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里的厮杀，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戮。
张猛扔掉盾牌。
抽出佩刀。
他一马当先，冲出阵地。
“为了王大胡子！”
“报仇！”
五百玄甲军齐声怒吼。
“报仇！”
声音如雷。
震得山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他们如出笼的猛虎。
向溃散的狼群，发起了追杀。
李过没有跟着冲。
他冷静地指挥一部分士兵。
专门用燧发枪，精准射杀那些试图组织抵抗的头目。
还有那些端着鸟铳的私兵。
砰！
一个头目刚举起刀，想召集手下。
脑袋就被打爆了。
砰！
一个鸟铳手刚举起枪。
还没来得及瞄准，胸口就开了个大洞。
李过的眼睛，冷得像刀。
“别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一个不留。”
士兵们扣动扳机。
枪声此起彼伏。
每一枪，都带走一条命。
乔虎被几个亲卫护着。
他们想从侧面的山道逃跑。
但刚跑出没几步。
就被瓦剌骑兵堵住了去路。
一个瓦剌骑兵，挥舞着弯刀冲过来。
乔虎的一个亲卫迎了上去。
两人刀刃相交。
火星四溅。
但瓦剌人力气更大。
一刀就把亲卫的刀劈飞了。
紧接着，又是一刀。
亲卫的脑袋飞了出去。
乔虎吓得腿都软了。
他平时作威作福惯了。
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快！快护着我！”
他躲在剩下的几个亲卫身后。
声音都在颤抖。
但那几个亲卫，也是强弩之末。
瓦剌骑兵如狼似虎。
三两下就把他们砍翻在地。
乔虎彻底慌了。
他转身就跑。
但刚跑出两步。
一个黑影从侧面扑了过来。
是李过。
他如鬼魅一般。
几招之内，就把乔虎的退路全部封死。
乔虎挥刀乱砍。
但他哪里是李过的对手。
李过一个侧身。
躲过乔虎的刀。
紧接着，一脚踹在他胸口。
乔虎惨叫一声。
从马上摔了下来。
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想爬起来。
但李过已经走到他面前。
一枪柄，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
乔虎两眼一翻。
昏了过去。
李过对身边的士兵说道。
“绑起来。”
“都督要活的。”
士兵们迅速上前。
用绳子把乔虎五花大绑。
然后扔到一边。
战场上。
狼群的私兵，已经彻底崩溃了。
有些人跪地求饶。
有些人丢下武器逃跑。
但玄甲军和瓦剌骑兵，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刀起刀落。
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张猛提着刀。
浑身是血。
他的眼睛，通红一片。
看到一个私兵跪在地上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小的也是被逼的！”
张猛没说话。
一刀砍了下去。
“王大胡子他们，求饶的时候，你们饶了吗？”
那私兵的脑袋，滚落在地。
张猛继续往前走。
每走一步。
就有一个敌人倒下。
李过看着他。
眉头微微皱起。
他知道。
张猛现在杀红了眼。
这样下去不行。
都督要的是活口。
可不是一地尸体。
他大喊一声。
“张协统！”
“都督有令！”
“留活口！”
张猛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深吸了一口气。
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
他转身对玄甲军士兵喊道。
“放下武器的，不杀！”
“但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士兵们齐声应道。
“是！”
很快。
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
剩下的私兵，纷纷丢下武器。
跪在地上。
瑟瑟发抖。
他们看着周围的尸体。
看着那些浑身是血的玄甲军士兵。
看着那些骑在马上、目光冰冷的瓦剌骑兵。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全完了。
张猛擦了擦刀上的血。
他走到那些俘虏面前。
冷冷地说道。
“你们这些狗东西。”
“上次杀了我们一百三十七个兄弟。”
“今天，也该还债了。”
俘虏们吓得魂飞魄散。
有人哭喊着。
“大人饶命！”
