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熙瑶又拉着姜志国往里走，指着一件藏青色的棉袄说：“爸，这件您试试，藏青色耐脏，版型也正，您穿上肯定好看。”
姜志国看了看架在上面的衣服，招呼着这边的售货员，“同志，那件藏青色棉袄拿下来，我们看看。”
售货员瞥了眼姜志国，嘴角撇了撇，偷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心里暗骂：“穷酸样还装大方，张口闭口就拿衣服看，真买得起吗？”
她磨磨蹭蹭地挪过来，踩着沉重的步子取下外套，“喏”地一声丢到姜志国面前，语气里满是不耐，连手都懒得递。
姜熙瑶接住差点滑落的衣服，眉头瞬间蹙起，语气冷了几分：“这位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
刘花双手抱胸，歪着嘴冷笑：“我能什么态度？你们要的衣服这不都给拿来了？难不成还得给你们端茶倒水？”
“你们经理呢？我要跟你们经理沟通！”
姜熙瑶把衣服重重拍回货台上。
“切！”刘花在大声嗤笑一声，声音故意扬得老高，“买不起就别瞎摸！经理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你算老几？”
姜熙瑶火冒三丈，手指着刘花，眼神锐利如刀：“你再说一遍？你们百货大楼的售货员素质这么低下的吗？不会是凭关系户上来的吧？”
刘花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随即又梗着脖子冷哼：“你、你才素质低下呢！”
她的叫嚷引来了不少顾客围观，有人指指点点，有人低声议论。
顾北泽听见那边的动静，立刻蹲下一手一个扛起四处乱逛的柚柚和橙橙，往那边赶。
霍正脸色一沉，往前站了一步，身上自带的威严让周围的喧闹静了几分：“同志，你这态度，确实说不过去。”
姜志国也皱着眉：“我们是来消费的，不是来受气的，叫你们经理出来！”
刘花见他们不肯善罢甘休，又怕真闹到经理那丢了这铁饭碗。
她在这干了两年了，平时都是这样大小眼看人，从来没有人闹到经理那去。
她心里发慌却还嘴硬：“你们就是故意找茬！我看你们就是想讹人！”
顾北泽扛着俩孩子站在姜熙瑶面前。
浑身散发着凶气，语气带着压迫感：“讹人？我们买得起衣服，更要得起一个公道。要么你道歉，要么叫经理，二选一。”
柚柚和橙橙被扛着难受，晃着腿，顾北泽反应过来，赶紧放下俩孩子。
苏青一看这种争吵画面，带着俩孩子离远了些。
围观的人里有人看不下去，帮腔道：“这售货员态度确实差，人家买东西凭啥受这气？”
“就是啊，赶紧叫经理来处理吧！”
“就是她，我之前买衣服还不让我试呢！”
刘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正僵持着。
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红袖章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吵什么呢？”
刘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上前：“王经理！他们故意找茬，还说要找你！”
王经理皱着眉看向姜熙瑶一行人，又扫了眼周围的围观群众，沉声道：“这位同志，有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熙瑶冷笑一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她指着刘花：“我们只是想好好买件衣服，却被她百般刁难、恶语相向，这就是你们百货大楼对待客人的态度？”
王经理听完姜熙瑶的话，又扫了眼周围群众愤愤不平的神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百货大楼向来注重口碑，当众出现这种服务纠纷，传出去影响极坏。
他转头看向刘花，语气严厉：“刘花！这位同志反映的是不是事实？！”
刘花被经理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蔫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手指绞着衣角，脸涨得通红。
“问你话呢！”王经理加重了语气。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刘花知道躲不过去，只好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是……是我态度不好……”
“光承认没用！”
王经理瞪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姜熙瑶一行人，脸上换上歉意的笑容。
“这位同志，还有各位长辈，实在对不住，是我们管理不当，让你们受委屈了。我代表百货大楼给你们赔个不是！”说着就朝众人微微欠身。
姜熙瑶神色稍缓，却没松口：“王经理，我们不是来争对错的，只是想好好买件衣服，却平白受了侮辱。她的道歉，我们得要。”
王经理立刻会意，回头狠狠瞪了刘花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几位顾客道歉！”
刘花咬着唇，磨蹭了半天，才对着姜熙瑶他们含糊地说了句：“对……对不起……”
“没听见！”王经理呵斥道，“大声点！态度诚恳点！”
“对不起！”刘花红着脸，提高了音量，“是我狗眼看人低，不该对你们态度不好，不该说难听的话，请你们原谅！”
王经理松了口气，又笑着说：“几位同志，为了弥补你们的损失，今天你们选中的衣服，我给你们优惠一些。刘花今天的工资全部扣除，后续我们还会对其他售货员进行服务指导。你们看这样处理，行不行？”
姜熙瑶和顾北泽对视一眼，觉得经理态度还算诚恳，便看向姜志国。
姜志国点点头：“既然王经理这么有诚意，我们就不追究了。”
王经理连忙笑着引路：“好好好，我亲自带你们挑选，保证给你们挑到合心意的！刘花，你去后面反省，今天不用上班了！”
刘花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走了。
王经理陪着笑脸，亲自帮姜志国取下另一件外套，又细致地给姜志国和霍正推荐合适的款式，全程耐心十足，还时不时叮嘱售货员仔细服务。
顾北泽趁机把孩子们看中的鞋子、小发卡和棉袄都拎了过来。
势必宰一顿。
姜熙瑶则帮长辈们拿主意。
走出百货大楼时，柚柚举着小红花发卡，开心地给姜熙瑶别在头上：“妈妈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