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熙瑶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顾南溪，眼底多了几分好奇：“真的吗？我还以为姐那时候会很从容呢。”
顾南溪被逗得笑出了声，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手背：“你这丫头。
当年我在公社回家的路上遇到小混混，是蔡忠言救了我。
第二天就找媒婆上门提亲，虽然他长得不好看，鼻孔还大，但是我觉得当时他救我的时候挺有魅力的。
所以嫁过去那天老紧张了，怕别人笑话我是乡下土包子。”
姜熙瑶点点头，听顾北泽说过，姐夫蔡忠言是钢铁厂车间主任，他对顾南溪还是很好的，就是他妈看不起乡下人，所以平时就比较少来往。
姜熙瑶正想说话，门外忽然传来顾北泽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急切：“姐，饭送完没？别耽误我媳妇吃饭。”
顾南溪挑眉，冲门外喊了句：“急什么？我跟你媳妇说说话怎么了？难不成还能吃了她？”
说着转头对姜熙瑶眨眨眼，“你看他，结婚了倒成了护食的小狗，以前可没这么紧张人。”
姜熙瑶脸颊微红，刚要开口，门就被推开一条缝，顾北泽走了进来，目光先落在她的碗上，见她吃了不少，才松了口气。
又瞪向顾南溪：“姐，你赶紧出去陪客人，别在这儿跟我媳妇瞎聊，耽误她吃饭。”
“我这不是怕弟妹闷得慌嘛。”
顾南溪站起身，轻轻捏了一下姜熙瑶的脸颊，滑滑嫩嫩的，“那我先走了，有事你就喊我，别跟我客气。”
说完又瞪了顾北泽一眼，才笑着走了出去。
顾北泽没好气道，“别把我媳妇捏坏了，一会妆花了让你赔。”
顾南溪白了他一眼，冲姜熙瑶笑笑就出去了。
顾北泽把一碗鸡汤放她前面，“这是娘单独给你熬的鸡汤，刚才我姐漏了。”
姜熙瑶诧异，“帮我谢谢娘。”
顾北泽在她唇上重重亲一口，“知道了，我晚点回来陪你。你吃完饭我再让姐来陪你，她人还是不错的。”
姜熙瑶乖乖点头，“好的。”
顾北泽刚走出新房，就被郑向前逮了个正着。
郑向前挤眉弄眼地打趣，声音大得半院子都能听见：“哟！这新郎官怎么三两步就往新房跑？莫不是等不及要入洞房，急着跟新娘子黏糊啦！”
这话一落，周围的宾客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连空气里都飘着热闹的打趣味儿。
顾北泽脸一热，抬腿就往郑向前屁股上踹了一脚，嘴硬道：“瞎起哄什么！我那是担心我媳妇没好好吃饭！”
他先端着酒杯去敬了苏军和方芷云，礼数周全，转头到了郑向前这桌，干脆一胳膊勾住郑向前的脖子，把人往别桌拉：“走，跟我去敬几杯！”
让你话多，正好拉来给我挡酒，看你还敢不敢瞎打趣！
另一边，大房和二房的人凑在一桌，气氛却没那么热闹。
陈盼睇看这菜色，撇撇嘴，“小华，你看，这猪肉炖粉条、炸丸子、小鸡炖蘑菇，个个荤菜，咱们办酒的时候还有窝窝头呢！真是偏心。”
顾西河有点看不下去，开口道：“这些都是三弟去山上打的，娘也就出点菜，大嫂话可不能乱讲。”
顾东海撞了陈盼睇胳膊一下，“不吃回屋去！”
陈盼睇咬牙切齿，梗着脖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含糊不清地说：“我凭啥不吃？这么好的菜，不吃白不吃！”
说着，她筷子一夹，先给自个儿碗里扒了一大块肉，又飞快地给金宝夹了个炸丸子，那架势生怕慢一步菜就被人抢光了。
酒过三巡，外头的喧闹声渐渐弱了些，房门被轻轻推开时，姜熙瑶正和顾南溪凑在一起唠家常。
抬眼一瞧，顾北泽站不稳脚跟，被顾西河架着胳膊、顾东海托着后腰，半扶半扛地送进了新房。
顾南溪皱着眉嘀咕：“你不是喝掺了水的酒吗？怎么还醉成这熊样，喝猫尿都比你这强！”
这话刚落，原本还脚步踉跄的顾北泽身子猛地一顿，差点没绷住那副醉态，幸好及时往旁边一歪，顺着劲儿地倒在炕上，才算没露馅。
姜熙瑶忍着笑走过去，蹲下身轻轻帮他把鞋扒下来，又顺手把他蜷着的腿往炕里挪了挪。
顾南溪则从旁边拉过被子，小心翼翼盖在顾北泽肚子上，生怕他着凉。
转头对姜熙瑶道：“弟妹，那我们先出去搭把手收拾院子了，这儿就麻烦你多照看会儿他，可别让他睡糊涂了滚下来！”
姜熙瑶点点头，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我知道的姐，你们放心去吧。”
房门刚合上，姜熙瑶脸上的温柔笑意就多了几分狡黠。
她俯身看着炕上“醉死过去”的人，伸手在他大腿上轻轻拍了一下，声音带着点促狭：“别装啦，赶紧起来。”
顾北泽眼都没睁，还故意往被子里缩了缩，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唔唔”声，假装没听懂。
姜熙瑶哪会饶过他，指尖轻轻往他腰侧一挠，语气里满是笑意：“还装是吧？”
这一下直接戳破了顾北泽的伪装，他睁开眼，嘴角早忍不住翘了起来。
反手就抓住姜熙瑶的手，轻轻一拉就把人往自己怀里带，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这都被你看透了！”
姜熙瑶被他圈在怀里，还不忘仰着下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那当然！我这双眼睛可是火眼金睛，你这点小把戏根本藏不住。”
说着，她故意板起脸，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要是以后你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绝对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你最好老实点，别让我抓着把柄。”
顾北泽立马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语气又软又无奈，还伸手把人往怀里紧了紧：“乖乖，我怎么会做那种事？真是比窦娥还冤！”
姜熙瑶撇了撇嘴，故意拉长语调哼了声：“切！现在说得好听，要是让我发现了，你就等着完蛋！”
顾北泽看着她故作凶狠的小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凑到她耳边哄：“好好好，我肯定听话，绝对不让我家媳妇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