“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都是乔家的命令！”
张猛冷笑一声。
“听命行事？”
“那王大胡子他们，也是听命行事。”
“怎么就该死？”
他一挥手。
“全部绑起来。”
“带回去。”
“让都督发落。”
士兵们迅速行动。
把所有俘虏，全部绑了起来。
李过走到张猛身边。
“清点一下伤亡。”
张猛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
士兵回报。
“张协统，我军无一人阵亡。”
“轻伤十三人。”
“敌军死伤一千五百余人。”
“俘虏四百多人。”
张猛听完。
深吸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向峡谷。
到处都是尸体。
鲜血汇成小溪。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这一战。
两千对五百。
结果却是碾压式的胜利。
李过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多想。”
“这是他们欠的债。”
“早晚要还的。”
张猛点了点头。
“我知道。”
“只是……”
他看着那些尸体。
“这么多人，就这么死了。”
李过沉默了一会儿。
“战场上，没有对错。”
“只有生死。”
“他们想杀我们。”
“我们杀了他们。”
“就这么简单。”
张猛没再说话。
他转身对士兵们喊道。
“打扫战场！”
“收缴所有武器装备！”
“战马，一匹都不能少！”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瓦剌骑兵也在清理战场。
他们把敌人的鸟铳、弯刀、盔甲，全部收集起来。
还有那些战马。
都是好东西。
瓦剌骑兵的头领。
一个叫巴图的汉子。
他走到李过面前。
抱拳行礼。
“李协统。”
“这次多亏你们的火器。”
“要不然，还真不好打。”
李过笑了笑。
“巴图兄弟客气了。”
“这次合作，咱们都有收获。”
巴图咧嘴一笑。
“那是。”
“这些鸟铳和盔甲，足够咱们用很久了。”
“回去之后，阿古拉汗王肯定高兴。”
李过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去替我问候汗王。”
“就说林都督多谢他的帮助。”
“来日，必有重谢。”
巴图点了点头。
“一定带到。”
瓦剌骑兵收拾完战利品。
巴图带着人，转身离开。
临走前。
他回头看了一眼峡谷。
心中感慨。
玄甲军的战力。
真是恐怖。
怪不得阿古拉汗王说。
林都督是草原上最可怕的敌人。
也是最值得结交的朋友。
今天一看。
果然如此。
瓦剌骑兵走后。
峡谷里只剩下玄甲军。
和那些被绑着的俘虏。
监军沈炼从头到尾。
目睹了这场伏击与反杀。
他现在。
已经彻底麻木了。
林望的手段。
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
这次更是。
明明是敌人设的局。
却被林望反过来利用。
不仅全歼了敌军。
还抓到了活口。
这份心机。
这份算计。
简直让人胆寒。
他走到李过身边。
“李协统。”
“接下来怎么办？”
李过指了指那些俘虏。
“带着他们。”
“还有那个乔虎。”
“一起押往京城。”
“当着陛下的面。”
“把晋商的罪行。”
“全都抖出来。”
沈炼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
“你们是要借皇上的手。”
“灭了晋商？”
李过笑了。
“沈大人聪明。”
“都督说了。”
“杀人。”
“要杀得名正言顺。”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晋商。”
“该死。”
沈炼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了。
林望从一开始。
就没打算放过晋商。
王大胡子的死。
只是一个引子。
真正的目的。
是要把晋商。
连根拔起。
他看着那些俘虏。
看着昏迷不醒的乔虎。
心中叹了口气。
晋商。
完了。
张猛下令。
“全军集结！”
“押着俘虏。”
“全速前进！”
“目标。”
“京城！”
五百玄甲军。
押着四百多俘虏。
还有三千匹战马。
还有一辆囚车。
囚车里。
关着面如死灰的乔虎。
队伍重新上路。
这一次。
他们不再慢悠悠地走了。
而是全速前进。
张猛要在最短的时间内。
把这份“大礼”。
送到皇帝面前。
让所有人看看。
什么叫血债血偿。
峡谷里。
只剩下满地的尸体。
和浓浓的血腥味。
一场针对晋商的风暴。
已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