得了良民的身份,自然也就顺利的嫁入了庄家。
起初我是挺感激越林修的,毕竟我解散了薛寨之后,是他们越家收留了我不少弟兄们,为他们提供住处,给他们活路干。
只是这种日子只持续了不到一年左右,当昭儿告知我她怀孕的那日,我还未来得及庆祝,那越林修便找上门来了。
他告诉我有一赚大钱的买卖,只因我对山地了解,且又与他们越家也算是亲家的关系,所以才寻到了我。
因此我便问他到底是什么赚钱的买卖,他便神秘的告诉我,是开采铁矿,而后在拉去黑市倒卖。
我本就是山匪出身的,怎可能怕朝廷的那些个条条框框,因此便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我告知他,此事只能是我薛有山与他越林修两人的合作,断不能让庄家参与其中。
越林修也知我所为何意,就算将来东窗事发也能将昭儿保住,因此便爽快的应下了,接下来便是你们所知的我们私采和出售铁矿一事了。“
听罢,李暮蹙着眉头问道:“越林修想要杀你灭口,我倒是能理解。
可为何越林汉也要做此事呢?按你所述,这私铁一事只有你与越林修呀!”
薛有山冷冷一笑言道:“与越林修乃是私铁,而与越林汉那是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