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昼盯着手中的名单,纸张被捏得发皱,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什么时候安排的?”她猛地抬起头,直视天翔的双眼,“这么大规模的人员调配和装备筹备,为什么我完全不知情?”
天翔却保持着一贯的从容,指尖轻轻敲打着名单封皮:“早在一周前,当我们截获吸血鬼异常调动的情报时,就开始准备了。”他抬眼望向营帐外漆黑的夜幕,探照灯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划出惨白的光柱,远处偶尔炸开的探照弹将云层染成诡异的血红色,“我感觉,这次的战斗吸血鬼那边必然也做了充足准备。他们一贯擅长设局诱敌,据点被端很可能只是引子。所以我才提前安排了这一手——从特训人员到装备调配,每个环节都必须隐秘进行。”
见真昼神色依旧紧绷,天翔顿了顿,语气稍缓:“至于没告诉你……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被敌人察觉破绽。只有让计划保持在最小范围运作,才能真正做到保密。”他的目光扫过营帐外匆忙搬运物资的士兵,远处的警报器突然发出零星嗡鸣,尖锐的声响刺破死寂的夜空,“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费里德·巴特利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真昼听到这话,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费里德·巴特利,而不是其他的吸血鬼?”天翔目光微沉,将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道:“以我们的情报,只有他掌管着这片区域的统治权。”说罢,他凑近真昼的耳边,刻意放缓语速,“再说了,你觉得克鲁鲁·采佩西会亲自上战场吗?”
真昼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你说的也对。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击了?”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天翔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营帐外的警报声愈发密集,似乎在催促着他们做出决定。
此时天空已经微微亮,鱼肚白的光晕悄然漫过地平线,为营帐染上一层朦胧的冷光。真昼紧盯着天翔,嘴唇不自觉地抿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鬼咒装备的握柄。这本是一场他完全可以凭借战斗总指挥职务下达指令的战局——只要他一声令下,200名装备精良的战士便能即刻奔赴战场。但此刻,他却罕见地沉默着,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风卷着砂砾拍打着帐帘,真昼望着天翔沉思的侧脸,忽然意识到自己竟对这个总比自己慢半拍行动的未婚夫生出一种近乎偏执的信任。那些被天翔藏在从容表象下的筹谋,那些总能在绝境中逆转局势的奇招,此刻如同暗夜中的星火,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在等,等这个总让他出乎意料的未婚夫,再一次撕开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
又过了一会,天翔看了看手中的怀表,沉声道:“我的少将大人,您可以下令了。人现在都到齐了。”此时的真昼才缓过神来,挺直脊背,目光扫过营帐内待命的军官:“安排留下1000人做预备队守在这里,剩下的人,全部投入战斗!”
话音未落,柊筱娅、百夜优一郎、早乙女与一、君月士方、三宫三叶迅速赶到,加入了队伍之中。
真昼点了点头,正要迈步,却被天翔伸手拦住。“真昼,这次太危险……”天翔话未说完,就被真昼坚定的目光打断。“我这一次要跟你一起去。”真昼扣紧腰间的鬼咒装备,字字铿锵。
两人沉默对峙,只余营帐外呼啸的风声。天翔最终放下了手,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真昼回望他的眼神如淬火的刃,却又藏着只有彼此才能读懂的温度。无需多言,他们同时转身,踏入即将破晓的战场。
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着气流发出轰鸣,真昼攥着机舱扶手,转头看向身旁的天翔,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哪里来的200人?都持有黑鬼级的鬼咒装备。在我已知的范围内,黑鬼级鬼咒装备非常少,持有人数也非常少。”
旋翼掀起的风灌进机舱,将天翔的军帽边缘吹得微微翻卷,他却只是勾起唇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旧茧:“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其实我是故意让小百合说这么多的,也是为了防止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从中作梗——其实他们都是菩萨级的鬼咒装备持有者,比黑鬼级低一个等级。再加上100名夜叉级装备持有者,总共凑齐200名。我可是找了好久。”
真昼刚要追问,却见天翔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对方眼底藏着几分神秘笑意,终究没说出千鬼那能感应鬼咒装备等级的特殊能力——若真按寻常方式一个一个排查,怕是真要找到猴年马月。
天翔顿了顿,补充道:“对了,之前给你看的那份资料,也是故意做的假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不让其他人看出端倪。”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红莲等人成功占领吸血鬼的据点后迅速展开行动。他们重新部署兵力,将防线全力前压,并且在废弃的公园里对防线进行了细致的重新布置。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天际传来尖锐的破空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黑影从云层中坠落——乌压压的一片,又是一大批吸血鬼通过空投降临战场。他们直接从高空跳下,落地时溅起大片尘土,獠牙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如同死神撒下的战书,朝着防线凶狠扑来。
红莲无奈地摊了摊手,啐了一口沾在靴底的泥块:“还真不让我们好好休息呀,该死的吸血鬼。”他反手抽出腰间的“之夜”,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刀刃上流转的鬼气将周遭空气都凝成霜雾,“来多少,老子砍多少!”
就在这个时候,吸血鬼阵营前方,费里德·巴特利高声喊道:“把人类全部歼灭掉!”话音刚落,空中骤然响起新一轮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只见后方尘土飞扬,大批帝鬼军精锐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前线。费里德·巴特利单手撑着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笑意,猩红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起来越来越有趣了呢。”而这一批疾驰而来的直升机,正是天翔与真昼调遣的援军。硝烟与咒术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