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迟许在鸡汤里另外加了什么东西,还是因为鸡汤温度太高,景昱喝完以后没多久,整个人都开始发烫,在堂屋里转了几圈,又去院子转了几圈,还是浑身热腾腾的。
“你给我下药了?”景昱冲进厨房怒气腾腾的质问。
迟许满脸都写着问号,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我给你下什么药了?”
景昱抿紧嘴唇,怀疑的目光一直锁定着迟许,见他实在不像往鸡汤里动了手脚的模样,这才暂时放过了他。
过了一会儿,他身上的燥热慢慢褪去,人也恢复了往常的淡然。
迟许在里面炸鸡肉丁,时不时往外瞅一眼,看见景昱从那边来了,立马回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迟许。”
“嗯,怎么啦。”
景昱走上前,神色严肃地问:“你给我吃的东西会不会有问题,我感觉最近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迟许十分震惊:“不是,你今天才发现你情绪暴躁?我第一天遇见你就知道了。”
“你才情绪暴躁!”
景昱骂完就后悔,莫名其妙有种坐实了他话的感觉。
“好了,我胡说的。”
迟许翻动着鸡肉丁,让它们每一面都能炸到,“不管你脾气怎么样,能发出来总是好的。”
“喏,要不要试一下。”
他舀了一粒儿鸡肉递到景昱面前。
景昱扭头就走,任凭迟许在后面怎么叫他也不听。
本来他是打算做宫保鸡丁的,可惜他决定的太临时,手头没有其他的配菜,只能做个辣子鸡丁。
鸡丁煎好,六面煎焦,翻动时能听见嚓嚓嚓的脆响,颜色金黄。
迟许把鸡丁全部盛出来,往那炸鸡丁的油中放入大蒜葱段生姜还有花椒辣椒,一时间厨房内充盈着浓烈的香味。
香味飘到院子,自然也飘进了屋。
景昱本来平躺在床上好好的,闻到这气味儿又爬了起来,才走到门口,就被迟许举着锅铲叫住。
“停停停!站住!里边呛,你过来干嘛?”
“咳咳咳——”
刚才离的远不觉得,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又恰好站在门口,还真是呛得慌。
景昱赶紧走远了些,走到厨房的斜对边角,抬手掩在鼻下,注视着厨房内那道忙忙碌碌的身影。
迟许把除去辣椒之外的东西全部捞出来,整串的花椒零星掉了几颗散的,夹不起来也算了。
鸡丁倒进去后香味更加浓烈,麻辣鲜香,让人闻了唇齿生津。
厨房里又是剧烈的滋啦响声,是迟许往锅里倒了水,洗锅打算炒个白菜。
等待油热的间隙,迟许夹着一块辣子鸡丁跑过去要喂景昱。
“尝尝怎么样。”
景昱别开脸,“我不吃。”
“真呛着你了?”
迟许往景昱那边扇风,把辣子鸡丁的香味儿扇过去,耐心哄他,“尝一尝嘛,你不尝我明天没力气捡石头怎么办?”
“你威胁我?!”
迟许瞪大眼睛:“天地良心呀,你看我敢吗?”
“来,快张嘴,等下掉了。”
“谁要你喂?我自己拿。”
“别呀,喂个鸡丁你还要进行‘交接手续’?”
迟许还是成功把鸡丁喂进了他嘴里,笑眼盈盈的等他吃完才问:“怎么样?好吃吧。”
景昱冷声道:“一般。”
迟许高高兴兴回了厨房,炒白菜时自己也夹了一个尝尝味道,焦香酥脆,没有一点鸡腥味,入口微麻微辣,非常好吃。
鸡炖了两个时辰,已经软烂脱骨,鸡皮绷在肉上,也是一戳就破。
“昨天两鸡腿两鸡翅你都没尝到,今天给你补上。”
景昱又端起姿态,“我才不吃。”
“我炖了这么久,这只鸡不肥,特意挑的。”
迟许把鸡腿鸡翅膀单独夹出来,动作娴熟的抽掉骨头,骨头上还有一点鸡肉连着,干脆放到自己碗里,又把那碗鸡肉推到景昱面前。
景昱嘴上说着不吃,可在迟许可怜巴巴的眼神央求下,还是动了筷子。
等他吃完肉,对面的人又开始念叨:“吃小半碗饭行不行?泡点鸡汤,夹点辣子鸡丁伴着吃。”
迟许端起他的饭碗,舀起一勺饭问:“这么些可不可以?”
景昱:“太多了,再少一点。”
迟许于是又撇下去一点,“这么多?”
“嗯。”
见他愿意吃,迟许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立马舀了两勺鸡汤泡进饭里,又夹了一堆辣子鸡丁。
“我去给你拿勺子。”迟许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景昱看着面前明明只有一点饭却被装得满满当当的饭碗,又看看对面迟许碗里孤零零的鸡骨头,轻哼一声后环起了双臂。
拿个勺子的功夫,回来发现他好像有点生气,迟许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在鸡肉里面下药了,要不然他怎么是这个表情?
景昱吃完饭,擦擦嘴又瞪了他一眼才起身离开。
迟许往他碗中看了看,这次吃的倒是干净,一粒米都没剩,他还有点不习惯。
他们之前睡的那张床被放在杂物间,上面堆放着前段时间用来做玉米粑粑的木盆。
景昱躺在现在宽敞的大床上,突然想到了那张床,那张床他睡着正合适,迟许就得把脚伸在外面。
单独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太空荡了,已经入秋一个半月,温度降了不少,身上盖着被子也凉飕飕的。
床幔被人从外掀开,迟许正要往上爬,景昱拿着枕头直接杵到了他脸上。
“你干什么?!”景昱满脸警惕。
“就不能让我睡个午觉啊,过分了啊。”
迟许上床躺下,美滋滋的闭上眼睛,耳朵又被揪了起来。
景昱质问道:“怎么以前没见着你睡午觉?”
“以前那不是没空吗。”
迟许拍拍他放在自己耳朵上的手,“别折腾了,下午我做水煎五花肉给你吃,蘸料我都弄好了。”
景昱裹着被子滚到最里面,头发往外放,全搭到了迟许身上。
冰冰凉凉的,丝绸一般的手感,闻着有淡淡的香味。