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够用一个月,以后每月我都准时送来。
太好了。
吴冰暗自诧异何雨隆的办事效率,却识趣地没有多问。
在他眼里,这位大哥向来无所不能,能弄到免费肉类,再搞来这些药材也不足为奇。
这份情谊,他深深记在心底。过两招?何雨隆活动着手腕笑道。大哥饶了我吧。吴冰连连摆手。
在武艺精进前,他可不想再当陪练。那先回了。
路上当心。
跨上自行车回到家,何雨隆陪阿诗玛吃完早饭,便带她去百货大楼添置冬装。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转眼到了何雨水出嫁的日子。
闺房里,新娘子紧张地绞着手指:大嫂,嫂子,奶奶,各位婶子,海棠姐......你们说飞跃怎么还不来呀?
瞧你这心急的样子。
别人出嫁都哭成泪人,咱们雨水倒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雨水已经等不及要和郑飞跃组建小家庭了。
一九六六年冬,农历十月十九。
这天是何雨水和郑飞跃的婚礼日。
天未破晓,何雨水就起床梳妆。
阿诗玛和冉秋叶为她精心打扮,等候新郎来接。
院里,何雨隆与何雨柱正忙着准备早饭。发什么呆?何雨隆轻碰弟弟肩膀。有点舍不得。何雨柱叹息。
虽然总催妹妹出嫁,真到这天却五味杂陈。
这丫头是他一手带大的,转眼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了。你眼睛怎么红了?
烟熏的。何雨柱揉着眼角辩解。
昨夜细雨打湿煤堆,今早生火时烟气太呛。
何雨隆笑而不语,转而确认婚礼准备事宜。
嫁妆已送至新房,只待郑飞跃前来迎亲。该来了吧?何雨柱频频看表。
何雨隆出门张望,在胡同口没看见迎亲队伍,却发现了躲在墙角的何大清。二叔!
雨隆...
您怎么不进去?
原来何大清早已悄悄到来,在寒风中徘徊多时。
上次雨水专程告知婚期时,眼里分明藏着对父爱的期盼。
此刻这位父亲终于出现,却只敢在门外徘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何大清望着何雨隆,嘴唇嚅嗫着说不出话。
他脸上浮起羞愧的神色。
走到门槛前,他脚步突然凝滞,怎么都迈不开腿。二叔,今天是雨水的好日子,咱们先热热闹闹送她出嫁。
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进屋看看雨水吧。
何大清深吸一口气,跟着跨进四合院门。谁让你来的?
何雨柱一见到何大清,脸色瞬间阴沉如铁。我闺女出嫁,当爹的凭什么不能来?
你也配当爹?当初扔下我们兄妹时怎么不想想自己是当爹的?
我不想跟你吵。
何大清知道,抛弃子女这件事永远是他的污点。
他不奢求儿女原谅,甚至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将来九泉之下都无颜见祖宗。柱子,少说两句。何雨隆拉住怒火中烧的何雨柱。
这大喜的日子,吵闹总归不好。二叔,雨水在屋里呢。
雨水,看谁来了。何雨隆把何大清领到西厢房门口。
冉秋叶轻声说:爸,您来了。
二叔是来送雨水的吧?阿诗玛会意地拉起冉秋叶,咱们先去院里坐坐。
不一会儿,屋里传出何雨水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个看似活泼的姑娘,终于在今天把积压多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雨隆,雨水她......
没事的。
二叔当年那事儿就像根刺,一直扎在她心里。
哭出来反而好。
哼,就不该告诉他,不该让他来!
柱子!
噼里啪啦——胡同口突然响起鞭炮声。飞跃到了。
何雨隆赶忙去院门口放鞭炮。
只见郑飞跃推着自行车,车把上系着红绸,正朝大院走来。大哥,我来接雨水了。
“气色挺好。”
“有喜事自然精神足。”
“进屋吧。”
何雨柱拍了拍郑飞跃肩膀,对方一身笔挺中山装,显得格外利落。大哥,老太太...我来接雨水了。”
“来得正好,先吃早饭。”
“好。”
郑飞跃熟门熟路地停好自行车,帮着搬桌椅摆碗筷。
两张八仙桌很快布置妥当。飞跃,去叫雨水吃饭。”
“这就去。”
郑飞跃快步去找何雨水。
早饭过后,何雨水就要随郑飞跃离开了。飞跃,我 妹交给你了,记住你的承诺。”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老太太,爸,你们放心,我郑飞跃要是亏待雨水半点儿,天打雷劈。”
“走吧,好好过日子。”
“那我带雨水走了。”
“丫头别哭,以后受委屈就回家,大哥替你撑腰。”
何雨水抹去泪花,跟着郑飞跃走出院门。
众人站在门口目送,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尽头。别望了柱子,想妹妹随时能去看她。”
何雨柱收回凝望的目光:“哥,你说雨水会不会受气?”
