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冷刺骨,像无数根细针扎进皮肤。阿竹在湍急的水流中沉浮,意识渐渐模糊,星图玉佩的光芒在水下忽明忽暗,像是在拼命唤醒他。
就在他快要窒息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奋力拖出水面。“醒醒!别睡!”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焦急。
阿竹猛地睁开眼,看到幽离正咬着牙将他往岸边拖,脸上溅满了泥水,短刀插在腰间,显然刚才经历了一场混战。“幽离……”
“别说话,先上岸!”幽离将他拽到岸边的草地上,苏娘立刻上前,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他的几处大穴上。一股暖流顺着银针涌入体内,阿竹冻得发僵的身体终于有了知觉。
“摇光玉……”阿竹挣扎着坐起身,看向河中心的画舫,画舫已经被暴涨的河水冲得支离破碎,黑袍人早已不见踪影。
“被他跑了。”墨烬走过来,手里拿着块破碎的黑袍布料,“烛影追上去了,让我们先照顾你。”
月瑶站在河边,望着漆黑的河面,额间的月牙印记黯淡了许多:“摇光玉一旦被邪气侵蚀,就会成为打开月神宫的钥匙,不仅能吸收月华之力,还能引动潮汐,淹没整个长安。”
风玄子蹲在地上,检查着从画舫残骸里找到的一块木板,木板上刻着个诡异的符号:“这是‘蚀月教’的标记,一群崇拜烛龙的疯子,据说他们认为月神是烛龙的克星,一直想毁掉月神宫。”
阿竹的星图玉佩突然发烫,不是指向黑袍人逃跑的方向,而是指向自己的胸口。他低头一看,衣襟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个淡银色的印记,形状像一弯新月,正是月瑶额间的那种印记。
“这是……”阿竹愣住了。
月瑶也看到了印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是月神的‘守护印记’,只有与月华之力共鸣极深的人才能拥有。你落水时,是不是接触到了什么?”
阿竹回想落水前的画面,突然想起在水中时,星图玉佩似乎碰到了一块漂浮的月牙形玉石,当时以为是摇光玉的碎片,没太在意。“难道是那块玉石?”
“不是碎片,是月神的‘信物残片’。”月瑶的眼神亮了起来,“月神当年羽化时,将部分神力注入残片,散落在凡间,遇到有缘人就会自动显现印记。有了这印记,我们或许能感应到摇光玉的位置!”
她握住阿竹的手腕,额间的月牙印记与他胸口的印记同时亮起,两道银光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纤细的光带,指向长安城西的方向。“在那里!蚀月教的老巢可能在城西的破庙里!”
“那还等什么?”幽离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泥水,“去把玉抢回来!”
众人立刻动身,阿竹被幽离扶着,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胸口的月纹印记散发着淡淡的暖意,让他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这一次,绝不能让蚀月教的阴谋得逞。
城西的破庙早已荒废,院墙倒塌了大半,门口长满了杂草,看起来毫不起眼。但阿竹的星图玉佩和月纹印记都在剧烈反应,显然里面藏着不寻常的东西。
“小心点,可能有埋伏。”周衍抽出腰间的长刀,率先走进破庙。
庙内蛛网密布,神像早已残缺不全,地上散落着许多黑色的符纸,符纸上的字迹与木板上的蚀月教标记一模一样。最里面的偏殿门口挂着块黑色的帘子,帘子后面隐约传来诵经声。
阿竹示意众人停下,轻轻掀开帘子一角——
偏殿里,十几个穿黑袍的人正围着一个祭坛诵经,祭坛中央,黑袍人首领正将摇光玉放在一个黑色的容器里,容器周围刻满了蚀月教的符文,玉上的光华正被一点点抽离,注入容器中。
而在祭坛的角落里,烛影被几道黑色的锁链捆在柱子上,嘴角溢着血,显然刚才的追击并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