“他郑飞跃敢!看我不卸了他全身骨头!”
院里,一大妈带着女眷们忙着收拾。
秦淮茹和于海棠结伴往轧钢厂走去。
张氏、王氏和聋老太太几人结伴出门散步去了。
家里只剩下何雨柱与何大清父子二人相对而坐,气氛凝重。二叔,柱子,你们这是...何雨隆拿着扫帚打扫完院子,进屋就看见父子俩僵持不下。
何雨水刚出门不久,这两人该不会要动手吧?
何雨柱冷冷扫了父亲一眼,我要去上班了,饭店今天事情多。
柱子,我知道你恨我。
当年的事确实是我错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
哟,还知道承认错误了?何雨柱打断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雨水都出门了,你还坐着干嘛?
说着就要赶何大清离开。
十几年前抛弃子女的事暂且不提,去年何大清带着刘氏上门道歉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至今想起都令人不快。
要不是今天何雨水出嫁,他根本不会让何大清进门。我回不去了。何大清长叹一声。怎么?被刘氏赶出来了?要真是这样,我得放鞭炮庆祝三天!
没错,我被赶出来了。
什么?何雨隆、阿诗玛、何雨柱和冉秋叶闻言面面相觑。
何雨隆皱眉道:二叔,这玩笑可不好笑。
雨隆啊...何大清抹着眼泪,我是真无家可归了。
那女人...真的把我赶出来了。
自从去年春节前何雨柱拒绝去家里吃饭,刘氏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恶劣。
前些日子,刘氏和一个老头走到一起,直接将他赶出了家门。
除了身上那套衣服,刘氏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就连他亲手缝制的冬衣,现在也穿在了刘氏新欢的身上。真的......就这么被赶出来了?
呵呵......何大清,现在知道当初你抛弃我和雨水是什么滋味了吧?活该!
柱子,别这样。冉秋叶轻轻拽了拽何雨柱的袖子。
无论怎样,何大清终究是何雨柱的父亲。
虽然现在的处境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确实怨不得别人。
但何大清已经这么惨了,何雨柱的话无异于往他伤口上撒盐。秋叶,你就是心太软。
他落到这地步纯粹是报应。
冉秋叶并不真正了解何大清的为人。
尽管听何雨柱讲过从前的事,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难以感同身受。
在她眼里,何大清始终是何雨柱的亲生父亲。
她总是这么善良。
对何大清这样的人,根本不该有任何怜悯。对,都是我的报应!那你要我怎样?让我去死吗?
你要真有胆量去死,我倒是会高看你一眼,何家祖宗也会觉得你有点骨气。
你敢吗?
何雨柱太清楚何大清了。
他要是真有寻死的勇气,当年就不会被刘氏管得服服帖帖。
这么多年,他在刘氏面前连条狗都不如。
现在被扫地出门了,倒在他面前装可怜。
真有本事就去死啊,他要是拦着就不姓何。何雨柱,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
我就这么说了,怎么着?你不是要死吗?去啊!
我凭什么要去死?嘿,我偏不死。
这种话也就说说而已,他才不会中激将法。
好死不如赖活着,凭什么要去死?
秋叶,看见了吗?这就是我那好父亲。
他要是能把对付我们的劲头拿来对付刘氏,也不至于被欺负这么多年。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现在没地方去,我要搬回来住。
话已至此,何大清索性破罐子破摔,将厚颜 进行到底。
此刻他已被刘氏逐出家门,彻底沦为无家可归之人。
当初搬进刘家时双方就没领证,如今更是落得净身出户的下场。
眼下他只能灰溜溜地返回大杂院。还有脸回来?何雨柱气得直发抖。
这般不知廉耻的做派,简直刷新了他对厚脸皮的认知。实在没处去了。何大清缩着脖子,生怕挨揍。这儿没你地方!何雨柱厉声呵斥。
眼见此路不通,何大清转而打起何雨隆的主意:雨隆啊,你那院子宽敞......
休想!不等说完,何雨柱就一把拽开他。
这老家伙祸害自家人还不够,竟还想拖累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